夜深人静，冬天的夜只有风呼呼地吹，小虫小鸟小猫都销声匿迹，搜寻巢穴躲过北方吹来的寒风。
过了年，天气没见暖和，反而开始倒春寒。白天在阳光照耀下升的许些温度，夜风一吹又消散了。
于睿揉了揉额角，喝口咖啡提神。他今晚要把校园文化节的策划案完善，明天一早提交学生会审议。
自从上学期被拉入学生会，学长学姐热情地把各项活动的组织策划事项交给他，于睿的时间越发的紧迫。
他翻看文件前后核对信息，继续写下活动细则。
“……学生志愿者负责校园清理，活动区摊位由申请摊主负责……”
放下笔，于睿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3月9日二月初一】
【00 ：59 PM】
【无消息】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林袅袅的消息了。自从那次看星星后，他们俩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只能从路上偶尔碰见的林母口中得知，林袅袅的成绩正在逐步的上升。这让他更加不敢主动联系林袅袅，生怕他的举动会给她带来意料之外的变化。
于睿解锁手机，打开tiutiu界面，置顶的聊天窗口安安静静，没有一丝跳动的意愿。
“袅袅……”于睿默念，细细感受唇齿间音调的婉转起伏。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看着窗口的盆栽发呆。
南方的冬天寒冷，但不至于像北方的严冬，惹得植物丢下全身叶子，保得一季平安。
三角梅的叶子依旧，只是没盛夏时那么生机有活力。去年盛夏新抽的枝条长得粗壮，不必再为它担心会不会被人揪断。
“可以让袅袅尽情绕着玩了……”于睿自言自语道。
他又叹气，气息长长得像要传递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令他魂牵梦绕，正背负压力向他走来的人。
他站起身在文件里翻了翻，找出一份《校庆策划案·草稿》。这是下个学期校庆活动节的策划，只列了个想法，还没成型。
“这个活动她会参加吧？”
那时林袅袅高一，不出意外，他能在活动上见到她。
于睿放下文件，关了灯回到卧室，带着对未来的期待睡下。
到时候就能见到她了。
一定会。
夜里一点半，林袅袅又被噩梦惊醒。
其实算不上噩梦，只是被成精的试卷追着满考场跑。跑着跑着摔了一跤，被追上来的卷子扑倒，闹着要吃掉她。
她抬头一看，卷子顶部居然是上官瓯的脸，她顿时来了力气，一脚瞪去，梦就醒了。醒来才发现，被她蹬开的是自己的被子。
寒风料峭，她连忙爬出热乎的被窝，捡起被子盖好。
林袅袅左翻右翻把自己卷成蚕茧，防止睡着一半肚子漏风着凉。她缩在仍有余热的被窝里，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瞪着窗外。
睡前窗帘没拉紧漏了条缝，露出微亮的云层，那是城市灯光的辉映。云层反射回的光照在另一边的楼栋上，在夜色中显露出建筑物的轮廓。
于睿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林袅袅掖了掖被子。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遥远的童年朋友，在度日如年的备考时光里，偶尔回忆都闪烁着绚烂的光彩。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一定是名列前茅受众人崇拜吧。
他会想起我吗？他还记得我吗？他……
不，不能再想了！
林袅袅甩了甩头，她在脑海里抓起另一个人，试图用新出现的人覆盖骤然升起的复杂情绪。
“上官瓯说明天要讲啥来着？”林袅袅呼出一口白雾，在记忆里检索。
班里的老师结了对子，成绩优异且稳定的学生按意愿一对一帮扶学习吃力的学生。
林袅袅数学相对弱项，报名了活动。没等老师分配，上官瓯积极报名与林袅袅结对。
“那正好你负责帮林袅袅补一补数学，”班主任严肃地说：“也要注意你自己的学习，不能耽误了。”
“放心吧老师，袅袅同学的数学就交给我了！”上官瓯打了个响指，自信地跟老师保证道。
同桌得知这个消息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想劝林袅袅换个人，奈何林袅袅自己不同意。
“同同，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上官只是乐于助人，他都不嫌弃我浪费时间，我怎么能拒绝他呢？”林袅袅耐心地解释道。
同桌抓狂。上官瓯到底给林袅袅灌了什么**汤，为什么林袅袅会这么相信他，简直是入魔了。
林袅袅抬头看着被老师叫上讲台写题的上官瓯。
即使是对他反感的同桌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着一副骗人的好皮囊。虽算不上大帅哥，但也是五官端正的好小伙。
热情关心你的英俊少年，当你有困难时挺身而出护着你，谁能拒绝这样的人呢？尤其在她艰难承受学习压力的现在，将这样一个人当做情感寄托也不是那么难以解释。
即使他并不是真的关心自己，林袅袅也不在乎，她所需要的也只是有一个人占着那个位置，转移注意力让她想不起其他人罢了。至于上官瓯的其他心思……
林袅袅低头抄写解题笔记。
在脱离了对上官瓯的滤镜后，回归理智的她当然看得出来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使尽各种手段想获得她的重新追逐，希望她还能像之前那样对他百依百顺患得患失。
可惜真心过时不候，再傻的一味付出的人也有醒悟的一天。
与他继续纠缠，无非是因为上官瓯恰巧是手边最称手的浮木。她不觉得亏欠了上官瓯，这是两人默契地达成的一个交易。
“同同，以后别说这话了，被他听到不太好，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嫌疑。”林袅袅小声说道。
她选择蒙着眼睛出演，不去看事实真相。
下课，老师坐在讲台上，一群同学拿着题目围着请教。接下来是自习课，不必担心耽误下节课的时间。
林袅袅与上官瓯的同桌换了座，拿着数学笔记坐到上官瓯身边。
上官瓯拿过笔记本，随意翻了翻，惊讶道：“你这题型总结谁教的？一定是老郑头(数学老师)吧！”
他推了推眼镜认真琢磨：“老郑头不厚道啊，这么好的方法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林袅袅啪得一下盖上了笔记：“你别乱翻，不是老郑头。”
“谁啊，补习班的老师？”上官瓯不以为然地拿出自己的笔记：“你看看我的方法，也很好用。”
“一个……学长的。”林袅袅迟疑了一下：“于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上官瓯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啊！”
他转过身，对着林袅袅激动地说：“他可是个传奇！十一中初中部三年断层第一，市一领导求着给他保送上市一。”
“你怎么搞到他的学习笔记的？”上官瓯惊讶问道。
林袅袅被他的形容吓到了。虽然天天听林母夸奖于睿，但她对妈妈的话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晰直观的感受到于睿在同龄人中的影响力。
“就……”林袅袅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有个姐姐跟他是同学，是我姐姐给我的。”
她不敢说出，这个是她与于睿两人共同讨论的，适合她的学习方法。
上官瓯垂涎地看着她手里的笔记：“那‘传说’还挺大方，这都分享出来。”
他痴痴地问林袅袅：“能再给我看看吗？就看一眼。”
林袅袅皱眉犹豫。
“就一眼。”上官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林袅袅纠结了一下，把本子递给了他。
“传说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知识点分析，这题型总结。”上官瓯念叨道。
林袅袅张开嘴又闭上，上官瓯夸奖的那几个部分都是林袅袅自己总结，再与数学老师讨论得出的。
上官瓯拿起铅笔在自己的笔记里加了几笔，才把笔记本还给林袅袅。
“好了，咱们来看看今天讲什么吧。”上官瓯翻了翻自己的笔记：“就讲圆的切线吧？”
“呃，我三角形的证明不太明白……”林袅袅鼓起勇气说道。
“昨天老师讲的那题圆的切线特别经典，我们用那题来讲吧……”上官瓯没察觉林袅袅的话，继续讲自己的思路。
林袅袅不好反驳，毕竟上官瓯是花自己的时间精力来帮助她。就当是再巩固巩固吧，也没坏处。
“……。‘圆的切线垂直于过切点的半径’，记住这个定理。如果你找到切点，那么从圆心到切点的线段和切线会形成一个90度的角。这个性质在解题时很有用……”上官瓯说道。
林袅袅眼睛盯着卷子，做出一副专注听讲的样子，神思却飘进回忆的场景中。
还是那个书房，凉爽的秋风从窗外吹来桂花的香气。
“有切线，连半径，得垂直；
有交点，连半径，证垂直；
没交点，作垂直，证半径。”
“写好了吗？”于睿轻声问道。
“等下……好了！”林袅袅兴奋地坐直。
于睿看她记录完毕，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圆：“接下来我们来具体讲每种情况……”
林袅袅回过神，面前还是自顾自讲着的上官瓯。
她觉得还是于睿讲得更让她容易理解。明明于睿日常说话都文绉绉的，经常穿插英文和书面化的用词，但每当他给林袅袅讲解题时，总是更通俗易懂。
“……由此可得，BC是O的切线。”上官瓯结束讲解，抬头看林袅袅：“有哪里没懂吗？”
林袅袅尴尬地微笑。要是她不会这题，还真啥都听不懂。
“都懂了，你讲得真好～”林袅袅不走心地夸奖道。
“懂了？那我们继续下一题……”上官瓯没察觉，翻到下一页继续讲。
作者学渣，涉及知识部分若有问题，请大家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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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是一个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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