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翻篇

“果然,他就是受那家伙的刺激晕倒的,第二次了。” 艾洛气鼓鼓道,看着别鹤躺在医护部康休室的床上,又有点愧疚和心疼。

“这怪谁呢?”综合三班的班长杰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艾洛,随即一脸无奈道:“我已经和课导说了,就让别鹤好好休息吧。”

“班长,今天班里……怎么样,大家有没有谈论昨天的事情?”艾洛心虚的打探到。

杰西侧目,冷峻道:“没人谈论……你觉得可能吗?”

艾洛碧色瞳孔忽然亮起又瞬间暗下,“那还是不要回班级了,我带别姬远走高飞吧。”

“你的重点是不回班级吧。别找借口了,走吧,跟我一起去教室。”

“可是别姬他……”

“小鬼,帮我个忙……”白色的诊帘拉开,医生秦陌桑身着白色长褂,半长的微卷发随意的搭在耳际。初看是个丰神俊朗,一丝不苟的医生,待面对艾洛等人,笑容亲切弯着眼道:“今天医护部的小护士不在,就麻烦你留下帮我排单拿药。”

话说得客客气气,实际却丝毫没有给人留下拒绝的余地。

等到艾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老老实实的给秦陌桑打下手了。

“你是说床上躺着的那位小帅哥,是第二次晕倒了?”秦陌桑一边对单,一边和艾洛闲聊。“怎么没送来医护部吗,后来怎么醒过来的?”

“嗯……因为别姬的爸爸来了。我正试图喊醒别姬,他手机响了,于是就被他爸爸扛回家了。估计是在叔叔的精心照料下醒来的吧。

“有吃什么药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秦医生采样化验应该就知道了吧。”

“噢,对啊,还是你聪明。”

艾洛伸向药架的手一顿,略作狐疑,问道:“据秦医生观察,我朋友是属于体弱受惊晕倒的吗,是不是不用吃药也能自行恢复?”

“嗯……应该是能自行恢复的,不过也不好说。”随即开始在一群药中挑挑拣拣,喃喃自语道:“晕倒的话,这两个……要么,还是这个,但是这药要根据体重算计量……对了。”秦陌桑举着一药盒转头问艾洛:“你朋友身高体重是多少?”

艾洛一脸黑线,忍无可忍道:“不是我说秦医生,你能不能别一副门外汉的样子,怪不得我没看到你给别姬用药,这些单子里,也没一个是别姬的,合着是根本不知道我朋友该吃什么药。”

“药不能乱吃,话也是不能乱说。”秦陌桑倒是满不在乎,转身走进了器材间,“谨慎起见,我还是去采个血吧。”

“那就劳烦秦医生您快点,我可是为了我朋友留下来的。咱们有言在先,等别姬醒了,我可不会继续给你提供免费劳动。”艾洛已经失去了耐心,对这个徒有其表的秦医生没有了好脾气。

秦陌桑推门出去前风度翩翩的冲艾洛信誓旦旦道:“我做事,你放心。”

“……耍什么帅。”艾洛反应慢了半拍,想起方才秦陌桑的装扮,“不是,就采个血,他带护目镜干嘛,还有手里扛着的,明显不是采血化验仪吧。”

“我说,你不要拿别姬当小白鼠……”艾洛追到康休区,话说出去一半,就见秦陌桑呆立原地,艾洛凑过去,霎时僵住身体……

诊帘内,少年坐在床沿,一只手后撑着,颀长的腿一曲一伸,摆出了一个随性好看的姿势。而他的上方,方才还虚弱晕厥的别鹤一腿站立,一腿跨跪在床沿锁住少年的身躯,捧着人家的脸,正吻的投入。

“……”

“……”

“呵!”

“哈?”

“刚才那个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强吻别人的人,是我的病人吗,是先前那个一脸苍白躺床上的病美人吗?”

“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艾洛还在回神,也跟着不确定道。

******

没错,就是这里!义桥上,别鹤战战兢兢却义无反顾,他朝深渊看去,干脆扔掉了手中的伞,果然,浸没在雨中的他立即重温了那场痛苦的死刑仪式。

“倒霉鬼,你真的还是来了?”

别鹤满头大汗,梦里的话真实而有力。雨水泼泼洒洒,没有冷意和痛感,只有焦灼。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敢妄想得到他的回应。”

恨意?别鹤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却清晰感知到了他传递而来的十分浓烈的恨意。

“他会和我一起迎接新城的塑造。而你……蝼蚁,就该老老实实呆在深渊里,和你父亲一样。”

嫉妒?不,别鹤立马否定,他自知没有足够引起别人嫉妒的才华和能力。难道,是父亲?嫉妒我拥有这样的父亲?

“下去吧,你父亲在主城被捕,你跳下去,很快就能和你那伟大的父亲重逢。”

深渊如盖,葱蒙雨雾擦面袭来,霎那间天地倒悬,别鹤自上而下俯瞰义桥和人类城市,深渊成为托底在身后的无尽琼宇,原本飘飘忽忽坠落的濒死体验也随之被颠覆,于时光的裂隙中,别鹤跌进巨大的轮回,往事呼啸而过,桩桩件件都令他无比熟悉。

“杀死自己的到底是谁?”别鹤努力回想。试图从两年的生活轨迹和去义桥赴约的过程中能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牍雾?在有限的生命里,这个名字占据了他近年来的大部分心神。那些尴尬的,心动的,急切的,温馨的瞬间,莫名在记忆长河中排列靠前。半天过去了,毫无头绪,可是来不及了,身体开始回落,重新大地之前,别鹤恼怒的想要挥掉那些记忆,“滚——”

“滚开。”

本应该掷地有声的咆哮化为现实中睡梦里的轻叹和呢喃,别鹤睁眼,惊吓的推拒着倾覆过来的身体。

“谁?”

“……你醒了?”声如冷玉,熟悉又疏离。

“今晚在义桥等我,我有话跟你说。”死的那天,这个人也离自己这样近,擎着这副嗓音,对自己发出邀约。

别鹤瞳孔巨震,从床上窜起来,鞋也来不及穿,蹦到窗边。“你,你怎么在这?”尽管重生之后已经下定了封心锁爱的决心,不再继续愚蠢的单恋,但是此刻面对牍雾,别鹤还是不知所措,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牍雾并不回答,反问道:“你又晕倒了?”

“不关你的事。”

“真的吗?”

“……”别鹤迟疑片刻,转念一想,晕倒这件事确实不能说与牍雾无关。

在别鹤发愣的间隙,牍雾继续道:“我以为,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有责任。毕竟昨天……”

“并没有。”别鹤十分不想提及昨天的事,打断道:“昨天是昨天。”注意到牍雾正看着自己现在这副病态,强调道:“我这,纯属个人原因。”

片刻的沉默后,牍雾放下心一般,竟然温柔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牍雾这明显松一口气的态度让别鹤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什么意思呢?怕被讹上吗?

“嘁。”别鹤微哂,“没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这里,我需要休息了。”

“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牍雾勾起嘴角,方才温柔的笑意多了几分别危险,在别鹤疑惑的凝视下漫不经心说道:“我来这里找秦医生,但就在我推开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这是在回答之别鹤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对,为什么第一反应居然是心虚?话说重生的时候自己应当是处于昏迷之中,别鹤终于理解为什么昨天的父亲看上起来比往常更为柔和慈爱。原本就聚少离多,一来学校还撞上自己在失恋刺激中晕倒,依照父亲的性格,肯定首先是自责和心疼吧。

可能因为今天同样是晕倒的缘故,大脑在相同境况下回顾了死前的画面,真实可感却又与亲身经历的时候不同。所以自己确实在前一次昏迷中重生了,而在这一次的昏迷中做了一场回溯过往的噩梦。说梦话完全有可能,但是绝不可能在梦中喊这个人的名字。

别鹤从凌乱中抽出一丝理智,戏弄!别鹤脑中顿时冒出了这个词,并在牍雾意味深长的表情里坚信了这一点。别鹤稍作调整,平稳住呼吸,“做了一场梦,说梦话罢了,不用在意。”

“梦到我了?”

“没有。”有是有,不过绝不是你这个自恋狂脑子意淫的那样。

“说谎。”

别鹤深吸了口气,不欲再辩。康休室内安静异常,半晌过去,牍雾仍然一动不动,不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明目张胆的盯着别鹤,仿若要将眼前之人一颦一簇,一呼一吸全都刻进眼里。

“嗯?”别鹤作疑问状,最终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死性难改的为对方指路道:“秦医生不在这里,或许在化验区和药房,你可以去看看。”

“……”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

“……”

别鹤逐渐失去耐心,艰难维持客气,“请你,请你让开。”

牍雾拍了拍床面,“你过来,我就让开。”

“?”别鹤深感意外,难道这家伙,两年前就已经这么恶劣了吗,才刚刚得知自己的心意,隔天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跑来戏弄,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别鹤暗自思忖,立马得出结论:也不奇怪,自己这些年一直处于单恋状态,对于牍雾的任何行为都是加了滤镜且失去思考力和客观判断力的,何况以前见到牍雾就紧张兮兮忘乎所以,至于对方是否做了过分的事,根本不会在意。说不定那个时候,傻乎乎的自己还会因为对方偶尔的搭讪而开心许久。

“傻缺!”想到这,别鹤不禁怒骂出声。

“啊?”这句国骂来得猝不及防,而且是从别鹤口中说出来的,牍雾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该结束了,愚蠢的单恋行为只会让自己莫名陷入无穷尽尴尬又倒霉的怪圈,要改变历史,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别鹤在这波自我暗示中抬起头,直视牍雾。

牍雾显然看出别鹤神情瞬间的转换,在不明所以中,别鹤已经走近,居高临下睨着他。

“你想……”牍雾刚要开口,别鹤已经伸手勾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仰头,顺势抬起一条腿屈膝压在牍雾身侧,欺身照着牍雾的唇就吻了下去。

“所谓喜欢也好,暗恋也罢,最终目的不过如此。”别鹤心中如此想,便也这样说了出来。“放心吧,我对你没什么执念,此事就此揭过,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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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鹤又经年
连载中让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