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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春入院，祝睿延陪同。医生看了眼片子，悠悠评价：“两处骨折，都是肋骨，一大一小。”
柏春询问：“还能活多久？”
医生冷漠：“没那么严重，我们这里不是临终关怀医院。”
祝睿延请求：“大的小的都要保住。”
医生厉喝：“也不是妇产科！”
柏春帮忙解释：“不好意思医生，他是担心我赖上他。刚才在停车场，我说我要是有点什么，一定到他家门口打地铺来着。”
医生看看柏春，看看祝睿延，告诉祝睿延：“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
柏春伤势不重，医生让她买件塑身衣固定。祝睿延马上要掏钱包，手被柏春按下去了。柏春说：“我去养老院淘件二手。”
临走之前，医生提起笔，一席龙飞凤舞鬼画符，将纸条交给挂号来看病的两位。
柏春和祝睿延看了半天，试图辨认上面的字。
柏春将信将疑：“‘解放守护西’？”
祝睿延甚觉离谱：“‘穿越之姻缘劫’？”
“不是！是‘蟹粉小笼包’！”医生怒了，“我们医院的蟹粉小笼包好吃。我老婆喜欢看Aryan的电视剧，你跟我合个影，拿这个纸条去食堂，我请客。食堂阿姨看了会懂的。”
祝睿延和医生合影，医生抓住祝睿延，要求他配合他头顶比心、脸颊比心、手指比心，甚至咬heart。就连职业艺人祝睿延都被他的热情震撼，内心疑问“你说的这个老婆是不是你自己”。
他们带着纸条下楼去食堂，食堂阿姨没能破译医生的个性草书，只给他们上了两个肉松大面包。
祝睿延婉拒了。柏春不嫌弃，一个当场吃，一个打包塞进包里。值得一提，学生时代到现在，柏春没换过包，这个包还就是曾经掏出alpha抑制剂那个。
柏春发现祝睿延脸阴得像准备去参加亲爹葬礼。她猜是她开玩笑说的威胁太吓人。那什么，艺人不是都很看重形象嘛，她真讹上他，他工作没准就打水漂。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前途开玩笑。
柏春澄清：“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摔倒自己爬。你放心，我不会真让你身败名裂。”
祝睿延小声嘀咕：“我倒是想。”
柏春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祝睿延转移话题，“毕业这么多年，你最近在哪工作？”
柏春在吃肉松面包，撕了一大块，塞在嘴里嚼：“最近？上个月在停车场扫车牌开票，上上个月在超市收银，现在在相亲节目当托儿。要是这次伤得很重，录不了节目，就回超市收银算了。”
“你还真是张口就来。”祝睿延当她跑火车。在他的印象里，这人本来嘴上就没把门。更何况，大学时，柏春很有名。表演系自己排作业，常有人想拿到柏春的剧本。她的本子不一定讨所有老师喜欢，但肯定很有趣。
正坐着，一些粉丝和路人就围上来了。祝睿延礼貌地签名，被拍。问他最近在干嘛，他回答“工作呀”，被问柏春是女朋友吗，他笑着说“是朋友，她是beta”。
在ABO世界的恋爱关系里，beta普遍的座右铭是“重在参与”，主要起到一个工具人的作用。混得好的是总裁的医生朋友，混得差的是omega突发易感期时帮忙送人回家的街头路人，连名字都没有。
有人可能会问，那相亲节目不还请beta来了吗？还给柏春戏份呢。但是注意看，这个女孩叫小春，是一个普通的beta，她是相亲栏目里的选人嘉宾，选人嘉宾里O和B的人数比为9:1。
beta有点类似十几年前美剧里的黑人。但beta上电视还不是因为政治正确，而是因为这工作不是正职，补贴不够，选角导演凑不齐omega嘉宾。假如嘉宾是beta，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和其他beta被配平。在相亲栏目，omega只需要正常充当求偶者。beta不一样。beta不仅得求偶，还得是一个有戏剧效果、能扮丑角的吗喽。
人们会剪喜剧丑角和喜欢的艺人、角色的拉郎视频，但一般没人是真觉得好嗑。
人们看到喜剧丑角和喜欢的艺人、角色的拉郎视频会点进去看，但一般是为了评论“cp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而不是真的要嗑一口。
祝睿延的粉丝让祝睿延拍《这么可爱真对不起》的舞，他嘴上说“男儿铁骨铮铮怎么能”，身体自己动起来拍了。来凑热闹的病人阿姨让祝睿延唱《青藏高原》，他困惑于“我演戏的不是唱歌的”，但阿姨说听完自己病能好，他就盛情难却破了下音。全程柏春就在旁边看着，仿佛他挺下饭的。
柏春吃肉松面包，口干。
祝睿延和人互动，也口干。
有粉丝着急递水给他，人在外围，一时手滑，一杯水全泼过来。柏春在吃面包，被祝睿延拉了一把，拜他所赐，她躲过去了。祝睿延只来得及闭眼，透明的水破碎开来，沿着睫毛和下颌往下滴。他睁开眼，马上恢复笑容，跟周围人说没事。
柏春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祝睿延。祝睿延擦干脸，回头瞄了眼柏春，正对上她新鲜的表情。
咚。
他心里有口钟，敲了一下。
她不会喜欢上他吧？
然而下一秒，柏春就说：“天啊，我突然想起来，你救下来那奶茶呢？”
离开医院，在地下停车场，只剩下他们俩了。奶茶在祝睿延车上，柏春准备拿了就走。
有车没打灯，疾驰通过，吓得在看手机的祝睿延一惊。他收起手机，回过头，柏春正走在侧后方，提着检查结果和药。他想起她是伤员，临时放慢脚步，往后递出手，要帮她拿东西。柏春没搞懂他想干嘛，停了几秒，恍然大悟，露出笑容，说：“真拿你没辙！”
她换了一边拎东西，腾出手，向前伸，握住他：“你是小学生啊？还怕车。”
祝睿延就像触发裂唇嗅反应的猫，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他猛地甩掉她的手：“你才是小学生！”
*
柏春回到家，合租的人两个都没回。她嫌无聊，进了房间，朋友打来电话。
柏春的朋友罗怀素是男beta，也是她的大学同学。大学时期的体育课，罗怀素的眼镜飞出去，被柏春一脚踩成了渣。作为赔偿，柏春替他参加跑步考试，取得第一，过于显眼，被老师抓包，险些两人双双留级。
罗怀素如今单身，住在老家，是全职网文作者，每天足不出户，日更两万。
柏春说：“我今天去医院了，肋骨骨折。你猜我遇到谁了？祝睿延！”
罗怀素键盘敲得嘎拉响：“……他终于打你了？”
“不是他打的！”柏春爽朗，“哇，读我们那破学校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同学里有人是名人。他是我们那届混得最好的吧？”
“是吧。不过，”敲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了，罗怀素说，“我想起我从校友群听说的一个传闻。”
“什么？”
“祝睿延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omega包养。而且，”这件事，他犹豫要不要说，“那人我们都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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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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