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场此时此刻竟只有白客舟一个“活人”!
他的眼睛被血雾侵染,琥珀色的眼睛有一些发红,他强忍不适,硬是双目直视台上这出恐怖木偶戏。
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操控女孩子的人到底想要表演出一出什么戏!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细细的男声空灵地响起:“接下来,由大学部信息技术学院研究生班为大家带来《我和导师的故事》。”
白客舟定睛一看,发现报幕的人是萧寒!
萧寒也像是被控制了似的,脸上洋溢着奇怪的笑容。
而台下被千金铃放倒的观众们也纷纷坐起身体,尽管双目紧闭,但他们还是热情洋溢地鼓掌,一时之间,这诡异的场景让白客舟无所适从!
就仿佛,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们才是“活人”,而他不过是一具从他界闯入的外来者!
然后白客舟就看见‘关红儿’用一道尖细的男声说道:“我叫做邓家涵,是永宁城市大学的一名在读博士研究生,我的梦想是早日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我学习认真、导师交代的科研工作全都努力完成,我希望自己不要得罪任何人,因为从小到大,妈妈都说我的脾气好,说我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然后邓家涵梦幻般的表情瞬间“破灭”了,他变得五官狰狞:“可是……我延毕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延毕!明明都说我的论文写的好,我的核心期刊全都发够了!我平日也没有挂过任何一门课!”
邓家涵来到导师办公室门前,他狰狞的神情立刻变得谦顺:“老师好。”
“进来吧。”
邓家涵的导师吴良是一个看起来还挺俊朗的中年男人,有妻有女,早早评上教授,可以说是家庭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
邓家涵走进吴良,几乎不敢抬起头:“导师,为什么我这次要延迟毕业呢……我的论文明明发够了……大论文也写好了……”
那吴良走过邓家涵的身边,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搭上邓家涵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是说过了,不用叫我老师,涵涵,你该叫我什么?”
邓家涵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半天:“……爸爸。”
“可是……我和您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我那天和师弟说,他们都说这样很奇怪……”
“他们这是嫉妒呀,是爸爸心疼你,你再读一年吧,明年毕业也是一样的。出社会也没有什么好的,还是在学校呆着舒服。”吴良看了看时间,循循善诱,“陪爸爸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我搬了新房子,刚好给你看看。”
邓家涵太害怕了。
他在读博前就听很多人说过,读博一定不能得罪导师,导师对博士生的毕业有一票否决权,只要导师不给你签字,你就永远也无法毕业。
所以,他一直在讨好。
打扫办公室,买早饭,嘘寒问暖……吴良甚至让他去家里打扫卫生,接送他小学的女儿上下学,邓家涵也都照做了!
更别提平日写大小论文,做实验,带师弟师妹开会,他没有一刻懈怠!
读博,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同龄人早就工作、升职、结婚、二胎……读博士的人却还在看不见的苦海里挣扎着、自我怀疑着,每一份每一秒都在质疑自己的选择。
没错,也许有一些家庭条件优越也热爱科研的人能从中找到乐趣。
可是……像他这样的“平凡人”,只是为了求得一门好学历而已,这条人生路他真的输不起!
就这样,邓家涵的底线一步步退让,他并不懂什么是骚扰,甚至不懂,原来男导师也可以骚扰男学生!
直到他被吴良强行搂在怀里亲的样子被师弟撞见,而那之后,师门、同学之间就传起了奇怪的谣言。
“我说邓师兄怎么能发一作呢!原来是导师让他挂一作的!”
“我去,没看出来啊,学术圈以前光听过有学术妖姬,原来还有学术妖基呢!”
“那又怎么了,卖屁/股也不容易,这可是体力活,你行你上啊哈哈哈哈!”
白客舟挣扎着睁开眼睛,尽管他的眼角已经被血雾刺激得开始流血。
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在师门传话的师弟就是白天黑瞳给他的文件里手背上写“二”字的研究生,而骚扰男学生的吴良教授正是手背上写“一”的那个人!
此刻两人竟然也出现在舞台现场,本色地出演地“自己”。
他们依然和女孩子们一般,都是一副木偶人的样子,但白客舟能感觉到,这两人是清醒着的,他们的眼球惊恐得快要掉出来了。
邓家涵好像是把一切的血泪都尽情演出来,他在全校面前排练的这出真人木偶剧,是那么声声泣血、那么的痛苦折磨。
这层血雾就像是从他的心底凝结的一般。
白客舟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说,这个邓家涵已经……
台上也正好演到,邓家涵再度被延毕,而这一年连在背后说自己闲话的师弟都可以毕业了。他在绝望痛苦之中从高楼一跃而下,刚好挂在那颗千年银杏树上,被树枝撕扯,尸体惨不忍睹。
而白客舟竟然从没听过这件事,可见这件事……当初是被学校掩盖下来了。
白客舟长长出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整个人也差点站不稳。
想必邓家涵的冤魂在事后并没有看到吴良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连师弟都顺顺利利毕业,他怨气太重,于是和学校这颗千年银杏树渐渐结合。
后来又机缘巧合遇到了被魇兽附体的萧寒,两个男孩因类似的遭遇灵魂共振,萧寒用邓家涵的力量教训高齐,而邓家涵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积攒了力量,在百年校庆上演这一出“冤屈”。
这场冤屈,也确实适合在百年校庆的舞台上上演,让白客舟这样的学生也知道,这所名校的盛名之下到底有多少血泪。
或者,这也并不是他们永宁城市大学的个例。
而这件事里第四个手背上有字的人——白客舟,看来是被这两个男孩当作是“为坏人说话的坏人”而讨厌了。
血雾侵袭白客舟眼睛,他双眼开始不停流血。
白客舟自十岁起就灵力消散,能站到现在,已经拼尽全力了。
他狠狠咬破了自己嘴唇,巨大的疼痛让他短暂恢复清明。
只是白客舟身躯已经逐渐不稳,而此时,台上那些女孩的气息也渐渐显得微弱起来。
活人之躯,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的血雾和操控了。
白客舟手抓住千金铃,如果实在不行……那他只有用那一招……他答应过大哥不到最后地步一定不能用的绝路之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客舟闻到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兰花香味,刺痛的双目也被一只冰凉的手掌覆盖,那冰凉的感觉自眼睛传遍全身。
他的疼痛感瞬间减轻。
江流特有的冷淡声音轻轻响起:“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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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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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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