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鼻子。”
“下巴嘴巴颈子……太像了……”
我被弄得打了一个喷嚏。
橦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块豆酥糖,等他有滋有味地嚼完,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我掉进了冰窟窿也似。
“她死在你这把椅子上……被我杀死……”
……神踏马,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抬头,看见他粉色的眼睛内闪烁着奇异的火苗。
他痴痴的笑,疯了一般:“我的妹妹啊,亲妹妹,好妹妹……唯一的亲人……但是没办法啊……大家都说她泄露了村子的机密但她没有……可千夫所指的谎言到最后也会成为所确凿的事实……我可怜的妹妹啊……”
“我知道我知道……她,她是无辜的……可团藏判了她死刑……她才那么小啊……我怎么能让那些下三滥的人杀死她……我是她的哥哥,与其让她死在别人的手中,还不如让我来结束她的生命……”
“我的心里头和明镜一样清楚……虽然是我动手杀死了她,但她实际上是被团藏杀死的……她是被村子杀死的……她是被每一个人杀死的……”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眼中滑落,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这个从来只是看别人跪在他面前哭的人,居然哭了……
他捧起我的脸,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我的面颊:“妹妹啊……”
=_=天啊又疯了一个……
“……不,阿伦……别死,你不能死,答应我,求求你……别死……”他跪了下来,头颤颤巍巍地埋进了我的怀里。
呃……其实只要你别乱来,我觉得我的生命还是很有保障的……
我被他弄得有点痒,不尴不尬地说什么也不好,手也被绑着,不能捋捋他的好头发,只好低头,用嘴巴碰碰他低头露出来的苍白的后脖颈:“好啦好啦,我还要活到三位数呢,没那么早死……”
他猛地抬起头,朝我娇羞(?)地笑,忽然向我嘴中塞了一快豆酥糖。
我不忍心拒绝,吞入了口中。啧,不论是口感、味道,都是很次级的糖,他为什么会喜欢成这个样子?
豆酥糖特有的豆粉黏在嘴巴里,怪难受的,这豆粉是白色的,我还以为是糖霜,结果一入口却是一股奇怪的酸苦味道。
头脑,一会儿十分清醒,一会儿十分糊涂。
这中味道是……尼-玛啊,该死的我早该尝出来,这是安非他命啊!
我呸呸呸地将嘴中的“糖渣”吐干净,安非他命这种东西,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它是精神类药物的一种,小剂量的安非他命可以治疗哮喘肥胖症失眠症,但剂量多了就会上瘾——有些国家的冰-毒就以安非他命为主要成分。
瞧瞧瞧,你们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刽子手,一个疯子。
一个十足的瘾君子。
他一边喊着“妹啊妹啊”哭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边又疯疯癫癫醉生梦死说着胡话。
橦啊橦,你这是要上天?!
“唔?”橦磕了药后红光满面,“醉醺醺”地看着我。
“橦,我的前辈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能告诉我,这些是谁给你的?”
“唔……嘻嘻……”橦迷瞪瞪地看着我,咧开了嘴,红红的嘴唇好像一朵花。
————————————
“黑丝丝!”
我风风火火闯进医务室,一甩手把门摔上。
”干嘛啊这是。“黑丝丝愣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我狠狠扑到了。
到底,不过是一个外聘的女医忍,医术再怎么高强,身子也不过一个平凡软弱的女子,哪里比得上我的牛劲儿,被我一撅就撅翻在地。
我骑在她的腰上,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双眼死死瞪着她的黑眼珠,咬牙切齿地问:“你给橦吃了些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豆酥糖啊。”她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马上又恢复平时高深莫测的冷静和傲慢,好像被压在地上的人不是她,又补充上了一句,“……嗯,我亲手特制的。”
我被气了个倒仰:“你给他吃的是毒-品啊毒-品,对身体的伤害有多么大?他会被你害死的!”
“哦?”黑丝丝一挑美丽的眉毛。
“那我倒要看看,是他先做任务做死,还是被我药死。”黑丝丝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仿佛不在说事儿。
我紧扣她的手渐渐松弛了。
“你也是知道他那些事了。”黑丝丝沉默了一会,说,“他承受不了这么多痛苦,跑来向我求助,他难受,我来帮他,没毛病。”
“至于是怎么个帮法,他自己也是默认了。用不着你来干涉。”
“你们到底是……”我有些瞠目结舌。
“我们啊……”她从地上起来,唯有我还跪在地上仰头看她,“根之人,一无所有,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所以,这虚无缥缈的生命啊!请求你快点给我浪费完吧!”她恶狠狠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还有一丝泪光,然后就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她又恢复了平时无所谓的样子,整理一下被我弄乱的衣襟,把我拉起来,扑扑扑地帮我拍掉身上的灰尘,摸摸我的头发,又摸摸我的脸:“你要活下去,阿伦。”
这是今天第二个和我说这话的人了。
“……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她说,勉强一笑,“我勒死我的父母之后,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垂着头。
“……要活下去,你不能再在这片地盘待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警告我离开根?
离开了根,我能上哪儿去?
我还要帮冥王老爷子找他的东西……
难道投靠大蛇丸?不现实啊。
我的心纠结成了乱麻。
“疯狗再怎么护主,仍然是一条疯狗,终究会被抛弃。”她又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的事他做得多了去了。”
诶诶,黑丝丝你平时那么文明,现在这是转着圈子骂我呢!
“不是你自己称自己是疯狗的吗?”她摊手。
蛤?什么时候?
于是她翘着兰花指,捏起嗓子开始学团藏的声音:“杀把子啊,你对老夫誓死效忠吗?”之后又换了一个声音,“当然,小的就是大王身边的一条疯狗,大人往哪儿指,小的就往哪儿咬——”
wocccccc这是我什么时候拍的马屁啊都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嗯,你嚎得很大声啊,附近的人都传疯了。”
此刻我羞愧得无地自容,第一次知道了想钻地缝的感觉。
看着我在地上打滚的样子,黑丝丝大笑,咯咯咯咯,笑出了眼泪:“疯了呀,的确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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