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幽绿的眼睛逐渐暗淡,直至恢复正常人的颜色。
白青溪这回是被吓得一动不动,忘了呼吸的频率。见床上的男人动了动,慢慢坐起身来,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转身之后,右手被冰凉的触感禁锢,白青溪跌落在床边,无边的恐惧将理智吞噬。
——“不知道今年的店庆有什么惊喜。”
——“你没看到吗,少主带那个女人来了。”
“白青溪。”
“白青溪,请你留下。”
“不要离开我。”
江岭的声音格外温柔,带着虚弱的尾音。
落在白青溪耳里却像一道道索命的呢喃,格外诡异,寒冰刺骨般。
她越挣扎,手上的禁锢越紧,想要喊,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猝然,她发现,自己的左肩做了一道禁锢,一股力量将她拉回床边。
一股比她的体温还冷的温度将她整个后背包围,腰下被禁锢住,有什么东西揉着她的头发,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像是在安抚。
在绝望达到顶峰的时候,她放弃了挣扎,任那股力量将自己裹紧,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养鹿仙人教的密语出现在脑孩子。
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伴随着一股热气在耳边擦过。
白青溪一阵清醒,在昏暗的房里偏头看身后,发现江岭就在自己的身后。
准确的说,江岭跟她一起坐床边的地下,江岭跪在地上从身后抱住她。那股禁锢自己的力量就是江岭的手,一只手从身后环抱自己,一只手在头上有节奏地抚摸。
她叹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对江岭安心。
如果没有那双幽绿的眼睛。
“江岭?江岭?江总?”
抬手摸搭在肩上的脑袋,从柔顺的卷发到紧闭的眼皮。
“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腾出手拍脑袋?
从眼皮摸到笔挺的鼻子,往下探了探鼻息。
温热的气息绵长规律。
这才收回手,又抬起来擦了擦自己脑门的冷汗。
邪梦妖族的体质偏寒吗?身后的江岭几乎将自己包裹在怀里,体感却像尸体一样冰凉冰凉的。
“江岭,醒醒!”她晃了晃肩膀,那个头却一动不动,“冷死我了,放开我。”
拍脑袋的手停下动作,在白青溪以为自己能解放的时候,那只手放下来,圈在自己的腰上,连同原本禁锢在腰上的手一起,抱得更紧了。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她低头试图解开这两只手,结果她的脸都用尽全力了,那两只手愣是一动也不动。
唉,算了。
第二天,白青溪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套间的房里。
掀开被子,噔噔噔地跑到门外,敲开江岭的房门。
“?”江岭似乎早就起床了,打开门,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抵在门框上,穿回了原本那一身“黑皮”。
白青溪猫下腰从缝隙钻进去,环顾四周没什么异常,又闯进他的卧室。
床上整齐叠放着白色的被子。
江岭跟在她身后,淡淡笑着:“小白不但名字变了,性格也变了,怎么一大早连鞋子都不穿就跑到异性房里。”
白青溪回头看她,眯着眼睛。
这家伙气定神闲地倚在门框边上,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白青溪低头看到自己的脚丫,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洗手间里的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跟鸡窝一样,眼角还有眼屎。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
“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岭一脸疑惑:“昨晚怎么了?”
“昨晚...”白青溪盯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房间?”
“哦,昨晚店庆派对,我不舒服先回房了,江经理是知道的。”江岭一脸坦然,“是不是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江经理也就是江小天。
好好好,你的地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发生什么,昨晚做了个梦而已。”白青溪摆摆手,从他身边走过。“打扰了,江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江岭嘴角的笑意收起,解开袖口,挽起一节,苍白的小手臂上有不规则的淤青,若有所思。
白青溪的脑子里被昨晚的事情塞满。
绝对不是梦。
她是怎么回到房里的?
江岭为什么要隐瞒?
幽绿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晃了晃脑袋,把嘴里的牙膏沫吐出来,又漱了几遍,双手随意捧了清水往脸上一抹。
挂了满脸的水珠在屋子里找手机,最后在床缝把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一亮屏就显示电量不足,她拉起床头的充电线,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打开微信。
自从前晚的视频聊天不欢而散后,养鹿仙人就没有再找她。
正犹豫要怎么给他发微信,方亮亮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对哦,她昨天早上发的消息,方亮亮隔天早上才回。
方亮亮:“啊?没听说过晶非酒店的店庆,抱歉啊青溪,帮不到你。”
白青溪:“你们最近工作量很大吗?”
那头一直正在输入,过了大概两分钟,却只回了两个字:“是呀。”
白青溪:“?”
方亮亮:“青溪,没有时间跟你聊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才八点三十,不是刚上班吗,江氏集团最近是有什么大动作吗,怎么工作量突然变多,连聊天的时候都没有。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进,没锁。”白青溪坐在床头柜旁,朝外面喊了声。
接着听到开门的动静,这里的套房全屋铺了地毯,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朝卧室走来。
江岭在卧室门口停下,看到坐在地上的白青溪,表情一顿,视线挪开,“白青溪,行程有变,收拾一下今晚的飞机回安市。”
“哦。”白青溪抬头,手里握着手机,“这种事情你微信里跟我说就好了,不用亲自过来一趟。”
江岭走了之后她开始收拾行李,不过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来的时候就一个双肩包,里面装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好在是夏天,双肩包能装得下。
这几天功夫,多了店庆的书法互动获得的参与奖,一只钢笔,还有江小天经理的墨宝。
电梯下到1楼,她来到一楼大厅,没有看到江小天,于是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等到了吴锦儿一家三口出门。
吴锦儿看到她时,笑得温柔,双手轻轻包裹着她的手,许是她也是当母亲的角色,白青溪莫名地想起自己的母亲。
想了想,白青溪说到:“锦儿姐,我今晚就离开番城了,很高兴遇见您。”
很高兴再次遇见你。
吴锦儿表情错愕,“...这么快呀。”
“嗯。”白青溪宽慰到,“本来不想告诉您的,怕舍不得。但是聚散离合,人之常情嘛,我们还是要坦然面对的,比起不告而别,我更想有始有终。”
吴锦儿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白青溪乱了,打趣到:“哎哟,咱们才认识两天,我每次跟您说话都把您惹哭,看来我们之间是孽缘呀。”
“不是的。”吴锦儿摇头。
白青溪点头,“对的,不是这样的,我看您丈夫和孩子在门口站了挺久,该等着急了,您快去玩吧,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假期。”
闻言,吴锦儿用手背抹去眼角的眼泪,点点头才离开。
白青溪看着这一家三口走向路边,大概是约了网约车,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消失在车流中。
“嘿,小白姑娘。”江小天拍了一下白青溪的肩膀,白青溪被吓得捂着胸口,江小天揶揄到,“小白姑娘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吓成这样。”
白青溪白了他一眼,“神出鬼没,刚刚想找你来着,等了半天不见人。”
“小白姑娘找我?”江小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她不理会江小天的调侃,掏出钢笔递给他,“你之前不是送了一副墨宝给我嘛,这支钢笔就当做回礼了。”
钢笔上印着晶非酒店的几个大字,江小天一脸嫌弃,“啧啧,这个笔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库房里还有一大箱。”
“不想要就还给我。”白青溪伸手去抢,结果吃了鸽子矮的亏。
江小天把笔收到西装内袋,说到:“这是告别礼物?听说你们今晚要走了。”
“算是吧。”白青溪解释,“主要是我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现在多了你的墨宝和钢笔,能少拿一点是一点。”
江小天挑眉,“原来这个钢笔很重很占位置。”
“人情世故懂不懂?”白青溪的白眼要翻到天上了,“你送我东西,我自然要回礼,不然总觉得欠你什么。”
思忖片刻,江小天厚着脸皮提到,“呵,你说了我的墨宝价值连城,就想用这小小钢笔回礼,还不如欠我一个人情。”
妖族的人,不,妖族的妖简直没法沟通。
白青溪捏紧拳头,走出酒店。
她要出去透透气。
身后的江·妖族·小天把手扩在嘴边,大声提醒到:“记得哈,欠我一个人情呢。”
白青溪:现在回头打他还来得及堵上他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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