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美姐回到秘书室，看到白青溪的时候一脸不屑。
美姐进去统共十分钟，不知道跟那个阴郁的妖族总裁聊得怎么样。
不过白青溪不担心被炒鱿鱼，她现在可不是普通人类，大不了就跟养鹿仙人上天住豪华贵族鹿圏，吃顶级营养仙草。当了两百多年人类，当一回仙兽试试。
叮叮叮——
桌子右上角的白色座机响起。
“喂。”她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弄死对方。
江岭：“进来。”
白青溪：“什么......”
嚯，真了不起，下次她也要不等对方说完就挂电话。
黑色大门缓缓打开，黑色压抑感扑面而来。
如果是从靠近对方带来的不适感严重程度判断对方的妖力强弱，那么江岭现在觉得能干掉他。
突然后悔今早没听养鹿仙人的建议，不上这个要命的逼班。
“江总大人，有什么事？”
江岭抬眼，“你今天早上不是很有活力吗，上班时间从一楼不紧不慢逛到二十楼，这么快就累了。”
对呀，她就是这么懈怠工作的，一点也不积极，快辞退了吧，不然就调回原来的部门。
“江总，我确实不胜任这个岗位，给我这么多工资也是浪费。”
“确实。”江岭扫了一眼，仿佛透过身体看到一只瑟瑟发抖的鹿，继续低头看文件，“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调到我身边做助理。”
“你的助，助理？”上一秒还在点头，下一秒直接傻掉。
江氏集团的员工们在吐槽江总的时候提到一点，江总身边不仅有助理还有秘书，都说他难搞才需要这么人在身边伺候。
“明天开始你把工位搬进来，就放在那个角落。”男人头也没抬，用笔指了指墙角的位置。
白青溪咽下口水，不仅身上觉得冷，心里也开始发毛，“江总，您不是有助理了嘛，而且我在您的办公室办公，不太好吧。”
闻言，江岭百忙之中抬头，冷漠地看着她，“我做什么都需要跟你解释吗。”
从黑色大门出来之后，白青溪就像被吸光元气一样的行尸走肉，路过美姐的工位时对方也没抬头看她。
真是冷漠的20楼，不会江岭身边的人都是妖族吧，美姐说是进去汇报，确实是商量怎么吞噬她吧。
有种一步步掉进猎人的牢笼的感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照常去找饭搭子方亮亮。
江氏集团有员工餐厅，设在一楼，是对外开放的。江氏集团的员工每月有饭补，到餐厅吃饭相当于不用钱。
听说厨师是高价聘请的，菜格外好吃。一到饭点，其他公司的人差不多把餐厅占满，所以俩人几乎每次是踩着点跑下楼。现在她在20楼，只能让方亮亮给她占位置。
她在角落的位置找到方亮亮她们，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看着眼前打好的饭菜，双手合十感谢饭搭子：“亮亮，还好有你，不然吃口热饭都难。”
餐厅的桌子都是大长桌，就像饭堂的一样，通常是好几个相熟的人坐一堆。平时大家都乐乐呵呵的，这会儿却安静得很。
而这种安静是因为白青溪的到来才开始的。
白青溪对上方亮亮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扫视一圈，直接问到：“你们不欢迎我坐在这里吃饭吗？”
众人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第一个回答。
大部分人都怕得罪人，即使对某人有意见，也只敢在背后议论，不敢舞到当事人面前。
白青溪不在意这些，也懒得跟比自己短命的人类计较。
“听说你升职当了江总的助理。”方亮亮在她耳边小声说到。
秘书到助理，升职？
餐桌就这么大，人也坐得近，再怎么小声隔壁的人还是听到了，刚好是个胆大的，直接挑明，“白青溪，怪不得你今早这么高兴，原来是在跟我们炫耀，听说助理的工资不低，升职了该请我们吃大餐了吧。”
有人当出头鸟，另外的鸟也纷纷冒出来。
“上了20楼就是不一样，听说你要跟江总一个办公室办公，是不是以后都不跟我们吃饭堂了呀。”
“江总的助理好当吗，我看何年宇天天外出替老板办事，那你呢，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还是说你要替了何年宇的位置。”
“教教我们呗，怎么快速得到老板的重用。”
俗话说，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在职场更甚，不怕你苦，就怕你突然升职加薪跟老板走得近。
真想告诉他们，他们的江总是可怕的邪梦妖族，他们的噩梦制造者，到时候都吓得逃离这家公司了，还期望一个妖族给自己升职加薪吗。
“哎呀，你们想当助理的话可以直接跟江总申请呀，在这里说这么有什么用。”方亮亮放下筷子解围。
白青溪淡淡笑道：“我们都一样，只是打工的，在哪个岗位不都是给老板当牛做马。牛马的价格高，干的活说不定能把命搭进去。”
是真的要她的命！
趁没人反驳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还做噩梦吗？”
方亮亮刚好咽下一口饭，一提到这个就兴奋起来，嘴角浮现浅浅的梨涡：“我今早还跟青溪说了，昨晚睡得超好，久违的安稳觉。”
“亮亮，你是怎么做到的，求助！”
“哎，我的黑眼圈已经不能再黑了。”
方亮亮回忆后，摇摇头，“没做什么，大概太久没睡了，顶不住了吧。哦，对了，昨天跟青溪去公司对面吃了火锅，回家之后就觉得一身轻松。”
“公司对面那家重庆火锅吗？”坐在她对面的同事确认到。
方亮亮：“对，就是那家，味道还不错。”
“那我们下班也试试。”
看着众人像是找到解药般激动，白青溪坐不住了，“哎哎哎，确定是火锅的作用吗，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比如，她这只专门净化邪梦的食梦鹿。
人一旦久病就会乱投医，加上有方亮亮这个例子，“试试呗，就当吃个饭，万一真有用呢。”
白青溪把筷子一扔，想要把他们从火锅的菜单讨论中拉出来，“我知道有一个特有用的直播，真的。”
方亮亮：“现在很多直播都说有用，但是效果也就那样。”
不明原因的噩梦浪潮已经催生了许多催眠直播，在各种催眠**里面，直播显然最不受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漫漫长夜用来打发时间。
白青溪在6楼跟她们分别，在电梯门没合上之前，她往外张望，6楼还是熟悉的样子。
原本部门里的同事基本都是二十来岁，是人类的青年阶段，是人类活力值最短的时候。她不记得看过多少青春洋溢的青年人慢慢褪去活力，变成无聊的人类。
比起无聊的人类，她更讨厌上面那本阴郁的妖族。
“美姐，我的工位呢？”
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她的办工桌凭空消失了。
美姐不以为然，装着笔，“哦，中午我让人搬进江总办公室了。”
哦，比起无聊的人类，她最讨厌江氏集团20楼上的妖和人。
见她翻白眼，美姐只是嘴角一歪，轻笑一声，“你的工作效率这么低，作为曾经同部门同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多谢了，你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以后要多多麻烦你了。”说罢 ，她头也不回径直走近新的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办公室原本的摆设就少，加上门后边的角落里那张格格不入的办工桌，仍旧觉得宽敞。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又回头。
美姐：“怎么，落下东西了？”
白青溪越过她，直接拿起边柜上的淡紫色西装外套，“热心肠的同事，借一下外套没问题吧。”
没等热心肠的同事回答，她直接离开秘书室。
这会儿还是公司的午休时间，白青溪披上西装外套，趴在桌子上，打算眯一会儿。
这个办公室阴森古怪，睡得一点也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阴湿湿地啃食她的骨头。
慢慢的，脑袋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消散。
黑色木门缓缓打开，一沉不染的皮鞋踏进这个阴森的空间，在她的工位前停留。
江含文跟着走进来，深深看一眼趴在桌上的女孩，“少主，真是英明，看她的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江岭：“这里是公司。”
江含文看了他一眼，手指摸了摸胡子，“是，江总。不过江总要加快速度，有养鹿仙人在她身边指导，就怕...”
办公室里响起皮鞋的声音，江岭坐回椅子上，皱眉不悦：“我会看着办的。”
“江总，您是在人间出生长大的，不能体会我们其他族人思乡心切，但要想想老族长。人间有句话说落叶归根，老族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江含文忍不住劝说，“只有食梦鹿全部消失了，天界那帮废物神仙才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江岭：“老江，我几时忘了这些。”
声音不大不小，却有威慑力，有几分老族长的模样。
江含文收回视线，浑浊的眼球转动，而后望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白青溪，退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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