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中旬,札幌的气温还在零下。
前一晚下了场雪,除了一早撒过盐积雪已经融化了的街道以外,目之所及天地间皆是白茫茫一片。
奚唯从窗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人五官精致轮廓分明,本来这是一张毫无瑕疵的带了些攻击性的脸。但那双自带凌厉感的丹凤眼此刻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他垂眼,抬手打好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黑色领带。
打好领带后奚唯拿起放在盥洗台上的那只银灰色的领带夹,顿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他微皱着眉有些烦躁地揉了把有些发烫的脸,夹好领带后出去端起桌上起床后冲的药喝了一口。
或许是觉醒了什么血脉,前天奚唯一下飞机,甫一踩上日本的国土就开始不舒服。
他直接高烧不起在酒店里躺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才从39度降下来。
今天是他来日本的第三天,也是莫子渊正式举办婚礼的日子。他和莫子渊是高中校友,虽然不同班,但因为两人同为学生会干部,所以关系一直都不错。
奚唯现在还是有些低烧,虽然很想马上回国,但他来这边又不是为了生病,只病一场就走也太不值当了。
喝完药后他穿好西装外套,在外面裹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后又围了条围巾,精神恍惚地开门出去了。
他打车去了莫子渊发来的一个五星级餐厅的定位。
奚唯原本是莫子渊钦定的伴郎之一,当晚奚唯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伴郎要做的事很多,于是直接拒绝。
但莫子渊铁了心要他来,他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可没想到的是他一下飞机就生病了,莫子渊也只能临时取消了他的伴郎身份。
毕竟要病人干活实在是有些不道德。
赶到餐厅后宾客已经来了不少,餐厅里的装潢十分华丽,层层叠叠的水晶灯吊在顶部散发着暖色的光,在这灯光的照映下奚唯略有些攻击性的长相都柔和了些。
他低着头将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从一众中日混杂的语言交谈声中和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有些呛人的烟草气息中走过,最后停在莫子渊安排的高中同学那桌旁边。
“诶?班长你来啦!”盛屹安连忙招呼奚唯,他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过来,和我坐一起。”
奚唯摇头,闷闷道:“我不在这桌吃。”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走过去坐在了盛屹安旁边,继续说:“我头晕,先坐一会儿。”
闻言盛屹安打量了一下奚唯:“莫子渊说你一下飞机就病倒了,怎么还没好?你不是早就来了吗?”
奚唯拉拉围巾露出下半张脸:“也没多早,前天刚到。”
一旁的高芷亭加入聊天:“你刚说不在这桌吃,那你在哪?还去伴郎那桌?”
奚唯点点头。
“奚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奚唯抬头,看到田澈快步向他走来。
他暗道不好,刚起身准备要跑就被田澈拦住去路。
田澈一把抱住他,激动地说:“都毕业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奚唯有些生无可恋:“……你放开我。”
因为一些事情,田澈对他的崇拜持续了整个高中生涯,但他没想到这种崇拜竟然延续到了今天。
奚唯推着田澈的肩膀,两秒后偏头打了个喷嚏。
田澈终于放开了他,他眨眨眼:“你感冒了?”
“对,马上死了。”奚唯面无表情地走向伴郎那桌。
伴郎之中有两个日本人,是新娘那边的亲戚。
他们两个此时正坐在一起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奚唯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感觉头更晕了。
倒也不是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奚唯青春期对二次元最上头的那几年学过日语。虽说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基本的交流还是能听懂的。
只是那两个人似乎不是特别熟,每句话都要加一串敬语,边说话还要边弯腰,看他们晃来晃去晃得奚唯头都大了。
不熟就别硬聊啊。
他现在有些后悔答应莫子渊继续坐伴郎这桌,这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还不如去和盛屹安侃大山。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进微信里那个备注为祁女士的人的聊天界面,夸大其词又和对方说了一遍他生病的事。
祁女士发来一句注意保暖便没了下文。
奚唯又开始控诉祁女士不在乎他。
在接连不断的消息轰炸下祁女士终于失去耐心,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他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心情莫名好了点。
这时又有两个伴郎落了座,奚唯抬头扫视四周,人比刚才还要多,似乎是教堂那边仪式结束,要开席了。
奚唯拿出手机给祁女士发去一句“给我打个电话”。
但他现在还在祁女士黑名单里,他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莫名有些头疼。
他退出祁女士的聊天界面,给备注为奚同志的人也发去一句“给我打个电话”。
等待电话的过程中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奚唯捏着筷子,看着眼前的东西食欲全无。
倒也不是那些菜做得看起来很难吃的样子,只是他病还没好,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吃两口的时候,奚同志电话来了。桌上的人都看向他,他放下筷子拿着手机离开。
“喂?要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奚唯蹲在餐厅角落,道:“我要土遁。”
“你要什么?”奚诚顿了一下,“你感冒还没好?”
奚唯嗯一声:“我要回酒店睡觉,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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