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大三开始，李既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要忙着赚钱存工作室。李艳拿出了一笔资金给他，打算入股，他没收，李既觉得开工作室是自己的事，而且他也存了不少，只是怕后面要花销地方大，多备点好。
余阳也同样忙，辩论赛一场接一场，嘴皮子都磨破了，但他出场一个顶俩，就是贼耗精气神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变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发信息聊天。李既这个人在手机里说不了几句话，很冷漠无情。
余阳空了之后，马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挂掉电话，等了几分钟，李既回了过来，问道：“有事请指教。”
余阳听到他的声音，感觉浑身都舒坦了，笑起来说：“大忙人，赏脸见个面呗。”
“好嘞，时间你定。”
“明天？”
“妥妥的。”
“能空出多少时间给我？”余阳问。
李既思考了一下，“看你。”
“去露营，两天一夜有吗？”
“行。”
余阳报了个两天一夜的露营的四人小团，东西不用他们准备，只要把人带上就行。
现在还是春天，早晨起来微风吹着是有点冷的，余阳的前一晚让他早点起，到时候来接他。
李既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正好巧妙地跟余阳的穿着搭配上，能从中嗅出一丝暧昧的气氛，适合他俩现在的关系。
车到校门口时，李既刚好走出来，提着一袋子还热乎的包子。他坐到后排跟余阳一块，跟前排一起露营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一个女生转头对他介绍道：“叫我肖彤就行。”然后指了指开车的，“他叫程峰。”
“好的。”
余阳起得比他还早，困得要命，这会靠在座椅上，把脸埋在卫衣帽子里，只露出睫毛以下的位置，李既盯着他看，一时收不回眼神。
“再看付费了。”余阳出声说。
李既迅速别开眼，问他们吃不吃早餐。
程峰摇头说：“吃过了。”
“弟弟，有豆沙馅的吗？”肖彤问。
“有的。”李既递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拿，“带红点点的那个就是。”
肖彤抽了张纸垫着拿起来说：“谢啦。”
“又饿了？”程峰一脸笑意地看肖彤。
“有点。”
李既转回来小声问余阳：“你吃什么的？”
“我不吃啦。”余阳也小声地说，“肩膀借我靠靠就行。”
他抬起肩膀，“安心靠，一点都不抖。”
露营的地点是在一个偏僻村庄的外围的河边上，程峰开玩笑说，如果物资缺乏就下河捕鱼吃，不至于饿死，给余阳听得直皱眉，问道：“咱这是正经的吗？”
“不好说。”肖彤脸上的笑都扬了起来，“还是年纪小好玩。”
但其实选这里是因为这是肖彤和程峰今年的最后一站，明年就不露营了，之前跑的基本是比较累人的活，这次就想安稳点。
“你啥意思，嫌我了呗。”程峰抱怨着说。
肖彤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后，马上去开后备厢，让他们过来帮忙。
他们两个是露营白痴，搭帐篷不会，打地钉也不会，只会套个外帐，其余全是程峰和肖彤弄的，他们局促着站在一旁，弱小无助。
中午，他俩啥也没吃，躺在帐篷里补了个回笼觉。余阳前面在车上睡过一会了，醒得比李既早，眼下看着李既的脸正朝着自己的方向，他笑了笑，用手轻轻在他脸颊上点了点，不到两秒李既就翻身了。
余阳不打扰他睡觉了，出去帐篷，程峰正架着鱼竿在钓鱼，看背影是钓了很久的样子。他走近看了一眼，钓鱼箱里就一条小泥鳅，余阳说：“如果物资缺乏，靠一条泥鳅能饿死。”
“可以吃虫。”程峰说，“我们之前露营就有过吃虫的经历。”
余阳想都不敢想，但玩户外的遇上特殊情况，也不奇怪，他问：“你玩这个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程峰说，“记不得了。”
他听出了程峰不想往下说的意思，可能回忆并不算美好，有些话一经嘴里出口，连带着脑海就要想一遍，那过程挺折磨的。
肖彤给了余阳一盘强力蚊香，让他尽早点上，这四面环山的地方，到点蚊子就要来架人了。
余阳点好拿进帐篷，找了块石头放着，李既这时才刚醒，抓了两下的脸，似乎带着点起床气。
“我吵醒你啦？”余阳问。
李既叹了口气：“是蚊子。”
“那里痒，我给你挠挠。”余阳说。
李既出神了一会，还在强制开机，摇摇头说：“已经不痒了。”
“那起来吃饭吧。”余阳拉了他一把，“大锅饭哦。”
程峰之前考过厨师证，最拿手的就是大锅饭，几乎是煮一次被夸一次的程度，肖彤在一旁疯狂说简直绝了。
其实没有加太多的东西，材料就是自带的腊肠，土豆削了两个，路边采了几个野菜，就那么吃了。
李既人还是蔫着，余阳就差把饭给他喂嘴里了，这人才回过魂来，接过余阳手里的碗，扒起了饭。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大锅饭一绝吗？”程峰问。
“谁知道。”肖彤说。
“因为饿了吃嘛嘛香。”程峰捂住差点喷饭的嘴说，“我连调料都没加。”
“这人有病别理他。”肖彤说着往旁边坐了点，挨着余阳和李既。
洗碗是余阳和李既的事，他俩蹲在河边，一个洗，一个擦，弄完后放进专门放碗的箱子里。
四人搬了沙滩椅在帐篷外闲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他俩身上，所谓人人都八卦，肖彤一眼看出他俩不简单，本人好像也知情，但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都长得这么帅，有对象了吗？”肖彤问，“没有说不过去吧。”
李既拿了根小树杈在扣地面的石头缝，淡定地说道：“没有。”
余阳：“同上。”
“为什么不谈啊，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万花丛中过了。”肖彤说。
“爱情不是全部，搞事业才是重中之重。”余阳说。
李既抬头跟他击了个掌，“我们这叫有志青年。”
“不懂你们，有代沟了。”肖彤啧了声，领着快睡着的程峰进了帐篷。
他们又待了一会，余阳也说想睡觉了，李既一点困意都没有，努力挤都挤不上来。
“你去睡吧。”
余阳歪着脑袋，整个人呈快不行的模样，“我怕你等会儿给狼叼走。”
“别咒我。”李既说着问，“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愿意。”余阳扯了个表情包似的笑脸，“跟你一起死不亏。”
“哎哟，可真麻烦你了。”
余阳突然叹了好几口气，随后又摇头。
“怎么了这是？“
他不说话了。
快天亮了，他们才回帐篷，一起睡觉这事，他们倒是默契地不扭捏，没因为内心那点小心思而觉得别扭，都是男的，不讲究那么多。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李既还是很早就醒了，肖彤和程峰更早，说是养成的生物钟，改不回来了。
三人又坐到了沙滩椅上，吃着昨天他从食堂买的包子，嘴里没味，吃不出来是好的还是坏了，可能都馊了，看着肖彤程峰两人，照吃不误的态度，他看得都饿了，咔咔往嘴里炫。
下午他们要回去了，收完东西，启程前往回的路上，四人又在村庄隔壁的县城逛了逛。
四人各逛各的，约好的时间会合就行。
余阳童心未泯，买了玩具摊的十块钱五个的飞镖，不去射玩具，非要怼着最远的那个围巾小熊扔。
“你帮我看一下，这个位置可以吗？”余阳叫他。
李既一看就是不可以，余阳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过去一丢丢。”
每次规定好的路线，飞出去那刻就偏航了，余阳不死心，一直输一直买。
“明年你生日我给你织个。”李既放话说完看着那个小熊，临时改变，“围巾。”
“真的？”余阳问。
“一言既出，李既都难追。”他说着拿过余阳手里剩下的一个飞镖，甩着扔了过去，直接就投中了。
余阳差点没尖叫出来，“真帅啊，什么时候学的？”
七八岁的时候，李艳经常带他去上兴趣班，什么都学了点，但不精。
“保密。”
余阳等着老板把围巾娃娃取下来，突然意识到：“那你刚刚看我笑话看了那么久，太过分了。”
“我想让你自学成才。”
李既晚上有课，他们玩了一会，就接着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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