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已经知道他像精分似的又吓唬又示好的找我的原因了。
是眼睛。
或者说作为地府的阴差,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能靠别人的力量来寻找工作目标了。
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他的把柄也是他的软肋。
说明他们得不到听话的,也可能会选择直接毁掉。
我没有往下深想,趋利避害的本能保护着我,敏锐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换了视角去做眼前的事。
“现在进去吗?”
我走到跟前,看着眼前堪称精美,甚至带着浓重资本主义气质的欧式别墅,不由得一阵恶寒。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真的一点都不想。
我伸手摸了摸木制漆封的大门上繁重的雕花,就算时机不对也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自己不久前大放的厥词。
不好意思,错怪现在这些吃皇粮的了,最起码还得往前倒退一代,罪过罪过。
我不走心地拍拍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站直了身体:“这房子闲置至少七,八年了,地理位置不算好,转不出手,最好的办法是查查这个产权在谁的名下。”
正说的,这墙皮就开始往下掉了,我差点被杂种,有些嫌弃,捂着鼻子后退三步。
莫渡看了我一眼,然后抬头往上瞧,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也跟着我一起后退了三步。
搞什么?
有问题?
出于人类好(hao四声)事的本能排,我一时好奇,也同频率地往上瞅。当然,天那么黑,我是瞧不出什么东西。
所以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掏出手机,开机,打开手电,动作一气呵成。
“喂,小心点儿,”莫渡站在我身边,我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下去,“别晃人眼睛。”
你也算人?
我笑了一声,调整了手电筒的方向,朝着大门正上方的一面扇形玻璃照了过去。
距离有点儿远,视角受限,我摘了眼镜,擦了又擦,也依旧看不真切。
“你怎么知道这房子闲了至少七八年?”
“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我俩一愣,同时顿住了。
看吧,和聪明人打交道就这点不好,危险还容易暴露,特别是在彼此互相牵制,却又根本不熟悉的时候。
为了打破僵局,我清了清嗓子,抢先一步出了声,说家庭落魄,有伤风化,不提也罢。
对于我明目张胆的一桶胡扯,他的嘴角抽了抽,想来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说我现在能看见这些东西,是不是侧面反映我的阳寿将近了?”我看他的意思也没有着急进去,于是拿着手机同他一起绕着别墅四周探查了起来,“鬼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说的,人要死了才会看见这些东西。”
“司舟,跟你说话,是不是一句话得转八十个心眼子?”
我当即装傻,说我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却又总能见到您老人家的工作人,既然不是得了八辈子福分见鬼,那就只能往自己该死的方向乱猜了。
他哼了一声,借着我手机的灯光,走到了别墅西北角的一个格外醒目但异常位置——垃圾堆。
确切的说也不能称为垃圾,那是一堆废旧的瓦片堆,散乱的摆放着几个玻璃丝的袋子,还有一堆片腐化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残留物质,黑黑的聚成一堆。
“这里,把土扒开看看。”
我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情正好,于是便也没博他的面子,当即从善如流地拿了手机,寻了不远处的一片瓦片递给他说的:“大师,一起。”
莫渡:“……”
我笑了声,蹲在地上同他一起挖了起来。
好在土层不厚。
顺着他指出的方向,加上我们的工作效率,很快,我便感觉自己挖出了东西。
“拿出来看看?”我停下手里的瓦片,转头看他,“感觉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他呼出口气,扭了扭脖子,向后摆了摆手,寓意明显,意思是不让我再动手了。
我当即便起身扔了瓦片,叼起烟。
正不愿意干,感谢大师成全。
晚上天气有些凉,风吹过来刮着人很不舒服,我举着手机照明,顺便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后面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好在这样过分僵直的等待也没让人待上太久。
“什么味道?”我咬着烟丝,顺着他的动作往那边看,闻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腐臭味儿。
像是死去不久,刚刚开始腐烂的尸体。
我垂了眼睛,从身后受到遮蔽的视角里,只看到那是一个大概有两种掌大小的坛子,坛口浑然一体,严丝合缝的瞧不出一点空隙。
可是那个鲜明的腐臭味儿,就是从这里传来。
我移了视线,换了个视野更好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他随手捡起脚边的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一即打碎了坛子。
“里面有什么?”
“腌臭了的鸡蛋,送你了,”半瞎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冲我招手排,“过来看看。”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我皱了皱鼻子,屏住呼吸,硬着头皮的凑了过去:“看什么。”
只见黑口残碎的坛子里面,封着一具死不瞑目的猫尸,它的四脚蜷缩在一起,通身毛色黝黑光亮,瞳仁清透,色若琉璃,模样鲜活,半点都没有死去的样子。
可这是不可能的。
而正当我为这奇诡的一幕表示惊骇的时候,一阵猝不及防的凄厉的猫叫,突兀地从我手边传里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撅过去,在意识到声音是从我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我顾不上喘一口气,便气之以极地薅了身边干枯死寂的叶子,朝着那乐得快要抽过去的人甩了出去。
睚眦必报的垃圾。
落叶散落在半空中,毫不意外地被他躲了过去。
我再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转身沿着来路回到了别墅的大门口。
破旧惨败的大门立在眼前,垂下来的浮雕凸起,阴森得像是凶兽的獠牙巨口,看着散发着微光的三层别墅,我的心情几乎是抹不去的沉重。
“你家卖破烂的小洋楼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开声控灯?”半瞎撑起手,用胳膊撞了我一下,试图盖过刚才的事情,缓和气氛,“有钱呀,司老板。”
哼,有钱个蛋。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我躲开了他跟调教式的情绪拉扯,轻啧一声说了句离我远点儿,然后便率先一步推开大门,然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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