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吃得还算快,许漾不敢吃太多,最后也才吃了那么一点,剩下的被谢迟随意处理了,转手把餐具扔进了洗碗机,也没劳烦她动手。
许漾跟在他身后,好似黏人的小尾巴,谢迟站在洗碗机前,单手揣着口袋,熟练地按着触控按钮,她很是好奇地问,“家里没管家和阿姨吗?”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么大的房子,居然连个保姆都没有,做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虽然需要动的也不算太多,但和他的身份也着实有些不太匹配。
像他这样的,许漾见过的,大多家里都会养着三五个佣人,更富有的,房子更大的,佣人只会更多,唯恐排场不够大。
“有。”谢迟只简单答了这么一句,却没解释太多。
他从厨房走了出来,在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开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看起来不像在胡说八道,但许漾却有些迷糊了,“那他们人呢?”
从昨夜到现在,除了刚才突然出现的谢鸣飞,她就没见过除他们以外的第三个人,别说佣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偌大的房子,安静到了极致。
正当许漾眼睛四处张望,想从房子里找出半点人迹时,只听他道:“在老宅。”
谢迟家里不住人,他也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日常起居不需要人伺候,平时只在周末让老宅的人过来一趟。
老宅佣人年纪不小,大多和谢迟母亲年纪相当,和谢迟这样的年轻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们也不爱待在这里,撑死了留个两三天,再多的就要走了。
许漾“哦”了一声,也不意外,大富之家似乎都不爱住市区,喜静,偏爱环境优美的郊区,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暗戳戳地打听,“那老宅在哪里?”
谢迟瞥了她一眼,在他的眼神里,许漾莫名读出了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
但一切又好像是她多想了,他很快就回了她,“榕江。”
许漾是临江人,在絮南市待的时间不算久,再加上拍戏常年到处跑,对这里称不上很熟,她只依稀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却没想起来到底是哪里。
但她也不好说不知道这是哪里,显得她很没见识,只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软声软气地喊,“谢老师……”
他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转身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似乎也并不准备去上班。
许漾快步跟了过去,坐在他旁边,肚子里酝酿着话,想说点什么,他却先一步开口说话了,提醒她,“你该回家了。”
台风过了,早餐也吃了,谢迟并没有要把她留下来吃午餐的打算。他自认为和她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许漾闻言,她疯狂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回答,“对啊,我该走了。”
她嘴上说着要走,人却一动不动的,在谢迟看过来时,她冠冕堂皇地说,“谢老师,你知道的,我们当公众人物的,是不能随便暴露在大众视野的。”
“所以?”年轻的男人挑着眉。
客厅坐北朝南,白日里的光线极好,他安静坐在那里,也仿佛坠入在光里,衬得他分外温柔,带着些微的慵懒,好似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温柔得好似一场醉人的幻梦。
男人看起来温和好说话,许漾得寸进尺,朝他笑,“能否劳驾您送我一趟。”
怕他不答应,她马上又报了一串地名,告诉他,“公司就在对面,很近的。”
对面,是江的对岸,新城区的CBD——望城新港,坐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内外企业,是江淮最大的CBD之一,每年创造数千亿的GDP。
远处的高楼鳞次栉比、疏密有致,而星闻就在岸的某一栋楼里,不算太远。
“谢老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许漾本想再奉承他几句,哄着他送她回公司,但话到一半,他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打断了她的话。
摆在桌上的手机随着铃声而微微震动,发出“滋滋”的响,微微偏移着,下一刻,谢迟就接了,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只说,“稍后到。”
公司临时有事,谢迟要回去,也不用许漾说什么,还是顺手捎了她一程。
望城新港就在江的对岸,隔了一条长长的跨江大桥,平时车流很多,不在上下班高峰期也总是堵车,但昨夜刮了台风,满地狼藉,出行的人少了,倒也顺畅。
谢迟按照导航的指示把许漾送到了在星闻办公楼不远处的翠湖广场前,她解下安全带,扭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满眼感激,“谢老师,麻烦你了。”
他没说话,只等她下车。
他回公司,又换回了千篇一律的商务着装,只是人长得好看,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自有一番气质,身着黑色的衬衫,少了些温柔,但也多了些内敛、沉稳。
回公司的路许漾已经走过千百遍了,闭着眼都能走回去,她下了车,转身就走。
但走了几步,忽地想到了什么,她又快速地折返回去,赶在谢迟开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内的男人顿了顿,很快就降下了车窗,风吹了进来,有些凉,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隐隐有了些不耐,“又怎么了?”
“谢老师,为表谢意,我有个东西要送你。”年轻的女孩明媚的笑着,旋即从肩上的小挎包上取出了一枚精致的徽章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徽章很小,直径不超过3厘米,上面画着一个卡通女孩,披着一头蓬松的法式卷,笑得张扬,即便次元不一样,谢迟也依稀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她。
徽章上的女孩眉眼神态与她有十分相似,主笔者对她观察得很是细致入微,虽然不知是什么人画的,但应该也是极喜欢她的。
谢迟想不透她把这东西给他的用意,他面上出现了片刻的疑惑,“这是?”
许漾趴在车窗上,人也仿佛框在了窗子里,她告诉他,“这个是出道后我粉丝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现在送给你了。”
尽管谢迟不承认他暗恋她,但他能藏了她那么多的照片,大抵也是喜欢她的。这枚徽章对许漾而言意义非凡,送给他,他应当也会喜欢的。
许漾心里这么想着,也不等他有所回答,转身就走了,步履轻快,秋风吹动她的衣裙,裙摆飞扬,远远望去,像一只自由的彩蝶。
年轻的女孩行事有些不着边际,好似一缕抓不住的风,总让人捉摸不透,谢迟把徽章留了下来,方向盘一打,很快就到了公司。
上午临时开了一场会,会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临近十二点时分,居于上首的男人眉眼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有些不耐。
但秉持着良好的商务礼仪,他没有把这些细微的情绪表现出来,依旧神色不动。
投屏上的内容翻到了最后一页,始终没看到他想要的内容,这一场会仿佛在浪费他的时间,他无话可说,最后只是赞了一句,“PPT做得不错。”而后起身离开。
其他来参会的几个部门老大也陆陆续续地离开,只留下秦越送客。
年轻的男人喜行不怒于色,有人忍不住开口试探,“谢总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越亲自领着他们出门,笑着,“没什么意思?”他看向为首的年轻男生,“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迟总和鸣总都做得一手好的PPT。”
天游是靠《梦行天下》这款游戏发家的,在创业初期,是谢迟和谢鸣飞亲自到处去拉的投资,才让这款游戏有了原始资金。
后来市场证明,这是一款很优秀的游戏,但随着团队壮大,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创始团队内斗,几次三番的策划差点让游戏殉了。
不得已,经过谢迟和谢鸣飞的再三思索,最后还是向现实低头,引入了盛豪的注资,拿住了公司的控制权,也才慢慢让天游走到了现在。
罗马并非一日建成的,天游从一开始也并不是眼下的规模,期间团队重组,创始人内斗,竞争对手使绊子,经过的风风雨雨,不曾向外人说。
秦越告诉他们,“你们很有想法,但从头到尾,你们都没告诉我们,这款游戏的市场前景和未来的盈利计划。”
“有想法是好事,但不能只是想。”
一行人停在了电梯前,秦越按了电梯,见一群年轻人神色有些颓丧,他转了话题,告诉他们,“迟总也是淮大游戏系出来的,也算得上是你们的直系师兄了。”
“今天他过来,其实是看在张教授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我也想告诉你们,天游能走到今天,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有想法。”
“再好玩的游戏,也要考虑商业价值,只有创新,不足以在市场上立足。”
离别之际,秦越告诉他们,“你们团队的技术实力还不错,但还不足以独立支撑起一个项目,最近飞花在组建团队,缺技术,有兴趣可以去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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