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上一颗。”梅琳娜捏起一颗润白的小珠子,喂到安妮的嘴边。
“这是什么?”安妮看到梅琳娜脏兮兮的手指头捏着的小珠子,嫌弃地转过头避开。
梅琳娜发出邪恶的笑声,"嘿嘿嘿,当然是毒药!一吃下去,你的脑子会开花,肠子会变成一滩脓水。"
尤金拍了拍梅琳娜的胳膊,让她别开玩笑了。
安妮反而被她逗笑了,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你骗人。"
"好吧好吧,这其实是魔药,吃下去后,如果你乖乖的,就没事,如果你打定主意要抓了杀了我们几个,那你的肠子就会烂掉。"梅琳娜正劲地说,"先是肠子烂掉,肚皮破开,然后你的心脏会从胸腔里掉出来,只剩一张光秃秃的皮。"
安妮抬起她被树枝绑在一起的手,"把我解开,我自己吃。"
绿光闪过,树枝消失不见,安妮的双手双脚被解开。
安妮活动了一下一点伤痕都没有的手,梅琳娜手里的盒子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颗最大的小珠子,放进嘴里。
梅琳娜看着她把小珠子嚼碎了咽下去才放心地笑了。
她自来熟地坐在安妮旁边,"安妮,现在要麻烦你找个地方放我们下去。"
"你们费尽周折进主城要做什么?"安妮悠悠地问。
尤金见她把梅琳娜的魔药吃下去就放心了,正观察着下车的时机。
奥罗拉忿忿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在她看来,这位公主的父亲下达了强抢漂亮女孩儿的命令,把吉娜抢走了,那连带着她都是坏东西!
"反正我都吃了这位巫师小姐的药,难道你们还怕我做坏事吗?"安妮反问道。
车队拐过好几个弯,外头人声鼎沸,似乎是在经过热闹的市集。
凯尼斯大陆上所有的城市都类似,喜欢在城市中心建造一个巨大的钟楼,钟楼的钟声指引着民众的生活。
咚!咚!咚!
钟楼沉重的声音响彻全城,也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上,他们必须立刻下车了,只怕过了这条集市就要进入城堡了。
安妮凑近梅琳娜,在她的耳边说,“我会帮你,我会帮你们。”
梅琳娜扭头看她,安妮脸上带着奇异的笑,竟有一种妖艳神奇的美丽,在这昏暗密封的马车里熠熠生辉。
奥罗拉一听她的话,立刻举起手里的弓对准安妮的脖子竟然要射死她,梅琳娜眼疾手快地按下奥罗拉的弓,“别冲动!”
奥罗拉不复刚刚的冷静,她眼中带着疯狂,“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耍我们!我妹妹就要死了!”
她狠狠地说,“如果我妹妹要死了,那我要国王的女儿陪葬!”是的,她已经知道了,这位国王只有眼前这一位公主,唯一的子嗣,如果她的妹妹死了,那她也要害死她妹妹的国王像她一样,尝到失去亲人痛苦的滋味!
安妮挑眉,“所以你们是来救人的?”看着眼前这个组合,一个弓箭手,一个耍刀的,稀奇的是还有一个女巫!连主城里都找不出几个巫师,他们居然能找到女巫来帮忙,什么时候一向避世的女巫也那么正义了?
“你妹妹?是被国王的士兵抓了?”聪明的安妮立刻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显然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会一听到是一位年轻姑娘的妹妹,和对国王的公主喊打喊杀这两件事,就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受害人的亲属呢?
梅琳娜对着奥罗拉说,“没关系,她吃了我的药,如果她要做什么事情,我会立刻让她穿肠烂肚。”她转头警告似的看了安妮一眼,让她如果不想不明不白丧命,就不要惹奥罗拉。
“没错,我们就是来救人的。你的父亲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儿,难道你还要为他遮掩?”奥罗拉冲动地说。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们。”安妮说着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长串的钥匙,辨认了一番,取出其中一根,递给梅琳娜,“这里是我的私宅,没有人知道,你们可以在这里落脚。”
梅琳娜没有接过来,“你?你认真的?你知道这样等同于背叛你的父亲吗?你要清楚我的魔药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是我自己的魔药秘方,你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开。你要是想要把我们骗去你的私宅,然后让士兵把我们抓起来处死,那我有办法在死之前先弄死你。”她怀疑这位公主是想先稳住她们,然后另外找巫师来制作解药。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以为我很喜欢看到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惨死吗?她们是国王的城民,但也是我的城民啊!更何况,我不会低估任何一个女巫的魔药。”安妮认真的说。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将自己的父亲称呼为国王,而不是父亲。
梅琳娜接过钥匙,低头一看,这把满是刮痕的钥匙上刻着房屋的地址。
“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儿让侍卫们停下,你们抓紧时机跑。晚一点我会派人去找你们,告诉你们重要的信息。”安妮眉眼带着坚毅。
果不其然,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区在无人的拐角的时候,安妮喊停了侍卫们让她们停下。
梅琳娜一伙儿人下马车的时候,侍卫们虽然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马车里突然间出现了陌生人,但是都聪明且忠诚地没有多问,而是装作没看到。
梅琳娜下车时,面色复杂地说,"吉娜,我们要找的女孩儿叫吉娜。"
安妮说,"好的。"
突然间奥罗拉说,"吉娜和爱丽丝,还有个女孩儿叫爱丽丝。"
安妮点点头,“我记住了。”
等找到了安妮藏在居民区的私宅,站在斑驳的大门前的时候,尤金才恍若从梦中醒来般说,"我的女神啊,我们真的做到了。"
在意识到他们劫持了一位公主的马车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要么是逃出车厢逃出城一辈子活在通缉令的阴影之下,要么是挟持或者杀了公主,被人发现之后当场斩杀。哪里想到还能迎来新的转机呢?要他说,其实他们这次的计划非常完美,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这位公主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乘坐了那么低调的马车,不然他们能劫持错人吗?
梅琳娜用力挤开他,用钥匙打开了这扇斑驳的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三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显然他们并不真的信任安妮。他们担心安妮表面上放他们离开,实则安排了人手藏在私宅里对他们来一招一击必杀。
让人没想到的是,房子里不仅空无一人,而且看起来空置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闻起来有一股陈旧的味道。
派克先生站在梅琳娜的肩膀上打了好几个小小的喷嚏,动物的鼻子总是比人类更敏感。
梅琳娜挥挥魔杖,给所有人的头上都套上了气泡。
在别人的地盘当然是越小心越好。
每个人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排成一队走了进去,尤金走最前面,梅琳娜居中,奥罗拉最后。
奥罗拉进来之后,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以外地干净,狭小的房屋里所有的家具都用白色的棉布给盖上了,尤金用一只手把盖在沙发上的棉布扯掉,黄色的碎花沙发看起来非常柔软。
三人又检查了厨房,一楼的房间,二楼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是安全的,这才放下心来,三个人都把脸上的天狗面具摘下来放在桌上。
尤金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儿,惊喜地发现厨房还能使用!
于是他用梅琳娜的食材做出了一锅美味的肉汤。
一碗暖乎乎的肉汤下肚,梅琳娜喝得满头是汗。
奥罗拉闷闷地插起肉汤里的肉吃着,看起来食不下咽。
尤金小小地打了一个饱嗝,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套着靴子的长腿直接交叉搭在沙发扶手上,"这房子有很多生活痕迹。"沙发是用过的,他躺下来就感觉到了,这沙发看起来蓬松柔软,其实里面的弹簧已经失去弹性了,厨房则有着更多的使用痕迹。
梅琳娜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公主有这样一套普通的私宅。"
按照普通人的想象,公主都应该住在天花板点缀满了宝石和珍珠,满室亮着整夜不息的水晶灯,床上铺满了翡翠幼鸟羽毛,和燃烧着人鱼油脂熏香的房间里才对,谁能想到她的私宅如此简陋呢?
奥罗拉没有说话。今天已经是妹妹吉娜被掠走的第三天了,她仍不知道妹妹是死是活,在她大口大口喝着肉汤的时候,在她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妹妹有没有在受苦?妹妹有没有在挨饿受冻?所有可能的想象都令她感到痛苦,而随着时间的消逝,这种无法述说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苦密密麻麻与日俱增,几乎要令她疯狂。
尤金摇摇头,"谁知道呢?国王有掠夺年轻少女的爱好,说不定公主也有不为人知的喜好。"
咔!
大门突然间打开了,安妮穿着一套简洁低调的衣服头戴帽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他们说,"我没有不为人知的喜好。"
这栋房子如此之小,以至于安妮站在门口都能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的尤金,她撇了他一眼,说,"这是我母亲小时候住的房子。"
尤金张红了脸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
安妮走得很快,梅琳娜和奥罗拉甚至来不及放下她手里的肉汤,等她们手忙脚乱地将肉汤放在桌上拿起面具就要往脸上戴的时候,安妮已经在他们旁边坐下了。
她不理会两个女孩儿的防备,平静地看着奥罗拉,说,"好消息,吉娜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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