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他们最终差一步抢到最佳位置,好在不是最外层,宋知安仍旧很满足。
放花灯现实生活中,她没玩过,只在电视屏幕里见过,不过细节剧情一闪而过,难以捕捉。
宋知安先观察占领最佳位置的母亲耐心地教小女孩。
小女孩独自做时,母亲柔声指导。
所以宋知安学默片捣鼓捣鼓弄好,放入水中,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花灯内蜡烛自燃,微弱的光渐渐远去。
她侧头,一旁的谢之屿无动于衷。
按书中设定,堂堂太子殿下,学习能力应该很强,“殿下,不放莲花灯吗?”
谢之屿:“不会,殇姑娘能教我吗?”
他说得理直气状,有那么一瞬间,宋知安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很简单的,保证一教就会。”
宋知安接过莲花灯,口中教学,“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
下一个安排——客居楼赏灯,快开始了,宋知安急忙教他,不在乎质质量。
忙中出错,宋知安不可避免与谢之屿肢体接触,进行下一个环节时,他手指僵硬,她安慰道:“殿下,放松,别紧张。”
谢之屿脸色泛红,“我知道了。”
幸好夜色朦胧,除他自己外,再无人知道。
由于谢之屿心灵手不巧,宋知安这次放花灯用时比上一次久。
宋知安:“大功告成,殿下领悟能力堪称一绝。”
谢之屿:“殇姑娘,过誉了。”
二人正商业互捧,后面的人等不及了,“你俩好了,上来,轮到我们了。”
一家三口画面和谐,宋知安自觉上岸,往外层去,谢之屿握住她的手腕跟上。
远离人群,呼腹新鲜空气,宋知安神清气楚。
谢之屿打个响指,烟花暴竹声连绵不断,原本低头的人群纷纷抬头看幕色炸开的烟花。
“今年有烟花,怎么没人说?”
“也不知道谁这般大手笔?”
“今年灯会前几个月咱遭难,好让这声响震震厄运。”
“……”
所有人满心欢喜欣赏烟花秀,宋知安的心却在慢慢下沉。
她离谢之屿最近,也许他没有丝豪掩饰的心思,毕竟凭他的修为,响指声本可以悄无声息。
言情小说、影视剧中,男女主表明心意必备烟花、糖葫芦,今天一应俱全,可惜她不会是女主角。
谢之屿:“殇姑娘,我、我……”
宋知安:“殿下,您瞧烟花多好看,跟盛开在春日里的花一样。”
能得她一句“好看”,不枉费一月的精心准备,但这不是重点。
谢之屿:“殇姑娘,我……”
宋知安:“殿下,定是上天怜镇上凡人遭难,特允了此次盛况。”
话已至此,以谢之屿性子,不可能不明白宋知安在装糊涂。
他直接了当,“我心悦你。”
烟花落幕,人声鼎沸。
宋知安正视他。
“你分清楚了吗?进秘境前,你对疏离却有礼。秘境后,你修为尽失,我尽全力照料,相依为命,你我间关系更进一步,可说笑、可互赠礼品。
“所以殿下莫将感激与喜欢混为一谈。”
谢之屿:“我也曾质疑自己。一千多年里,我救过许多生灵,也被其他生灵救过。”
“从未有生灵令我如此魂不守舍,时刻担心,是否真其他的修炼者,因其身份出手伤你。
“想着世间除吸纳灵力外,有别的修炼之法吗?我如今,真切地体会到了凡人口中的相思之苦。”
他不由得苦笑。
宋知安格外冷静,“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谢之屿一步一步走向她,宋知安身形不动,丝毫不惧,直视他的眼睛,听他说:“不欺骗,不隐瞒,不逃避。”
宋知安:“我喜欢你。明知自己对音律一步不通,仍愿意跟你学。
“因为有理由能和你见面。”
“你送我‘轻重’,我必须还你。因为有更多时间和你独处。”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越矩,一也忍不住靠近你,都快被这种情绪撕成两半,还装作无事发生。”
谢之屿一扫方才咄咄逼人态度,喜悦之色溢出言表,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仪之人,恰好也倾心相许。
他道:“小九儿……”
“别叫我小九儿。“宋知安像被踩了尾巴般,历声呵声谢之屿。
谢之屿:“为什么?上次你不愿,我能理解,这次呢!”
“没理由,没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宋知安越发生气,“我们之间没结果,到此为止,也算是好聚好散。”
谢之屿:“你若担心身份鸿沟,天界太子之位,我本也不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辞去一切和你云游三届。”
“别的修炼者再咄咄逼人,我替你查明真相,还你清白;你恨污言入耳,我们隐居,从此不闻世事。
“只要你在,我无所谓……”
听她说“好聚好敬”,谢之屿慌了,将之前全部没想她拒绝的缘由,一一找出解决之法,说到后面语速越快,越口不择言。
宋知安听不下去了,“够了,我们间横着的不止你所言,更深层的缘由,你还没到我能告诉你的地步。”
谢之屿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人。
她说喜欢他时纠结,痛苦,他丝毫不怀疑。
她说“你还没到我能告诉你的地步”的冷漠绝情决不掺差一丝假意。
深情是她,绝情也是她。
宋知安继续道:“我承认,目前为止,我收到唯一善意源于殿下。有朝一日,殿下有难,我用性命保证……”
谢之屿:“不必,我信你。”
信她心悦自己,信她不信任自己。
这时打破僵局的声传来,“小九儿。”
她/他们二人目光从彼此移向声源处。
荒芜和乐弦站百半开外,二人勾肩搭背。
宋知安疑惑他们关系何时变得如此……密切。
乐弦放开对方走向谢之屿,以扇半遮脸,“听闻镇上灯花热闹,我们前来看看,刚来不久,刚来不久。”
重音落“不久”上,宋知安不傻,听出其中意味,想着如何分开。
谢之屿道:“殇姑娘,荒芜公子,我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临走前深深地看宋知安,最终她什么也没说,道了句,“一路平宋知安。”
他们走后,宋知安失魂落魄地走,荒芜默默跟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宋知安腿酸,寻个角落坐下,抱腿无声哭泣。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心动,对方恰好也喜欢自己,人品、样貌、家世都不错,可偏偏要错过。
荒芜干咳几下,载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人群沸腾。
他说:“别哭了,明早眼睛会肿。”
闻言,宋知安放声大哭,鞭炮声盖过哭泣声,她肆无忌惮、不怕丢人地、渲泄自己的情绪。
“我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注定无果,换谁谁不难过,你不可能感同身受,让我静一静……”
过了许久,宋知安渐渐趋于平静,泪无声流,小声抽泣。
只许伤心一晚上,任务完成,换个身份活下去。
从此天大地大,任她行走,不必担心任何地点、任何时间、无缘无故冒出任何人随便用个什么名头行凶。
话说,她的伤心那么大,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检测不出我的负能量了?]
系统:[目前没有。]
[你有问题。]
系统:[请不要怀疑系统的专业性。]
[你啥也不是………]
系统:[请不要拿系统撒气。]
[连你也欺负我。]
系统:[请不要污蔑系统,谢谢!]
刚压下去的情绪,再度重返,没有人懂她、理解她心中难以言明的苦楚,连系统也欺负她。
荒芜背靠巷口,面朝人来人往街道,整个人隐入黑暗中,“我能明白。”
一句话无疑炸弹,震得宋知安五雷轰顶,泪停留脸上。
穿书后,碰到殇九相关的人和事物,或听说过的人和事物,记忆自动补充,但唯独荒芜除外。
初次见面,她对荒芜一无所知,若非她异常难安,殇九也许不会将有关荒芜的事告知她。
这说明荒芜对殇九而言是特殊存在,她/他的关系,远比她想的更复杂。
“男女间想法、行为、感受天差地别,你明白什么?”
宋知安擦干脸颊泪珠,梳理梳理头发,快步跑去酒楼。
客居楼定好的上上雅间,不去浪费真金白银,再者,外面风大,哭久了,泪痕交错脸上,十分难看。
雅间可叫小二备好热水,哭完直接清洗,明早她仍是原来积极乐弦观的“任务人”。
另一边,天界落渊殿。
谢之屿抱一酒坛子,半摊地上。
乐弦自觉为谢之屿抚上相思曲。
此情此景,乐弦找不到比《相思曲》更适合的曲目。
谢之屿:“不是说突发事件需处理吗?”
天大的一口锅扣他身上,乐弦甚是委屈,“天地可见,我从未说过,殿下曲解,反倒怪我。”
从前,乐弦跟他一起外出,凡遇见他和旁的仙交谈,但乐弦有事禀告,不宜外人在场,便会出现,说些无关紧要之事,暗示他,有要事相商。
原是他误会了,谢之屿也很委屈:“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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