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们除了会一起对夏欣愉这个刚过门的媳妇发起攻击,还会互相攻击,无差别攻击,可能前一秒亲热喊着小姐妹贴贴,下一秒就掀桌砸茶杯互讽。
这让夏欣愉大开眼界。
她们在为自己的丈夫争夺利益、窃取可能的消息,然后将一个拥有上百年传承、底蕴深远的庞大家族,慢慢地,分裂,蚕食。
难以想象,在这个多元的时代,还有这样的场面,说不尽的讽刺。
以及悲凉。
回到车上的时候,夏欣愉已经蔫了。
她瘫坐在车里,那张蓝色薄毯直接随手一盖,将她的脸也盖住,唉声叹气从毯子里不停地传出。
脚尖轻轻晃动,那叹气先是平淡,然后慢慢地,一声比一声重,抑扬顿挫,一场叹气叹得淋漓尽致。
蒋微洲手指一顿,大脑长时间地空白。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嗓子因紧张而变得干涩,声音低得不像话,又轻,神情恍惚,像是被巨大惊喜砸中一般,又像是沙漠行者久逢甘霖。
是她,是她。
没有人能切身体会到,口渴者望梅止渴的病态心理。
就像没有人,能体会到久居黑暗之中重见天日的人有多么的激动。
他贪恋渴求的太阳再次升起。
神明怜他,放他的爱人归来。
蒋微洲垂眸,看到女孩从薄毯中露出来的嫩白指尖,攥着蓝色的毯子。
他探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悄悄地,抵住了薄毯的边缘。
离她的指尖仅有一厘之距。
然后……
轻柔地触碰,却很坚定。
犹如他埋藏心底的悸动,破土而出。
似感觉到轻微痒意,女孩的指尖缩了缩,她没听到他刚才的声音,也没听到他狂跳的心脏。
夏欣愉回到别墅,已经没看到小徐的身影了。
一道身影迎了上来,“夫人,先生没和你一道回来吗?他去公司了?”
“哦我不知道,他中途下车走了。”夏欣愉一边回复张管家,将高跟鞋脱下扔进门口的鞋柜里,穿上一旁佣人递上来的拖鞋。
“好的夫人,您需要吃些点心么?厨师刚做好您最喜欢吃的核桃酥,我让人给你送一盘上来?”张管家笑得和蔼,让人起不了半点防备心思。
“核桃酥?”夏欣愉皱了皱鼻子,那是穿书女喜欢的,“不用了张叔,你让厨房以后都别做核桃酥了,我又不喜欢了。”
张管家笑得有些无奈,“夫人这是又吃腻了这种?”
“哪有什么吃不吃腻的……”
夏欣愉一边和他聊着家常,两人一同走到电梯前。
张管家笑着目送她坐上电梯。
等电梯完全闭合,眼里的笑意一下就淡了。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人回来了……嗯,对,那人不在公司。”
夏欣愉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自己住婚房,蒋微洲则是住在了对门的卧室,很符合塑料豪门夫妻的身份。
一进门,一坨白毛团就冲了上来。
“夏夏!”
系统明面上被送到她自己的公寓里,但系统却有闪现功能,这让夏欣愉心生羡慕,开玩笑道,“统统,你们系统局这么厉害呢,搞得我都想入职了?”
“不行噢夏夏。”系统没听出她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系统局才不像穿书局那样,擅自雇人类来做事,我们系统局都是非人类。”
做人多好呀,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人生海海,但魅力就在于此。
“夏夏,你得努力赚钱啦,不然商场里的东西都没法买哩!”
可爱统统,在线催主。
“……我的新手大礼包用完了?”
“嗯哼,就剩一张扩张卡和一个超强收音版麦克风了。”
少女沉默,少女无语,系统局……好抠门。
其实穿书局更抠。
“这里是哪里?好臭啊!”
自建居民楼里,一个仅有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女生发出破防的尖叫。
[请宿主扮演好方小圆角色,及时完成穿书任务:成为音乐家女主助理。]
[鉴于宿主之前配合度良好,虽之前任务未完成,但等到这第二个任务完成后,仍可自由选择是否加入穿书局成为专职人员享受五险一金和年收千万的待遇,也可选择获取三百万重回现实世界。]
这两个条件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将一辆小电驴和一辆奥迪放一起选择。
方小圆脸上激起狂热的笑容,她要努力做任务!然后进入穿书局,掌握剧情,成为这些世界的先知!!
[很好,女主是夏欣愉,宿主你很熟悉,期待宿主你的表现。(若失败,抹杀吞噬——)小字无声版]
想到此人,方小圆情不自禁地露出厌恶和仇恨的眼神,恨恨地道,“如果不是那贱人这么快就醒,我就能完成任务,将奖励拿到手了。”
“夏欣愉,你给我等着!”
……
“夏欣愉。”
“哎哟我去!”
夏欣愉慌忙拿稳自己手中的玻璃杯,瞌睡虫被吓走了一大半,深夜的别墅特别寂静空旷,只亮着几盏起夜暖灯,发出盈盈温和的黄色光圈,洒在地板上,衬出那地上的黑色人影……
只是大半夜感觉到自己生理期造访,起来上厕所后来接杯热水喝,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拉得长长的黑色影子,扭曲又晦暗。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夏欣愉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她抬手摁了摁胸口,看清那鬼影,起床气顿时爆发,“蒋微洲,你神经病啊!”
倚在厨房门框处的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迟钝地抬眸,狐狸眼微醺含水光,幽然神秘。
眼前的人影微晃,他眨了眨眼,费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待看清之后,他的唇弯了下,撑着门框,跌跌撞撞地朝对方走去。
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酒味。
几乎是将人醺掉的浓酒味道,浪漫缱绻地萦绕包裹住夏欣愉的四周。
“你两杯酒的酒量,也敢喝这么多?蒋微洲,几年不见,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哎哎哎别往我身上趴啊……”
夏欣愉另一只手被水杯限制,只能拿一只手去抵挡某个醉酒哥朝她撞过来,但依旧被逼得步步后退。
后腰抵在冰凉的料理台边上。
显然,抵抗无效。
娇小的身影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给笼罩住。
蒋微洲并没有抱她,克制地将两手抵在料理台的边沿,但却垂头,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处,低低略显沉闷的声音迟缓地传出,“头好晕、借我靠一靠……”
夏欣愉左右两边都被挡住出路,前边是他,后边是料理台,走都没法走。
她有些被气笑了,“蒋微洲,你都靠了,我还能推开你不成?”
原本是想说就他这大块头,她除非攻击他下盘,不然真的很难挣脱开。
然而也不知道哪个字眼让这个醉酒哥破防了,下一秒,克制有礼的距离就被男人亲手打破,直接缩短。
蒋微洲扣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慌乱又破碎,“我不靠了不靠了,你不要推开我……”夏夏、阿愉、宝贝……
夏欣愉:“?”
“靠北啊!”
嘴里说着不靠了,结果是改成将她抱进怀里?
一边将水杯举得高高的,防止水洒出来,一边直接伸手抓住男人后脑勺的一揪头发,将他乱蹭的脑袋往后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蒋微洲,你把我认成你的白月光了还是暗恋对象了?”
这一副抱着失而复得的大宝贝是闹哪样啊……
冰山冷酷男爆改撒娇嗲嗲怪?
诶,没听说过蒋微洲有什么年少的白月光或者暗恋对象呀。
夏欣愉拧眉思索片刻,最终一拍脑袋,确定了——这狗男人在耍酒疯占她便宜。
“蒋微洲。”
“嗯?”
很好,还能听到她说的话。
“本小姐数到三,你再不松手,我揪你头发全拿来做海带汤。”
“……阿愉~”
“三——”
某个装醉的男人睫毛一颤,唯恐自己以后要顶着秃了一块的发型出门,有碍观瞻,他眼一闭,卸了力,顺势就往一边倒去。
“哎哎哎哎哎……”
第二天,清晨。
蒋微洲撑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夜的记忆慢慢浮现。
他垂眸,顷刻,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虽然并没有真醉,但他的确喝了不少酒,不然怕哄骗不过看似憨直实则精明的夏夏大小姐。
酗酒的后果就是——太阳穴剧烈疼痛,脑袋就像被嘭嘭猛锤好几拳一般。
“夏夏,金主和你表白了?!这么炸裂!”系统震惊,猫脸震惊。
“嗯对啊,也不对,确切地说,蒋微洲那个臭男人把我当成了他白月光替身。”夏欣愉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但还挺巧,他白月光居然叫阿愉,和我同音。”
系统喵了一声,躺在躺椅边上,尾巴蜷缩起来,“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金主叫的是你呢。”
“哈哈哈哈——”
躺椅上的少女却大笑起来,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眉眼弯着,“你说蒋微洲的白月光是我,你还不如说我是他妈信度更高呢!”
夏欣愉笑够了,又继续补充,振振有词,“你看看这么多年来那狗东西对我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要是蒋微洲那狗东西的白月光,我真是倒了八百子血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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