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包房的门突然打开，昨晚那个搭讪江沐尘的女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声音娇柔：“沈总，这是做什么？”
沈知兰怒吼一声：“滚！”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近，丝毫不怵。“这么多妹妹，不够沈总和这位帅哥分的？”
江沐尘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将沈知兰摔到墙壁上，声音低沉：“你不说，我就自己查。沈知兰，如果是你对不起她，我要你偿命。”
“哎呀，说这么吓人的话干什么？”女人走过去挽着江沐尘的胳膊，“帅哥，我陪陪你呗。”
江沐尘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就碰。”女人又搂着他的腰，“沈总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活？”
江沐尘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疾步离开。
女人这才将沈知兰扶起，“没摔疼你吧？”
沈知兰扬开手，站起身理了下衣服，“叫人收拾一下，新上些酒来。”
他将女人抱起放在大腿上，手不安分地伸进她裙摆往上探，俯身寻她的唇，毫不克制地侵占。
女人拳头轻轻握起，推了推沈知兰的肩，“还有好几个妹妹在这呢。”
沈知兰便将她扛到肩上，往套房的卧室走去，一脚重重踢上门。
女人樱唇轻笑，轻轻拍了下沈知兰的脸，“刚做完，沈总不嫌弃？”
沈知兰将她扔到床上，俯身跪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生得冷峻，不笑的时候，漆黑的眸子更是如寒潭深处，不见一点光亮。“伊木遥，你长本事了？”
木遥笑颜依旧，言语和香软的身子一同安抚着沈知兰。“沈总又不肯给我名分，那我只能今天委身于你，明天有人出高价，我就跟他咯。”
沈知兰失了兴致，一把推开她，坐在椅子上点燃烟，吸了一大口，然后沉沉吐出烟雾。“不好奇那个男人？”
“帅哥我当然有兴趣了。”伊木遥坐到他大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只是不知，沈总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我老婆的事，你没听过？”
伊木遥瘪了瘪嘴，神态轻佻，“原来帅哥是你过世老婆的舔狗？”
沈知兰舔了舔嘴唇，哑笑一声。他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人，“我有时不知发什么疯，居然觉得你有些像那个贱人。”
伊木遥嘤笑一声，“沈总明明说我比她好看。”
沈知兰捏捏她的脸蛋，手指上顿时黏上一层粉底。他啧了声，“去洗了来。”
“沈总老婆以前不化妆的？”
沈知兰眼神顿时凌厉，手掌用力卡住她的下颚，“再敢提她，我把你送给那些五六十的老男人玩。”
伊木遥做不出表情，眼睛却依然直勾勾盯着沈知兰的眸子。待他放手，她才又道：“我不同意，你这样犯法的。”
沈知兰直接将她反身按在椅子上，单手抽开皮带，使劲儿鞭打她白嫩的背部和大腿，然后粗暴地占有。
一场根本没有任何情趣可言的交欢。
几次之后，伊木遥光着躺在地上，声音依然娇滴滴的，“沈总，你老婆自杀也是有原因的。”
又是一番折磨。
沈知兰胡乱穿上皱巴的衬衣，迅速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五十万，够了吧？”
“要不您再来我几次？”
沈知兰目光往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语气玩味：“我身边的女人，基本只睡一次。你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你老婆也只睡过一次？”
他站起身，皮鞋尖直接踢向她小腹，“让你不要提她！”
伊木遥瞬间失语，她捂着小腹，嘴唇泛白，额间渗出汗珠。
沈知兰扯开她的手瞧了眼。小腹处本来就被他折磨得肿胀通红，又被狠狠踢了脚，大腿根微微渗出些血。
他一愣，急忙给她穿好衣服。“老K！开车去医院。”
*
江沐尘离开酒吧后，直接敲开了吴非家的大门。
“大哥，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吴非无语地看着他，大拇指反指卧室门，“我要跪搓衣板的。”
江沐尘神色严肃，“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吴非挠了两下头发，“我真不清楚。当年沈知兰搂着顾怜微进到教室的时候，我也懵了。后来只在饭店见过那一次。”
江沐尘眉心蹙得极紧，直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他的太阳居然会甘愿堕落，只是为了钱？
她嫁的男人，每天流连于烟花之地，身边的女人无数，她一个成天把女权挂在嘴边的人，竟也吞得下这口气。
吴非搭过他的肩膀，叹道：“我当年确实觉得你俩绝配。顾怜微除了是单亲家庭，其它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虽然别人觉得宋惜远是班花，但我和你眼光一样，觉得咱班上她最好看。”
江沐尘垂头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喜欢她好看？”
“当然不止好看，盘靓条顺，脑子活络，比男人还会打架骂人。”吴非轻声道，“我大一还暗恋过她，你忘了？”
江沐尘笑出声，“我那时挺讨厌她的，市侩得很。大三突然就喜欢上了。”
“呐，咱当时可是说清楚了的。兄弟，我可没跟你抢过女人。可惜，大四被沈知兰看上了。他爸身价几百个亿，他自己长得也好，追到顾怜微实属正常。”
江沐尘眼眶一下泛红，声音哑道：“我知道，但我没想过她会死。”
吴非从冰箱里拿出十来瓶啤酒，拖了个矮凳子坐到江沐尘对面。“你当年到底喜欢她什么？”
**
四月春色正好，教学楼西边的海棠开得灿烂，微风一吹，偶尔会带进几片花瓣，飘到顾怜微的书上。
江沐尘站在桌前，敛着眸子，声色冷淡：“顾怜微，徐老师交待你贴发票，为什么不干？”
顾怜微手指轻轻捻着粉红的花瓣，然后随意夹到书本某一页，这才抬眼望向江沐尘。“做这些脏活累活，他给过我一分钱？”
“这个国家级大创你也是成员之一，做报销工作不是很正常？”
她轻蔑一笑，“你也是成员之一，为什么不做？”
江沐尘眉心一蹙，“徐老师让你做。”
“我的工作是找数据，跑模型，写报告，然后拿1/5的奖金。其余的，和我无关。”
顾怜微伸出手指将头发别在耳后，按下笔头，继续在书上写注释，“不送。”
江沐尘吃了瘪，又气又拿这个号称呛口小辣椒的女人没办法。他将旁边的桌子拉近，一屁股坐到顾怜微身边。
顾怜微斜眼瞧着他，“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俩是一对。”
“你放心，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
江沐尘从吴非家的客卧醒来，他伸出手背盖在眼睛上。这样的梦，已经很久没做了。
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那段往事。毕竟，他和她根本没开始过。
吴非敲了敲房门，端着一杯泡腾片水走近。
他坐在床边，看着江沐尘喝完。“兄弟，你差点强|奸我老婆。”
噗！
江沐尘一口水喷到吴非脸上，咳得脸和脖子都红了。“胡说八道！”
吴非扯出纸随便擦了下，“从实招来，你在国外那几年喝多了有没有乱上人？”
“当然没有！断片了能做？！”
“我靠，你还是童子身啊？”
江沐尘耳尖红得滴血，“关你屁事。”
吴非收起笑意，“就是说，你确实常喝醉？”
江沐尘别开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离开。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江沐尘穿好衣服，“走了。”
*
当年和顾怜微闹掰后，江沐尘除了答辩，再没去过学校，就连毕业证书都是让吴非帮忙取的。
明明和顾怜微一起拿到了国外的录取通知书，她还拿了奖学金。最终，却只有他孤身前往异国他乡。
江沐尘一向喜静，从小到大根本不知孤单为何物。但在国外那几年，孤独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席卷而来。尤其是寂静深夜，她就像梦魇一般，缠得他喘不过气，也睡不着觉。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学会了抽烟。在国外，他最熟悉的，是自家的阳台。他总是会从天黑坐到天亮，烟灰缸挤满烟头。
鬼使神差地，他走到了江南大学。
江沐尘望着牌匾，想起顾怜微固执地拉着他和她在那前面合照。
她那么清冷孤傲的人，居然会做出那般小女人的动作，说着娇羞软糯的话。在那时，他真以为她喜欢自己。
“沐尘。”
循声望去，是宋惜远。
江沐尘转过身，和她点头示意。
宋惜远脸蛋圆润，杏眼和小巧的鼻子嘴巴，没有一点攻击力，中分长发披在肩头，标准的古典美人长相。
从大一起，这位班花倾慕江沐尘就已是公开的秘密。
研究生毕业后，宋惜远留校做行政工作。她笑颜明媚，“进去看看？”
江沐尘点头，和她保持着距离慢慢在校园漫步。如今又是海棠花开时节，他抬头赏花，脑子里却全是顾怜微的影子。
一个永远都见不到的死人，连爱和恨的资格都通通剥夺了。
走了许久，宋惜远才终于出声。“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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