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重，倒在战场上，身上挨了些马蹄印，重得让人麻木的神经都不禁狠狠抽搐，后来倒下的士兵，不分敌我地，堆积在他身边，清理战场时，他被将军从死人堆里捞出来。
“先前喝的酒烈，头有点晕。”他被扶着坐在地上，一只手不自觉揉了揉眉头和一边眼角，声音从几乎粘连的嘴唇缝里飘出来，他像是想笑但没有成功牵动面部神经，“别担心。”
半蹲的那人被这话堵了片刻，眼睛发红，衣袍血迹斑驳腥浓，半晌声音艰涩地发出来：“你……个，不靠谱的。”为了不弄疼他的伤口又克制自己一直闷着的情绪，将军扶着他，手指僵硬而有轻微颤抖。
从始至终，将军都发狠地盯着他，看着他虚弱疲惫的样子，那张面容掩在血污之下，身上盔甲破损严重，难以继续支撑他将倒的身躯，将军好像又透过他的身体盯着某些事，某些不在眼前但让他阴郁的事。
当权者盲目自大，不识忠奸，又看不清局势，那就坐不得高位了。
“将军。”他说。
将军因为极度压抑而屏着的呼吸此时听到这句话送出一口气，泄露了些许烦躁不安。
“以后喝醉，给你扛我帐篷里，晚上别回去。”将军盯着他，说，“想喝酒找我，陪你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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