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谁啊？”于谨繁抱着小橘，楼梯有些窄，他只能在陈喻森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陈喻森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我姐姐。”
“呀，这是什么表情，”陈喻萱撩了一下头发，“不欢迎我吗？”
“……没有。”陈喻森说完，走上前去开了门。
“这小同学是你朋友？”陈喻萱双手环在胸前，好奇地打量着于谨繁，“怪可爱的。”
于谨繁：“……”
陈喻森点点头，打开了门。
于谨繁跟在陈喻森身后，和陈喻萱一起进去。走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陈喻萱真的很高挑，穿着高跟鞋和陈喻森不相上下，于谨繁默默地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要是她脱下高跟鞋，自己绝对会比她高。
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住，陈喻森租的房子并不大，三个人一起进去，还显得有些狭窄。不过所有的东西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陈喻森给他们倒了水，陈喻萱也把这当自己家似的，往沙发上一靠，就翘起了二郎腿。
“想你了就过来了呗！”陈喻萱说着，见到于谨繁把怀里抱着的小橘放到地上，又说：“好可爱的猫，你养的？”
“嗯，打算养。”陈喻森点头。猫砂和猫粮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直等着今天和于谨繁一起，把它接回家。
“有名字吗？”
陈喻森：“叫小橘。”
“挺可爱的名字，来，让我抱抱～”陈喻萱不由分说地抱起小橘，大概因为她是生人，小橘挣扎了一下，但看她似乎没有恶意，反而轻柔地给它顺毛，小橘很快也就不挣扎了。
陈喻森把水递给于谨繁，于谨繁接过后凑近小声说：“她……真的是你姐姐？跟你完全不一样……”
闻言，陈喻森弯起眼睛，笑着说：“那我是什么样？”
“就……”于谨繁抓了抓头发，小声说，“就那样呗……”
陈喻森又笑了一下，“虽然很多人都说我们不像，但她的确是我姐姐。”陈喻萱看着大大咧咧，从小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有时候反而比青春期的少年还吊儿郎当，而陈喻森喜静，人也干净正经，一看就让人觉得会是个好学生。
虽然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但陈喻森知道，他和自家姐姐还是有相像的地方，比如他们想要的东西，都会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地要得到。
陈喻森把猫砂摆放好，还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碗，倒上了猫粮。陈喻萱撸够了就靠着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电视，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不停切换频道。
“你这次过来要做什么？”陈喻森问。于谨繁识趣地坐到另一旁逗着小橘，不去打扰他们姐弟俩对话。
“怎么，过来看望一下我亲爱的弟弟不可以吗？”陈喻萱漫不经心地说。
“……”陈喻森抬了抬眸，“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去跟他和解，那还是算了吧。”
陈喻萱不甚在意：“谁管你这个，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呗，我就过来看看你，真的。”
陈喻森了然，笑了一下，说：“看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陈喻萱大他三岁，在大学交了个男朋友，大概是她的性格太随心所欲，而谈的对象又过于正经，时常因为性格不合而发生争吵。陈喻萱懒得争执，大多时候选择逃避，陈喻森也想不明白，这俩人是怎么能一直走下去的。
“哎呀呀，看破不说破嘛，”陈喻萱懒懒地拖着调子，“反正这段时间我就先在你这儿待着了！”
“……”陈喻森：“我这只有一个房间，你出去住酒店。”
“那多没意思，酒店多无聊啊，在这还有可爱的小猫咪和亲爱的弟弟陪着我～”
陈喻森：“……”
“这沙发也不是很宽敞，估计睡不了，你打地铺吧，”陈喻萱反客为主，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到你那位小同学家里住几晚。”
突然被提到的于谨繁摸了一把小橘柔软的肚皮，抬头犹豫了一下，说：“……姐姐，我叫于谨繁。”自报家门，别再叫他小同学了，整得他像个什么小朋友。
“哎呀叫我姐姐呀，真可爱！于谨繁？名字挺好听呀小同学！”陈喻萱油盐不进。
于谨繁：“……”算了。
陈喻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陈喻萱，无奈地说：“你喜欢就待着吧，我跟同学回房间复习了。”说完，便抓过于谨繁的手腕，拉着他进了房间。
于谨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到了房间里。陈喻森的房间同样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都摆放得十分整齐，一丝不苟。
“这么早就要开始复习了？”于谨繁说。今天过来主要是了解陈喻森住在哪里，方便他以后想看望小橘的时候能识路，倒是没有在这边复习的计划。
“不想现在开始也可以的，我只是怕再跟她多待一会儿，我就会被气死。”陈喻森揉了揉眉心。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话，于谨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说：“你竟然也会被气死。”
陈喻森笑了笑，“人都是有情绪的，我只是不爱生气，不是不会生气。”
闻言，于谨繁凑近了些，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什么情况下，你才会生气？”
陈喻森思考片刻，说：“大概，是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吧。”
这于谨繁倒是能够理解，之前他不愿意学习的时候，于雪枫也是逼着他学习，虽然他不想跟长辈生气，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烦躁。
“那你跟家人吵架，也是因为这个？”于谨繁还记得陈喻森说过，他是因为跟家人吵了一架，一气之下一个人来到了这边。虽然他的家人也知道他在这儿，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来看望过他的估计只有他姐姐。
陈喻森抬眸看他，于谨繁立马说：“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的话也没事。”他是挺好奇，陈喻森的家人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离家出走”，一个人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没有，”陈喻森莞尔，“其实我很开心，你会想要了解我。”
“……怎么就是想了解你了……”于谨繁不太自然地说，“我就随便问问……”
“嗯。”陈喻森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只是我爸妈想让我毕业后直接出国，但我不愿意。”如果他们能够好好听听他心里的想法，一家人好好沟通，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但他们就是执意要让他出国，没有商量的余地，而陈喻森也丝毫不肯退让，两方在这个问题上都是强势而执拗的人。
“你觉得呢？我应该跟他们妥协吗？”陈喻森问。
“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呗。”于谨繁抓了抓头发，“我不是你，也不了解你的具体情况，非要我说的话，那就跟着你的心走，总不会错的。”其实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就算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只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绝，跟着自己的内心走。他的家人不会逼迫他，他自己也算是半个随心所欲的人。
陈喻森又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跟你家人闹成这样，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于谨繁说。
陈喻森点点头。如果他父母愿意让步，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僵。
“为什么一定要你出国呢？”于谨繁一边说一边往床上躺，然后突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床，又立马坐起身。
“没关系，我不介意，累了就躺一会儿吧。”陈喻森笑笑，“其实我爸年轻的时候是有机会出国留学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最终没有去成，子承父愿，他大概是想让我圆他一个心愿吧，并且在他们那一辈的思想里，总觉得出国留学不论好坏，都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于谨繁又躺到床上，没有说话。其实他老爸曾经也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于明哲大学时成绩十分优异，本可以作为交换生到外国一所名校继续深造，但他为了张菀，也就是于谨繁的母亲，而放弃了这个机会。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陈喻森整理着晚点要给于谨繁补习地资料，轻轻的纸张翻动的声音听着很舒服，房间外陈喻萱播放电视的声音隐约传进来，反而更显得安静惬意。
陈喻森整理好资料，回头看于谨繁躺在他床上没了动静。陈喻森站起身，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俯身凑近看着他。
睡着了？
忙了大半天的兼职，应该也挺累的。
虽然于谨繁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有时候还冷着一张脸，但睡着了的模样却格外乖巧。
陈喻森轻轻拨开他的刘海，又低头凑近了些，这样看，其实他的睫毛又细又翘，眉眼精致，脸部线条虽然有棱有角，但也异常柔和。
看了半晌，陈喻森无声笑了一下，站起身坐到书桌前，安静地看书。
于谨繁躺了半小时才起来，抬手抓了抓头发。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快睡着的时候，他察觉到了陈喻森的靠近，鬼使神差的没有睁开眼睛。
意识到陈喻森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并且还用轻轻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于谨繁的第一反应便是继续装睡，不然突然睁开眼睛，那或许两人都会很尴尬。
……并且，陈喻森当时，应该是想要亲他的吧……
于谨繁又抓了抓自己后颈的碎发，现在回想起来，心跳还是会加快，应该是紧张吧？万一他真的亲了下来……这种行为！可耻！道貌岸然！
“阿鱼，你醒了。”听到动静，陈喻森回过头。
于谨繁顿了一下，点点头。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开始复习了吗？”陈喻森看了一眼时间。
“嗯。”于谨繁努力用平淡的语气回应着，有些不太自然地走到陈喻森身边的椅子坐下。
复习完，今天讲的知识点于谨繁只记了个六成，陈喻森把书合上，说：“阿鱼，怎么了？”
于谨繁不明所以：“什么怎么了？”
“感觉今天心不在焉呢，是怎么了吗？”陈喻森问。
于谨繁：“……”
这都怪谁啊！
于谨繁心里冷哼一声，但脸上却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就是今天兼职有点累，不在状态。”
陈喻森：“好。”
两人走出房间，陈喻萱躺在沙发上正思考着要点什么外卖，见到他们，头也没抬，“哟，舍得出来了？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们点。”
于谨繁立马说：“不用了，谢谢姐姐，我回家吃饭。”他现在只想快点逃离。
“哎呀，难得来一趟，留下一起吃饭呗！我看看，麻辣小龙虾喜不喜欢？给你们点几斤？”
于谨繁：“……”
“……”陈喻森无奈地说：“别管她，你不想留下来也不勉强。”
“不喜欢？哎，没人跟我吃外卖，那多没意思啊！算了不点了，陈喻森你去做饭吧！”陈喻萱放下手机坐起身，“小同学尝过我弟弟的手艺吗？要不要尝尝？”
于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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