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公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良家子宣姜,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特封为元宁公主,钦此。”

跪拜在地的宣姜,顿时心凉了半截,只觉一股凄然之气从心头涌出,霎时传遍四肢百骸。

一百五十张画卷,一百五十个宫女,皇后娘娘偏偏就看中了她的那张,选中了她。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已成舟,皇命不可违,宣姜双手微颤,面如白纸,接过这道会让自己下半辈子在一片凄凉中度过的圣旨。

明明只要再过一个月,再过一个月自己就可以出宫了。

宣姜心情绪复杂,如丧考妣地走回浣衣局。

自己千方百计,躲过了当皇上妃子的命运,却躲不过当皇上便宜女儿的命运!

生死劫,生死劫,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难道还是逃不过命陨深宫的结局吗?

宫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往往传得十分迅速,她这才接到圣旨,走回浣衣局,关于她得封公主的消息,就都已传到众人耳里,引起纷纷议论。

“你们听说了没,宣姜被封为元宁公主了,刚刚下的圣旨,消失都传遍了!”

“真的么,真的么?那宣姜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这是撞了什么大运,竟然得封公主了!”

“你们知道什么啊,皇上赐封她为元宁公主,是想让她代替十公主远赴梁国和亲,咱们大雍与梁国交战,不幸战败,元州被占,两国议和,梁国愿意归还元州,但提出联姻要求,以示两国交好。这适龄公主中就只有十公主了,可她死活不愿意,皇上也舍不得,于是就有人提出,从宫女中选出一个人来,赐封公主,代替十公主和亲。”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和亲公主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梁国仍是蛮夷之国,地处西南,举国尚武,不讲礼仪,民风彪悍,她嫁过去分明就是去活受罪的。”

“那可不,要不然怎么会封她为公主,要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哪里会轮得上她。”

“这么一看,宣姜也是可怜,想她性子柔柔弱弱的,行事也都是安安分分的,这么一个弱女子,远赴异国他乡,恐怕难以善终啊。”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要嫁与的梁国太子是个暴戾狠绝之人,性情阴晴不定,行事随心所欲。听闻在一次宴会上,有一名女子生得貌美如花,长有一双盈盈玉手,弹得一手好琴,那女子举杯向他献酒,并以眉目传情,那梁国太子回以一笑,似乎妾有意,郎亦有情,可是第二天,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众宫女被她勾起好奇心,一齐问道。

她们所议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落在刚回浣衣局的宣姜耳中,她驻足在不远处,蹙眉深思,她们所说之事,她心知肚明。

自己平白无故被赐封元宁公主,哪里会是什么是恩典。

大雍战败,梁国求亲的消息,刚传入她耳里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不妙,特别是皇后下令找出她们这批进宫秀女的画像时,她就更觉心神不安,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没有错。

这赐封公主的圣旨已下达,赐婚的圣旨定会紧随其后,她就是一个替十公主和亲的牺牲品。

而梁国太子,顾萧安,梁国国君最小的儿子,因其母妃家族势力,五岁时就得封太子,风光无限。

只是不久后,其母妃却突然薨逝,于是他性情大变,为人变得嚣张跋扈,其暴戾行径,声名远外,就连远在大雍深宫的她们都有耳闻。

她们口中所说的事情,便是秋水祭宴事件。

秋水宴,梁国每年秋季祭祀神灵,祈求保佑社稷后所设之宴。

国之大事,莫重于祭,祭祀后的秋水宴本该严肃又庄严。

可是在那次的宴会,却是鼓瑟笙箫,载歌载舞,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身为一国太子,秋水祭主事人的顾萧安,半倚在卧榻,一手支头,一手转圈把玩着一枚白玉佩,说不出的浪荡不羁。

他神色平静,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淡淡地扫视着筵席,似乎对这盛大之宴,提不起半点兴致。

在一人示意之下,有一女子步伐款款,抱琴上前,对他恭敬行礼,说要献奏一曲。

这女子容貌倾城,肤白胜雪,饶是这宴会上美女如云,可与她一比,竟都生生被她压了几分,显得黯淡无光了。

顾萧安挥了挥手,鼓瑟止,笙箫停。

女子便浅笑坐于堂前,灵巧细白的双手在琴弦上流连,琴声流畅悦耳,高低起伏,如清泉一般自然流转,引人入胜。

一曲作罢,顾萧安眸光流转,似乎被挑起了兴致,拍手连连称好。

见此,女子起身,倒了一杯酒,大胆地走到他身边,双手献上。她身姿袅娜,媚眼如波宛转,红艳的双唇微启。

“太子若是不弃,就让小女子陪伴在侧,伺候太子。”

顾萧安抬眸,漆黑的眼里,意味不明,他回之一笑,放下手中玉佩,手指掠过酒杯,轻抚她着的手,之后滑到手腕,抚摸纤纤素手上的玉镯,轻描淡写道:“你这双带着白玉镯的手,可真是好看啊。”

“得太子称赞,是小女子万分的荣幸。”女子欣喜,微微低头浅笑。

顾萧安起身,给女子留下一句话,便挥袖离开了宴席。

“明日太子府见。”

“可是第二日,那女子并没有出现在太子府上。”那宫女道。

“这女子好生奇怪,她在宴会上的举动,分明是在勾引梁国太子,既然成功了,为什么不出现?”

“因为有人送上了一个锦盒。”

“锦盒?”

“这锦盒里面是有什么名堂吗?”

“那是当然,你们知道那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装着什么?”众人被勾起巨大的好奇心,一齐问道。

“那里面啊,装的竟是一双血淋淋的手!”那名宫女道。

“啊!”众人之中有人被骇得惊叫出声,连忙捂住了胸口。

见众人面露惊恐之色,那宫女又绘声绘色讲述起来。

“那双血淋淋的手上啊,还带着那对白玉手镯,玉镯在血色之中,晶莹剔透,莹润有光泽。这手,正是那名舞女的手!”

此事之后,顾萧安暴戾的名声传播得更盛。

没有人知道,那名女子究竟哪里冒犯到了顾萧安,触犯到了什么禁忌,竟遭受如此不幸。

“看来,宣姜此次远嫁梁国,是生死难料啊!”

“是啊,她不仅长得柔柔弱弱的,性子更是柔柔弱弱的,怕是难以善终啊!”

“这生死有命,要怪只怪她命贱,得了个富贵名,却没有那个富贵命,只有遭罪的份,山鸡穿上凤凰的毛,那还是山鸡,她……”

“呀,你回来了。”一名宫女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宣姜,赶紧打断那人的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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