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赵镜知就明白了。
原来他真的是故意的。
她没吭声,长时间下来向梵也急了,连忙凑过去扯住她的手勾着脖子细细瞧她。
“我和你解释……”
“我明白的。”
赵镜知出声打断,水水的眸子莹润润的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靠到怀里,“你想让我不要再钻牛角尖,想让我解开心结是不是。”
向梵顿了下,手掌轻拂着她的后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缓缓的:“赵经毅不应该是我们分开的理由,只有不爱才是。”
他声音通过震动的胸腔传来,“但我们会永远相爱。”
眼睛顿时觉得发热,赵镜知手抱的更紧,几乎想要陷进去,“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也没机会了。”
“嗯?”
向梵轻笑了声,抬起赵镜知的脸,头低下来抵住她额头:“因为我们不会再分开。”
他说的笃定,眼神里也真诚。赵镜知心里暖烘烘的,轻声应了声,侧头接住他落下来的吻,睫毛轻轻扇动的像羽翼,惹得人浑身都酥痒。
向梵自然把持不住,手掌勾着她腰就要兴风作浪。
乍响的门铃声尤如当头一棒,赵镜知更是吓的一激灵,人就躲开往门口望。
向梵一副没吃足的样子,眼里欲求不满勾着她的腰就要继续却被一把推开。
“阿镜。”
赵镜知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又要茶言茶语的话。
“去开门。”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加上不停断的门铃声,向梵也不再闹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沙发起来踩着拖鞋过去。
黑着个脸把门打开,刚见到半个影子翻了白眼就要关门。
“诶?”胳膊往里挡住,杨详诠推开门:“什么情况?”
杨详诠看不着里面的赵镜知,上下打量着向梵直接往屋里走:“你这表情,欲求不满呀?像我坏了你好事一样……”
刚走没两步调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久不见呀,杨总。”
赵镜知靠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冲他打着招呼,看他突变尴尬的脸色觉得好笑。
“……你好。”杨详诠左望望后看看,一个脚步窜到向梵面前:“这么速度?她都知道了?”
向梵挑了挑眉,有点得意又臭屁:“昂。”
杨详诠啧了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放到桌上,浑身上下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投资的那些报表我还没来得及整理,晚一点再发给你,房产股票那些明细也都转到你名下弄好了,你再确认一下。”杨详诠思索了几秒,“对了,听说程晓薇的金主已经放弃她了,她的形象估计是挽救不回来了,你这招是够狠,江佑的面子也是彻底不给了……”
“……你,你是在给我使眼神吗?”
“……”
杨详诠实在是有点太后知后觉,这个时候的眼力见是一点也没有了。
直到赵镜知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资金周转不开这件事也是假的?”
杨详诠抿住嘴,猛得看向向梵,那眼神就快要吃了他。
再次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杨详诠猛咳了一声,脚步踌躇了两下还是不忘记放最后一句话。
“改天别忘了请兄弟们喝酒,我们又不是演员,演的太累了。”
说完一刻没留,拉开门就跑。
短暂几秒后,一阵爆笑声从门外传开。
“我以为你只是故意制造舆论,没想到股票转让,抛售房子这些也是假的。”
向梵扯扯嘴角,“也有真的。”
“比如?”
“我真的赔了违约金。”
“是吗?”赵镜知不语,只是给徐鸣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赔了,和程晓薇之前有一些捆绑合约提前解约了。”
“其他的呢?”
“我在圈子里也是打拼了很多年的,你要相信我的人脉好吧,我打保票向梵没事他们也要卖我点面子扛一段时间吧。”
赵镜知听明白了说了声谢挂了电话。
“所以,前段时间程晓薇拿着你股权转让的资料给我看,还有一些你变卖房产的资料,你也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向梵神色躲闪,“你饿不饿?”
“跨年前江佑约我吃饭,和我说你跟程晓薇的绯闻是真的,透露我你被合作商解约,而你在那吃饭也不是偶遇喽。”
“还有前段时间,杨详诠徐鸣他们在一起吃饭,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演给我听的,至于林陌在那也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向梵没办法再狡辩,讪笑着:“苦肉计么。”
“苦肉计?”赵镜知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声,“对我,你孙子兵法都用上了。”
“我给你做饭吃吧,今天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吃你个大头鬼!”赵镜知走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气得脸上涨红。
苦了她这些天为了这些事情难过的心力交瘁,合着全是向梵布的局。
赵镜知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火气上涨,脚步蹬蹬的往楼上走,向梵连忙跟上去好声好气的要哄,被赵镜知转身一顿呵斥住。
“不要跟着我,你这几天就睡楼下吧。”
“啊?”
“你要是半夜偷偷摸摸进我房间,我就把你踢出去,以后别再想进来。”
向梵抬了一半的脚悬在半空中,听完她的话不情不愿地往后退,没敢再惹。
晚上向梵给赵镜知准备了爱吃的想再说点好听的哄一哄,没想到赵镜知吃了几口看也没看他一眼起身就回了房间。
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气的向梵打电话给杨详诠,把他一顿臭骂后心里才舒爽了几分。
一连几天赵镜知都是早早起来去工作室,晚上回来也直接回房间。
明明住在一栋楼里面却也见不上几面,心里又憋屈又闹心。
这天向梵拍摄回来,赵镜知本来在客厅里处理事情,听到门口响动,也不知道是正好事情办完了还是怎么样,直接合上电脑就起身要走。
却在没几步后脚步停下来,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他,他神色倦怠没什么精气神。
“怎么了?”
向梵走到面前,“我明天要去疗养院。”
听到疗养院三个字,赵镜知神色有些松动,眉头拢了拢:”她找你?”
向梵嗯了声,又浅浅摇摇头:“医生说她最近情况越来越差,不一定能熬到过完年。”
他的情绪不高,沉着眉眼默默走到水吧台翻出酒杯,取出红酒刚到倒时被赵镜知挡住杯口。
“早点休息吧。”她眸光柔柔的静静看他,“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向梵抬起眼,很快松开杯子,单手将她搂过来,下巴搭在她的肩窝上。
“我很恨她。”
“嗯。”赵镜知应着,安静的当一个聆听者。
向梵闭眼动了动,眉头压在她毛衣的格子上,“阿镜,还好有你。”
她指尖微顿,眉眼轻眨了下,盖过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酸涩,抬手搀在他腰间,很乖的贴过去。
听耳边时钟嘀嗒声,任时光流逝。
当晚向梵回了房间睡觉。
要不是第二天看到几乎算是昏迷的姜茹梅,赵镜知肯定以为他这是在耍苦肉计。
姜茹梅比她上次来见时的状态要更差,清醒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好不容易醒来没多久又昏睡,周而复始也并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为数不多的几次清醒都能看到赵镜知陪在身边,两个人的手紧紧牵着,不在意场合不在意有谁在。
已经是召告天下的程度。
姜茹梅几次欲言又止,却奈何完全没有力气,只能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最后一次时向梵站在床边,清峻的脸庞上一双眼沉寂的像一汪死水,病床的姜茹梅戴着呼吸面罩,轻吐的一层层薄雾还在证明着她微弱的呼吸。
他站了许久,始终没什么反应,像是在静静的回忆着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
不知多久后,昏睡的姜茹梅终于垂危的睁开眼,只看到他一人。
几次颤抖着嘴唇,努力的想说出支言片语却也只是气若游丝般汇不成句。
向梵垂着眉眼极为平淡的掀起,他声音有些沙哑,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下辈子别当母子了。”
很缓的语调却像在平静的湖泊中砸下一块巨石,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姜茹梅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下,喉咙中压抑的嘶叫了声,可依旧拦不住他决绝离开的背影。
极淡的母子情,竟然在此时流下了鳄鱼的眼泪,顺着她沟壑般的皱纹不停下滑。
向梵推门而出,走廊阳光热烈而刺眼,却一眼捕捉到站在窗边,一身米色长裙温柔的赵镜知。
赵镜知挂完电话,回过身见到阳光对照的向梵。
他勾了勾唇,一身阴霾戾气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刹那消失殆尽。
是他爱的人。
也是最爱他的人。
他长步迈开朝着他的光走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回家。”
几天后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向梵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姜茹梅抢救无效。
挂了电话后向梵很平静的拨起号码,安排好姜茹梅的身后事。
他转过身赵镜知恰巧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她新学的汤,笑靥如花。
“向梵,快过来尝尝。”
是的,很平凡的一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