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软着腿扑倒黑色的铁门前，用力拍打着，“快开门啊！有丧尸！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扑在门边的人一下摔了进去，一声枪响，正冲过来的丧尸胸前多出了一个血窟窿，扭动着身躯倒在地上。
“快进来。”门里的人喊了一声，等他们进去后，快速关上铁门，后面扑上来的丧尸都被铁门挡在外面，一个个砸在铁门上，发出巨响。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没有接到通知吗？79号避难所已经不适宜居住，怎么还来！”确认门锁固定牢靠后，一身灰色军装的人压低声音转头骂道。
“怎么会呢？不是说79号避难所物资丰富，很适宜居住吗？”
驻军狠狠皱眉，“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说着抬手看了看手腕，“算了跟我走，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等那些丧尸散开，你们就赶快离开。”又回头交代一句，“保持安静，不要多说话。”
把他们带到一个屋子里后，驻军又交代了句，“不要乱跑。”之后便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现在外面都是丧尸，我们能去哪？我要再去问问他！”说着那人不知怎么打开门跑出去。
湛鸠拍拍虞璟的手，“你怎么样？”
虞璟额前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只要一想到那个机械声他的头就像被撕裂一般，他努力将脑子里那些令他难受的声音摘出去，“没事，这里有些奇怪。”
湛鸠目光直直对着门口，“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但完全没有生活痕迹，这里连顶都是封闭的。”虞璟进来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避难所头顶也罩着一个厚厚的铁壳子，只有微弱的几盏灯能够勉强照明。
“正常的避难所不会封闭吗？”
“不会，连阳光都没有，只靠灯的话，人会崩溃。”
湛鸠眨了眨灰蒙蒙的眼睛，“那这里还有人吗？”他的话配上清冷的声线，让人不禁后脊发凉。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外面敲击铁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拳拳缓慢却有节奏地攻击，不像要砸开大门，而像……催促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敲击的声音停下。
湛鸠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那些东西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外面游荡，环绕着这座被铁皮子包裹的避难所，等着剥开它的皮，啖其血肉。
“他们没有互相攻击。”湛鸠突然出声。
虞璟眸光一凝，刚刚进入避难所的时候，那群丧尸正冲过来，它们走过了地上被杀死的丧尸尸体，但却毫无反应，像是有目标一样，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听到咀嚼声。
“避难所里有什么吗？”湛鸠眨眨眼睛，从进入避难所开始他的眼前便能看到些阴影，他伸出手捏了一下面前的黑影。
虞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动作，“做什么？”
“我好像能看到一些东西了。”湛鸠的手顺着黑影的边缘描绘着，面前的人穿着对他来说有一些小的衬衣，不够长的袖口被挽起露出线条流利的手臂，下摆堪堪塞入裤子包裹住腰肢。
他的皮肤不黑，也很适合穿白色。
湛鸠在看过后下了结论。
虞璟抓住作乱人的手放回他身侧，眸光盯着那双恢复漆黑的眼睛，“看得到了。”是肯定句。
湛鸠轻抬唇角应了一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是个不算大的房间，他和展言坐在床边，虞璟正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房间还算整洁，不过一应设施都是黑灰色的，湛鸠目光掠过身下的被子，站起身，走到虞璟身边的椅子坐下。
展言从包里掏出两块饼干递过去，湛鸠接过后又递给虞璟。
虞璟看他一眼没有接，湛鸠又将手向前送了送，“这种环境下，你才是需要保持体力的人。”
展言左看看右看看，又掏出两片饼干递过去。
湛鸠盯着看了会接过来，在虞璟将手里的两块饼干吃光后，又递给他一片，这次虞璟没再推拒接过去两口吃下，就见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拿着最后一片饼干凑过来。
虞璟微微扬眉，对上湛鸠那双黑亮的眼睛，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接过饼干分几口吃下去，站起身，“我出去看看。”说完便闪身出门。
见他离开后，湛鸠朝展言摆手示意她过来，展言靠近过去眉间又被轻点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湛鸠。
“能说话了吗？”
展言先是摇摇头，之后张开嘴巴“啊”了一声，她有些惊奇的双手捂嘴，瞪大了满是期盼的眼睛，“我！”
湛鸠摸了摸她的头发鼓励得点点头。
“我怎么，”她有些不太习惯，断断续续的尝试着，“我可以，说话了，我能发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女孩大眼睛亮亮的，紧盯着湛鸠。
湛鸠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眼里带了些笑意，“基因缺失的小僵尸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经过……”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房间的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抽搐衣衫不整的人突然闯进来，大张的嘴已经无法兜住舌头，口水顺着流下来。
湛鸠眉心一蹙，有些嫌弃地扯着展言向后退了退，余光掠过躲在后面的身影上，抬手遮住展言的眼睛，一道利刃划破□□的声音传来，扭动着的丧尸便倒在地上。
展言眼前的黑一闪而过，就看到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丧尸，以及紧接着被湛鸠单手揪过来一拳砸晕的人。
湛鸠避开血将人扔在地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随后拉着展言躲到椅子后面，手指放在唇边，轻声道，“要保密哦。”
展言双手捂住嘴巴，只留一双大眼睛盯着门口。
慌乱的脚步声很快传来，走进来的人谨慎地举着枪，先看到的就是门口的一片狼藉，随后看向湛鸠，“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突然冲进来打了一架。”湛鸠冷冷的声线飘在房间里。
他的话让驻军狠狠皱眉，在确认了倒在血泊里的丧尸已经死亡后，一只手扯着丧尸的腿，一只手抓着旁边那人的领口，将他们拖了出去，走出门时忽然停下脚步，“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他被你抓着的那个人骗走了，”湛鸠从椅子后面探出头来，指指驻军手里还活着的那个，“也是他说这里物资丰富，让我们跟他一起来的。”
驻军拖着人又警告一句，“如果还想出去的话就别乱跑。”
大开的门让湛鸠看清了外面的状况，在几盏灯的照射下，黑黢黢的铁壳子反着冷冽的光，阴暗压抑的环境确实不适合生存。
刚刚那个丧尸身上的衣物还算干净，只有被卸掉的下巴位置脏了些，看样子是才刚失去神智不久，驻军对于这种情况似乎并不意外。
湛鸠盯着逐渐远走的背影，倏尔眸光一凛，驻军右手拉着的那个活人醒来，尖利的指甲直冲驻军的脖子，在即将碰到时，被旁边窜出的人一脚踢飞在墙上。
驻军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是虞璟。
湛鸠松了口气，拉着展言躲在门边探出头盯着缓缓爬起来的人，他的皮肤已经被青色覆盖，泛着黑色的指甲伸长，头颅以微小的幅度抖动着，瞪大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两人。
驻军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进来前，他是正常的吗？”
“我们也刚遇到没多久。”
“不会的，就算被感染，同化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驻军快速喃喃道，“我拉他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人类的样子。”
被同化的丧尸头颅抖动突然停止，目光转向门口，一个箭步冲到湛鸠面前，举起的指甲已经近在咫尺，一把匕首蹭得一声飞来连同手指截断，死死钉在门框上。
虞璟轻轻拉开湛鸠挡在他身前，拔出钉在墙上的匕首用力刺入丧尸的心脏，却被丧尸利落地翻身躲开，匕首划破了他的胸膛，拖着血印的丧尸退后拉开距离，被站在身后的驻军一枪打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窟窿，有些不甘心的嘶叫一声，倒在地上。
寂静再一次弥漫了整个避难所，驻军咬着牙脸上满是凝重，握着枪的手隐隐得有些颤抖。
那东西刚刚分明是在权衡过后，选择去攻击了更为柔弱的人类，并且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且有意识地在保护自己。
丧尸，在进化。
而他们到现在都没能研究出，究竟如何才能拯救这些被丧尸感染的人类。
湛鸠从虞璟身后探出头来瞥了眼地上，轻声问，“怎么了？”
“丧尸有些不对劲。”
展言这时也从屋里向外看看，接了句，“我和哥哥遇到的丧尸都是会优先去吃尸体的，吃饱了才会攻击人，而且也都是就近攻击。”说完又缩回屋里去。
湛鸠闻言唇角一扬，微微垂眸，“所以刚刚他是选了我们作为攻击对象？”他说着双手搭在虞璟的腰侧，手指攥住一边的衣角，指腹紧贴着人鱼线，感受着那精壮的腰肢。
前面还有排列整齐手感更好的腹肌，湛鸠昨天见过，他生生忍下了把手往前摸的冲动，额头抵在虞璟肩上。
虞璟伸出干净的那只手安抚似得拍拍他的脑袋，入手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意识地又揉了揉。
“这太不对劲了，怎么会这样！”驻军还站在两具尸体中间，有些惶恐地来回张望。
湛鸠抬眼看过去，凉凉的开口，“你们这里也不对劲吧，那具尸体胳膊上的针孔应该不是他自己弄的吧。”
驻军猛得转头看过来。
湛鸠：害怕？不存在的，在占便宜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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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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