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围根本没有风。
湛鸠手指靠近时，那叶片仿若向阳花朝阳一般，轻轻贴了上来缠绕于指间，湛鸠轻轻点了点叶片，眼中不自觉带上了些温柔，可在触及下方土地时，瞬间沉下。
植物生于叶片的缝隙之中，但那些叶片却并不只是如同外围的落在地上那么简单，它们死死扒住周围的土地，汲取着中心植物散发出的养分，但谁也没敢贴近植物，留出的缝隙刚好湛鸠看到，下面是红色的土地。
或者该说，是被僵尸血液长时间浇灌的土地。
这让湛鸠想起了那个传说，以血肉为引，剖心脏为种，于无骨处则开永生花。
另一只没有靠近植物的手被紧紧攥住，有谁在这里试验过。
湛鸠紧皱眉头，不断在心中默念僵尸的血是可以恢复的，为了长久考虑，那个做实验的也不会杀了所有僵尸，只是心脏……湛鸠无法抑制地有些颤抖，被叶片缠住的手却一动没动，那植物仿佛察觉到他的情绪，圈住他手指的叶片还安抚得紧了紧。
愤怒和不忍充斥着湛鸠的脑袋，不知不觉间尖齿都漏了出来，他扯开地上的叶片，看到边缘的锯齿长出一口气。
余惑会被伤到，是因为这叶子是吸收了僵尸血液的武器啊。
湛鸠咬紧牙关，目光落在晶莹剔透的红色植物上。
永生花无叶，这显然是失败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叶片，冰凉的触感让他很是熟悉，与叶片涌出的丝丝血气格格不入，但湛鸠就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就像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周围都是僵尸长辈们一样的感觉。
湛鸠破天荒得没有嫌弃直接坐在地上，短暂地出了会神，也逐渐梳理下被愤怒冲昏的头脑，这些血液里有留下信息，他们似乎并没有很排斥的情绪。
这似乎也是为什么植物毫无防备，亲昵贴上湛鸠的原因。
湛鸠有些不明白，僵尸们要永生花做什么？
手指动了动，刚想去仔细查看那株植物的状况，上衣口袋里的突然响了起来，湛鸠动作一窒，目光落在发出声音那处，从里面掏出一个手环。
湛鸠喉结上下滚动，不知为何带了些期待地看向手环，接通。
“大人，司忌那边出事了。”是余惑的声音。
“这手环是怎么回事？”湛鸠淡淡开口。
“是我放在您口袋里的，方便联系您，怎么了？”余惑有些疑惑地问，总觉得湛鸠大人的情绪有些不对。
“哦。”
通话随着这声无情的应答挂断。
余惑很快看到了湛鸠的身影，他利落翻身上了直升机，言简意赅，“怎么回事？”
直升机瞬间起飞，余惑点开屏幕，“他平常都是5点半就起床的，这都快7点了还没有回复，我怕……”
湛鸠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余惑的分享很没营养，但司忌都回。
最后一条消息留在昨晚，司忌在回复“晚安”后，就再也没出现，下面都是，
余惑：我被吵醒了，你醒醒。
余惑：别睡了醒醒。
余惑：我要跟湛鸠大人出门了。
余惑：湛鸠大人又把我自己放在这了。
余惑：早上好？
余惑：司忌！！歪？你还活着吗？
湛鸠手指点点屏幕，看着都觉得吵。
“不直接去第二基地？”湛鸠看着直升机回去的路问了句。
“不行，”余惑咬牙，用力握紧的手指都泛出了白色，“如果真在第二基地出了事，我需要正规手续才能过去。”不然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更加麻烦。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虞璟已经梳洗完毕，刚开门余惑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我需要正规手续去第二基地！”
虞璟先是瞥了眼还穿着昨晚衣服的湛鸠，对上那双眨巴的黑色眸子，不像个老实的，遂将目光放在被火烧屁股的人身上，“怎么了？”
“司忌突然没消息了，我得去看看。”
虞璟闻言在手腕上点了点，“找司忌。”这次的反馈没有像跟陆蔓通话时那般迅速，甚至等了半分钟还没有任何回应，虞璟当即扯开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了几份资料，“走。”只一个字，长腿一迈出了门。
等坐在一架比他们之前的直升机要大些的飞机里，湛鸠才开口，“不是要手续吗？”
余惑扬眉，一脸得意指指前方的虞璟，“这不就是手续？”那表情好似威风的是他一样。
湛鸠眸中染上些笑意，“这手续正规吗？”
就听前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复道，“正规。”
余惑在后面跟了句，“绝对正规。”
飞机在粉尘密布的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湛鸠往外看目之所及全是粉尘，雾蒙蒙一片，目光不禁落在前方专注的驾驶员身上，旁边的虞璟头都没回开口，“飞机上有雷达，基地也有。”
意思是其实只需要按照雷达指示方向前进就行，并不需要记路，认路。
湛鸠轻轻点头，也不管虞璟看没看到，“联系维育长了吗？”
“没能联系上。”
这话音一落，便没有人再出声。
直到飞机穿过粉尘，冲入一个干净的区域，湛鸠才觉得憋闷的呼吸稍微顺畅了些，眼前一片大亮，让他有些恍惚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什么时间。
因为这里太正常了，没有粉尘，没有笼罩头顶的铁壳子，有的只是从上方就能看到的一座座白色小楼，交错的街道，以及像拳头大小的行人。
飞机停稳，湛鸠迈步下来的一瞬间好似回到了他睡着前的时候，空气清新，有微风轻轻拂动他的头发，胸中那一股郁气一扫而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大口呼吸过了。
湛鸠抬头看了看天空，这里有些像102号避难所，用的似乎是一样的设备，像是个巨大的罩子隔绝了外面的粉尘，圈出一方净土，而风，是一边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来的。
“指挥官！请跟我来。”面前站定的人朝虞璟敬礼，虞璟回礼后跟着他朝前走。
“这东西靠什么维持？”湛鸠歪头低声询问身边的虞璟。
虞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避难所收集来的能源。”其实基地自行出去勘探得来的更多，但能让湛鸠迅速理解的就是收上来的那些能源。
湛鸠收回视线看向虞璟，不用他开口，虞璟便回答道，“很费，只有第二基地、102号、105号避难所在启用。”
“第一基地都没有？”湛鸠有些惊讶。
“第一基地全部罩在铁壳子里，偶尔换气时候才开一下。”
湛鸠这才明白，第一基地为什么整个都包裹着黑色的铁皮，所有地方都是密封的，原来就是个巨大的氧气袋，不足了充一充？
“行战军大部分时间不在基地，连我们打扫的有时候也会出去，不像他们就窝在这里研究，生活，开了也是浪费。”余惑在旁边补充一句。
前面带路的士兵很是老实地隔了一段距离，但也多少听到了些，他抿了抿唇没说话，等进入城区的主体建筑后，他才脸上带笑刚准备开口，就被一声巨响打断，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湛鸠被这声音震得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座冒烟的白色小楼里。
“快救火！”就听得下面开始混乱的喊叫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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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不就是正规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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