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在手机上输入：“可以，明天下午五点之后有时间。”
发送过去之后 ，很快就有了回复。
“好的学姐，我来安排，晚安。”
后面还跟着一个微笑小猫的表情包。
程米米现在虽然不再紧张了，但是也是绝对不可能再睡觉了。她反复审视这简短的聊天记录，心中的疑问慢慢生起。
会是他救了自己吗？
……
柳应抽出一张纸将手机屏幕上符纸燃烧过的灰烬仔细擦拭干净。
他转头看向一旁紧紧盯着他的小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放心，今天晚上没事了。”
小黑长舒一口气，慢慢消失了。
第二天，由于新生开学刚好赶上周末休息，柳应和卓盛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醒过来。
看着两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柳应才开口说到：“今天我约了程学姐，我们俩请她吃饭就当报答了……”
“好呀好呀。”还不等柳应说完，卓盛眼神就亮了起来直接抢答。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不错的店吗？推荐一下。下午五点之后去。”
卓盛想了想随后一拍胸脯道：“交给我了，包学姐满意。”
卓盛几乎一天都在外面逛，不过这倒也给柳应留出了空间。
他拿出来黄纸和朱砂，趁着抓鬼之前随便画了几张符。
之前他本来有很多存货，结果全都让师父出门云游时顺走了，说什么帮他试试效果……明明就是自己懒得带材料。
这几个小时过得很快，接近五点的时候，卓盛发来微信说安排好了一切，让柳应和程米米来校门口找他。
程米米今天带着口罩，眼下乌青，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疲态非常。
卓盛显然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学姐你……昨晚没睡好？”
程米米摘下口罩，无力的笑了笑，“昨天看小说通宵了，没事。”
边说，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再次睁开眼却对上了柳应的目光。程米米有些心虚的瞥开视线转而看向卓盛。
刚好这时他们打的出租车来了，几人坐上车没有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火锅店。
在位置上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卓盛被柳应支去拿这条街另一头的一个奶茶店里的订单。
奶茶前面还有个几单需要等，柳应不担心卓盛会很快回来，索性也不装了。
“程学姐。”柳应轻声说到。
少年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本来被困意环绕的程米米被他一喊瞬间精神了起来。
“怎么了？”程米米有点紧张。
“那东西今晚还会来。”柳应这句话却让程米米如坠冰窟，昨晚的记忆袭来，她有些忍不住发抖。
“真的是你？”看着柳应这一副知情人的样子，程米米更加确定了午夜十二点信息不是巧合，是他故意为之，是他……救了自己。
“那东西想夺了你的命数。”柳应抬眸认真看着程米米，神情不再慵懒。
程米米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她张了张嘴，泪水却先于话语落下。
柳应赶紧抽了张纸递过去。
“学姐这是怎么了？”卓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刚刚的话题被迫结束。
程米米调整好情绪笑着回答：“没事，只是火锅汤弄眼睛里了。”
这一顿饭程米米吃的索然无味，满脑子都是柳应那句他还回来。但是又害怕卓盛发现什么，只能笑着应付着他。
与她不同的是，柳应吃的格外香。每每视线扫到他，都能看到他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食物，甚至跟周身清冷气质都割裂开来。除此之外程米米似乎还看到了柳应头上有……一根草？
但一晃眼又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休息不好眼花了。
吃到最后，柳应稍微清理了一下，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又放下。
马上程米米的微信就收到了来信提醒，她打开发现是柳应。
“今晚留在校外，我会帮你。”
程米米表示明白，随后开口道：“我一会要回家一趟，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学校了。”
卓盛听了之后点点头，但是又像是想到什么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自己可能不安全。”
随后他又一脸坏笑的看向柳应，“柳应~~刚刚奶茶我跑腿的 ，这次你送学姐回家呗~”
柳应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刚刚好。
“没问题。”
卓盛先回了学校，柳应跟程米米在街边等着车。
这时柳应也不藏着掖着了，开口说道：“鬼是一直跟着你的，而且只有晚上才会出来。”
“我们在校外订个酒店，它今晚还会出现。”
说罢，柳应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开学后学校人气多，阳气太重。昨天那张符给他的影响应该不小，再留在学校，他怕是短时间不会出现。”
“所以我们是要引他出来？”程米米懂了柳应的意思，边说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妈。今天晚上我回家，给我找个空房间。”
简单交代了几句程米米挂断了电话，“搞定了，我让我妈给开了两间房。”
柳应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一间就行，但是大晚上的自己闺女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回家还进一个房间，柳应觉得自己应该会被她爸妈揍。
在车上，程米米想起来那张奇怪的照片，拿出来给柳应看。
柳应看着被程米米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除了能感受到一点阴气以外，什么都没有。
程米米看着他这个反应，又把照片拿了回来一看，瞳孔缩紧，“怎么，怎么会没有？昨天……明明有一个人的，就在这里……”
说着她想起了那个梦中梦，有点发冷。
柳应看到这个情况，伸手把她的手机屏幕熄灭，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符箓，“辟邪符，拿着这个脏东西就近不了你身了，别怕。”
程米米小心翼翼的接过符纸，紧紧攥着。
车子行驶到一个宾馆前停了下来，柳应下车后注意到了宾馆的名字：前程宾馆。
看来，这应该是程米米家的产业了。
建筑坐北朝南，大门朝路本会漏财，但暖黄色的门斗提升了酒店气场，巧妙化解。过了马路走一会就能看到青阳河，水系招财。酒店背后又是一个高楼林立的小区，算是给酒店当了靠山。
风生水起，柳应忍不住赞叹这个酒店的风水格局，一看就是请懂行的人来设计过的。
这时小黑也突然冒了出来，看着酒店的装潢眼睛里冒星星，“哇，好有钱。”
柳应默默瞥了它一眼。
进到酒店里面，程米米跟前台点了点头直接带着柳应上了楼。
他俩一直走到四层最里面的一间房，程米米才停下脚步，“我听说酒店最里面的一间房最容易不干净，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更容易引它出来。”
柳应有些惊喜，眉尾上挑点了点头，“最末尾的房间杂气重，容易吸引这间楼层的浊气。你说的很对。”
一进房间，柳应就看到了挂在玄关位置的一枚山鬼钱，他颇有兴致的拿了下来，“山鬼钱，朱砂和开过光的铜钱制成，辟邪。你父母很懂风水？”
程米米笑了笑，“生意人嘛，都有点讲究。”
“所以我们今晚要怎么抓鬼？”程米米小心翼翼的看向柳应，等待着他的回答。
后者默默将山鬼钱收起来，看向程米米，“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漱睡觉吧，解决之后你会醒的。”
程米米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但还是慢慢挪去收拾。
趁着她洗漱这会，柳应把窗户打开留了一条缝，又把窗帘拉上。随后站在门口等着程米米出来。
很快，程米米从浴室出来，看了柳应一眼后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不可能会睡着，程米米也是自然也是这样。她看着柳应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灯，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柳应熄灭了灯，站在镜子面前，神情冷淡。
厕所藏污纳垢，本身湿气阴气很重。而镜子更是聚阴之物，两者相加把柳应身上本就不明显的阳气掩盖的干干净净。
现在整个房间只有程米米手机屏幕发出的一点光亮了，她一手紧紧拿捏着符纸，一手打字跟柳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对面不断发来新消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轻松片刻。
这种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十二点。
在秒针指向十二点那一刻，程米米眼前一黑沉沉睡去。随着屏幕熄灭，整个屋子里最后一点光线消失殆尽。
柳应看了眼时间，冷色光线映衬着他的面容，祖母绿色的眼眸在此刻更加深邃。
来了。
恶鬼化作烟雾从窗户缝隙里飘了进来，几乎可以实质化的怨气表露在脸上。昨天明明就差一点，该死的手机。
不过一瞬它神情又恢复的轻松，离开了学校的环境让他不用惧怕那些阳气，实力也是更甚，昨天受的伤也可以忽略一些了。
真是连老天爷也在帮他。
就当恶鬼想要靠近程米米时，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清楚了传入了恶鬼的耳朵里。
“唉……”
它猛然回头，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男生正倚在墙上抱臂看着他，手指间松松夹着几张符纸。
恶鬼一眼认出了符纸，他就是昨晚伤它的人。
“是你？”恶鬼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像锁定猎物般紧盯柳应。
柳应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他，绿色瞳孔闪烁着寒光，眼神锐利，仿佛一把淬了剧毒匕首下一秒就要朝他刺来。
而这时恶鬼另一种想法突然冒出并且快速掩盖了要杀他报仇的念想。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刚刚自己一点人气都没有察觉到。
想到这，恶鬼再一次感应起四周的气场，这时他才感受到柳应身上那几乎微不可察的阳气。
极阴之体。
恶鬼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将目标转移对准了柳应。
它苦苦寻找这么久，才勉强找到一个阴气重的人，虽然是个姑娘但他也不得不钻进这副皮囊。
现在不一样了，他遇到了柳应。一个简直为他量身打造的躯体。
“你想救她？”恶鬼开口道。
柳应依旧没打算理他。
“那就拿你自己来换！”
瞬间整个房间内妖风猎猎，卷动着窗帘奔袭向柳应。程米米被拔了魇此时也转醒了，但是她刚一睁眼救看见那个恶鬼要对柳应下手，连忙焦急的喊出了声：“小心！！！
柳应身处暴风中心却不慌不忙，理了理被风打乱的一摆悠悠开口：“哟，看上我了？道理我都懂，毕竟我身材完美长相也讨人喜欢，但是你应该知道一句话……“
“贪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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