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赫照着说了,覃母不置可否,和覃明赫说再见。
覃明赫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方菲却乐呵呵地给他打包票:“没事没事,你妈妈听了你的话心情不错,相信我。”
终于把几项必要事件都办完,方菲只觉一身轻松,吃着酒店送过来的早餐,看着费娜给她的攻略,和覃明赫商量等会儿要去哪里看建筑。
在一堆外国人里行走,听着叽里呱啦的外语,起初会觉得不适应,久了之后会莫名地产生某种自在。
方菲想这样做才足够彻底,才是真正脱离现实的生活,进入某个美轮美奂的梦境,她和覃明赫可以除了让自己开心以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他们存在着,却又不是以一贯以来的面貌存在。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总算知道费娜为什么会选择以这种方式逃避生活了。
两人远离工作和责任,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牵手在温柔的阳光下散步,去看各种曾经在网络中看到过的建筑。
覃明赫要和方菲牵手,走在路上时,方菲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落入了覃明赫温暖的掌心里。深秋时节凉意正浓,从手上感受到的温暖正巧可以漫延到心间。
覃明赫不知是出于不习惯还是太习惯而十分放松,他不发一语牵着方菲的手,脸上风平浪静,仿佛正在做一件每天都在做的寻常事。
方菲看了覃明赫好几眼,但覃明赫没有搭理她,她便也没有开口,只这么和覃明赫一起走着。
他们随意走进一间路边的咖啡馆买咖啡,随意尝试一些从前没见过的当地小吃,被那些过咸、过甜、香料味道过重的极致味道攻击了好几遍,随意去到当地的博物馆闲逛,随意在剧场门口买票看话剧或歌舞剧,随意坐在路边草地或石板凳上,看过路的外国人,说说笑,谈谈天。
他们拥有很多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只是闲散地呼吸、行走、旁观。
在城市里坐公交车或是地铁,在国与国之间转移时坐火车,方菲的英语一般般,不太够用,和外国人交流的任务交到覃明赫手里,买票、点餐、付钱等任务也交到覃明赫手里。
和方菲黏在一起的、不在工作状态的覃明赫并不十分精明谨慎,那天两人坐公交车回酒店,没有在合适的车站下车,覃明赫正在发呆,眼神虚虚地落在车窗外,没有察觉公交车行驶到了哪里。
而方菲意识到他们坐过站了,但她没有提出,只安静坐着。
到下一站,覃明赫才慢半拍地抬头看了眼正巧在路边的路牌,带有些许疑问到路线图上确认一下。
待他发现目的地被落在后头,公交车已经重新往前开出一段路。
覃明赫低呼:“糟糕,我们坐过站了。”
方菲无甚特别反应,淡淡应道:“这样啊,没事。”
覃明赫唯恐方菲没有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事,语气紧张地解释:“我们在下一个站下车的话,那就是过了两个站。”
方菲依旧平淡:“没事的,过了就过了。”
覃明赫觉得方菲如果要激动地责备他没有留心路况、没有尽到带领她平安游玩的责任,他心里可能会更加舒服一些。方菲这样轻易原谅了他,反而让他心里没底,不知道怎么面对错误。
覃明赫显得坐立不安,方菲安慰他:“不要着急嘛,我们又不是赶时间到哪里去了。出来玩,放轻松,遇到小问题就当做是一次意外的体验,没什么的。”
下车的地方是一处居民区附近,目之所及全是三四层的独栋别墅,但院子不大,几乎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片,有些人家门前开着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还有些路边小商铺,一半仍开着,一半关门了。
方菲一路上看得津津有味,兴致颇高。她很喜欢欧洲小地方的建筑的一点是,它们的外墙不爱粘瓷砖,就直接漆成各种颜色,或是保留石头的模样,加上有点老旧痕迹的木门,形成一幅温馨又活泼的生活画像。
天光逐渐暗下来,所有建筑都披上蓝紫色的朦胧薄雾,手机镜头能够捕捉到的内容更是再昏暗了几分,方菲想拍照却无法,她不爱开闪光灯,唯有噘着嘴嘟嘟囔囔:“碰巧能到这里,却拍不成照片,有点可惜。”
覃明赫没吭声,看方菲将手机收回包包里了,就重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们两人沿着公交路线往回走,花费额外的半个小时才回到酒店,彼时的世界已是华灯初上。
今晚没有外出尝试某种菜肴的打算,他们就在酒店内的餐厅吃晚饭。
覃明赫依旧情绪不佳。
一路上不说话,坐在餐厅里了也无精打采低着头。
方菲接过侍应递来的餐牌,道了谢,放一份到覃明赫面前,覃明赫闷坐着没动静。
方菲微微探身伸手去敲敲覃明赫那边的桌子,覃明赫抬眼看她,她颇为严肃地同他说:“覃明赫,每个人都会犯错,你如果老是这么紧抓自己的错处不放,这么不肯原谅自己,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允许你自己犯错,也允许别人偶尔的走神,大家都是寻常人,又没有经过编程,不可能完全没有错处的,请你像接受每一天的天气那样接受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再者,我和你是出来旅行的,你别摆脸色给我看,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覃明赫坐直了,向方菲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摆脸色,就是心里懊恼,到站下车这种小事我都做不好,太不应该了。”
方菲放软语气说:“没有人是应该完美的,你别这么想。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吗?你不是完美的,也没必要事事追求完美,让自己轻松一点好吗?来,先笑一个。”
覃明赫很听话,抿着嘴挤了个笑,轻声说:“我好像连累你了。”
“就吃饭前多走几步而已,怎么就说到连累这种词语了,逛逛居民区不是挺好的事吗?”方菲越说越觉得好笑,“你对自己以外的人和事能不能不要责任心这么重?”
覃明赫顿了几秒,问:“对你也不可以吗?”
察觉到气氛似乎变了,方菲敛了笑,移开视线,说:“我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覃明赫注视着想要逃避的方菲,略显赌气地说:“有区别。”
方菲将自己那份餐牌也随手塞给覃明赫,佯怒道:“别说这么多,饿了,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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