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在逆光的通道,窗外明亮的光穿透她玲珑的曲线,长发飘飘犹在空中舞动。
哪怕铺着地毯,她依旧要把高跟鞋踩得全世界都能听到。
其实不用看清她的脸,岁眠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下意识地垂下头。
这样阴阳怪气的打招呼方式,也只有新娘最好的朋友,他们的同班同学,才有可能做到。
时过境迁,她早已忘记了那人的名字。
可是潜意识比她的理智,更快一步操控她的身体。
她在退缩。
因为这一声班长,是岁眠最不愿意听到的。
那年,她不自量力,竞选班长,代理期间,闹了笑话,最后狼狈落选。
而那人拔得头筹,是当之无愧的班长。
沧海桑田,又何必?
处处强调,她曾经失败的头衔呢?
可岁眠忍不住后退的步伐,证明自己也还在在意。
真正释怀的人,是不惧过去的阴影的。
她仍然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只想要逃避。
躲到无人之境,逃到天涯海角。
那人越来越近,岁眠捡起地上的房卡,转身想要进门。
可她越是心急,越是破绽百出。
手抖得像筛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鬼祟的小偷。
她特别讨厌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样的崩溃,只会让她永远地留在过去的惊恐里。
一个漆黑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把自己牢牢地护在身后。
她停了下来,抬头,是边远。
边远把她的视野里的光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背影。
他对着那人很平常地问道:“柳雪,这个点?你不该在陪着仲夏吗?”
柳雪根本没有理会边远,从边远的肩膀探出头,嘴角带着笑意,凝视着岁眠。
“怎么?岁大班长?见到老同学,干嘛躲起来呢?”
柳雪的话音轻佻,明着问候,实际是调侃。
用往事在打岁眠的脸。
哪怕,边远也许已经不记得,这些在现在这个年纪看起来,鸡毛蒜皮的纠葛了。
岁眠低着头。
耳畔只听见了一句。
“柳雪,别闹了。”
边远的声音带着恳求,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柳雪轻蔑地冷笑。
“你还护着她呢?边大主席?我真不明白,你曾经也是人人簇拥的天之骄子?为何甘愿一直等着她?”
“你难道就不问她?为什么?她一看见我就躲起来?难道不是心虚了吗?怕不是,想来搞破坏的吧?”
字字句句,岁眠即便是不想听,也像一把把利刃,往她的心脏深处捅过去。
沉痛得难以呼吸。
明天是颜冬和仲夏的大喜日子,她并不想,横生枝节。
岁眠的手掌轻轻触碰边远的背,她能感觉,边远的身躯,明显地缩了一下。
她停了很久,只是小声地说道。
“边远,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说着有气无力,边远回头,她已经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门。
撞见她抬眸一刻,眼里的苦涩。
岁眠只和他那双诧异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勉强礼貌地一笑,关上了房门。
房门外,她不知道,柳雪和边远还会聊起什么。
她其实想听。
可是。
她是个善于逃避的人。
就像俗话说,又菜又瘾大。
这扇门,是隔绝她与从前纠纷的防火墙。
岁眠不再想,往房里走去,外面的天已经半黑,微微能看清城市的轮廓。
华灯未上,近处只有蜿蜒的灯光,是路灯,是夜里城市呼吸的脉络,四通八达。
她走近窗旁远眺,漆黑的庞然大物之间,一片耀眼的灯光,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山体。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发光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婚礼场地。
也许,是忙着准备篝火?亦或者是烟花表演。
大概就和仲夏高中时候提起过的婚礼梦想一样吧?
凡是仲夏想要的,颜冬都会不遗余力地做到。
岁眠拉上了窗帘,坐了一天的高铁,她属实是累了。
洗完澡之后,她整个人趴在柔软的床上,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
她脑子里还想着,明天应该用什么姿态面对颜冬?
平静地上前祝福?
还是偷偷地观礼?送了红包就走?
又或者,其实。
颜冬早就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她现在的担忧,全是自作多情……
想着想着,她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会触景生情,可谁知,竟是整夜无梦。
颜冬出现在她梦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岁眠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她在休假,可没有设置闹钟。
“起来了,眠眠,可以吃早餐了。”
话音那头是温柔的男声,她睡得再迷糊,也听出了,是边远的声音。
岁眠懒懒地说道:“可以送房间吗?”
边远答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油炸的,我就挑点你喜欢吃的,粥好吗?”
岁眠胡乱地嗯了一声,卷着枕头,想继续睡。
可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可以入眠的姿势。
索性睁眼看天花板,任由思绪在她脑袋里乱窜。
她其实知道婚宴的行程,下午才是森林婚礼的开场。
她想好了,只需要远远地观礼,见证颜冬走向幸福。
她的暗恋走向终结,就已经足够了。
没有人会知道。
她曾经,也给这位旁人趋之若鹜,可她看不上的学渣递过情书。
也许她的情书被其他人的埋没,落了灰。
也许,颜冬看见了,可他也只当是没看见。
最好,他没看见才好,要是他看见了,她岂不是要羞死了?
岁眠捂着脸,深深地叹气。
既然睡不着,她想着,还是起来梳洗,吃过早饭,再刷刷手机,可能就到点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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