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宵灯尽

2今宵灯尽

林姜漫步于桃花林中,太子言之澈给她豪掷千金打造了一座十里桃花园,让她在其中漫步。

细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桃花的清新香气。林姜驻足于一片桃林前,只见桃花瓣瓣轻展,粉嫩娇艳,仿佛是冬日沉睡后最早醒来的精灵,宣告着春天的到来。这满目的桃花盛开,不仅装点了荒芜已久的郊原,也悄然触动了林姜心中那份对过往时光的温柔回忆。

在遥远的巫楚,林姜曾是那位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公主,她的童年如同一幅绚烂多彩的画卷,铺展在记忆的长河之中。

春日里,巫楚的皇宫被五彩斑斓的花朵装点得如诗如画。林姜常常穿着轻盈的纱裙,在花海中穿梭嬉戏,与蝴蝶共舞,与蜜蜂为伴。桃花是她最喜爱的花儿,每当“惊蛰一候桃始华”,她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父王和母后的手,一同漫步于桃林之中,感受那份初春的温柔与生机。

夏日炎炎,巫楚的湖泊成了林姜的避暑胜地。她坐在雕花船上,手执一柄精致的团扇,轻轻摇曳,享受着湖面吹来的凉爽微风。湖水中,荷花亭亭玉立,荷叶田田,林姜常常让侍女采来最新鲜的莲子,与兄弟姐妹们一同分享这份清甜与快乐。

秋风送爽,巫楚的山林间层林尽染,金黄与火红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林姜喜欢在这样的季节里,骑着小马,在山林间自由驰骋,感受风的速度与自由的气息。她还会带着侍女们采集各种野果和草药,制作成美味的糕点和药茶,与宫中的每一个人分享这份自然的馈赠。

冬日雪花纷飞,巫楚的皇宫被皑皑白雪覆盖,宛如仙境。林姜穿着厚厚的狐裘,手捧暖炉,坐在窗前欣赏雪景。她最喜欢和母后一起织毛衣、做针线活,听母后讲述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在温暖的烛光下,母女俩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成为林姜童年中最温馨的记忆之一。

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如同突如其来的风暴,将林姜的美好童年彻底撕裂。大祁的铁蹄无情地踏破了巫楚的宁静,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曾经繁华的国度瞬间沦为废墟。林姜亲眼目睹了家园的毁灭,亲人的离散,以及那些曾经与她共度欢笑的宫殿、花园,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那一刻,她的心被无尽的愤怒与悲痛所吞噬。国破家亡的惨痛现实,让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一夜之间成长为背负着复仇使命的孤勇者。她发誓,要以自己的双手,为巫楚的亡魂讨回公道,让大祁为他们的侵略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逃亡与隐匿的日子里,林姜学会了隐忍与坚强。她化身为太子妃,潜入大祁的王府,利用自己的智慧与美貌,一步步接近权力的中心。同时,她秘密联络着巫楚的残存势力,策划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虽然前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林姜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复仇,为了巫楚,为了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

在这段艰难而漫长的岁月里,林姜的愤怒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也是她内心深处最不可触碰的伤痛。她深知,只有让大祁付出代价,才能让巫楚的冤魂得以安息,也才能让自己心中的那份愤怒与悲痛得到一丝慰藉。

“林姜姑娘,照您的吩咐,我又来了。”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再次翩然而至。他依然容颜绝美,衣着华贵,神情疏离,不悲不喜。

“言之澈,是你。”林姜回头看见言之澈,她眼中还有泪水,有一颗凝结在睫毛之上,又有一颗正沿着脸颊低落。“今日我十分悲伤。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言之澈说:“任何话,对我,你总可以说,我不会离开你。”

林姜点起芳菲香,她说:“算了,不重要了。”

言之澈说:“今日林姜姑娘想扮演什么角色呢?”

林姜将芳菲香插入香炉,然后说:“我愿扮演世上一切角色,只要能不当公主一会儿。”

言之澈说:“林姜姑娘,您说笑了,您从来也不是公主呀。”

林姜:“我在繁复无尽的宫殿回廊之间徘徊,等待晚霞燃尽,星辰初亮,爱人复归。”

言之澈:“你的爱人是谁?”

林姜:“他是如天空之澄澈、空灵、高远的世外之人,名为言之澈。”

言之澈微笑道:“或许姑娘有所误解,在下或许并非是世外之人,而是红尘中的俗客罢了。”

林姜黯然道:“自然,他一去不复归,归来的也不再是从前的他。”

言之澈问到:“你和你从前的爱人,你们曾有过怎样的经历呢?”

林姜:“没什么,他负了我,然后来求我原谅,但我没原谅。”

言之澈:“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舍得负你呢?”

林姜:“如果是你,是不是就不会负我?”

言之澈:“如果是我,定不负你。”

风,轻轻拂过,带着几分残留的寒意,却也夹杂着新生的暖意,扫去了冬日残留的霜威,悄悄钻入林姜的衣袖,唤醒了她心中沉睡的思绪。

此时,远处传来一曲悠扬而略带哀愁的歌声,那歌声如泣如诉,直击林姜心灵深处,让她不禁想起往昔种种,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别哭。”言之澈伸出手指想要为她拭去眼泪。

但是,一个微笑取代了眼泪,印在她的面容上。

林姜说:“我已经忘记疼痛。”

言之澈说:“你可以和我提任何要求。”

林姜说:“我想,去古道,沿着古道走走。去邮亭寄一封信。”

言之澈说:“可以。就让李管家随你去吧。”他偏头看了一眼芳菲香,已经快要燃尽了。于是他再次告辞而去。

言之澈回到正房,通传之人说,皇帝驾到了,正是言之澈的父亲言洄。

言洄风风火火地步入正厅,他满脸大胡子,肌肉发达,是个马上的战士,力大无穷,能开铜弓。与言之澈这样清瘦的身子骨十分不一样。不过,或许是互补,言洄十分喜欢言之澈这样的书卷气,觉得他有他母亲安如意娘娘的风采。

言洄拉起在地上跪拜行礼的言之澈,说:“吾儿,今日来与朕喝酒畅饮。”

言之澈说:“父王,何事让您如此开怀。”

言洄说:“当然是因为,你娘今天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原来,因为巫楚刺客一事,巫楚背景的妃子被打入冷宫,言洄宠爱的言之澈的娘亲安如意娘娘,正是一个巫楚女子,也被牵连。被前朝臣子,各种谏言要把妖妃除去。

言洄终于顶不住压力把安如意打入冷宫。

虽然如此,却连夜修缮冷宫,弄得和原来的寝宫一模一样,并特派了厨子去开小灶给安娘娘吃。

言洄自己,憋了七天没去冷宫,安如意也闹着情绪。毕竟是打入冷宫,也不好再盛宠如日中天。

这七天,言洄命人挖通地道,直达安娘娘的寝宫。安娘娘本来是与言洄冷战的,但看他从衣柜钻出来的那一刻,还是忍俊不禁,和言洄和好了。

就这事,言洄高兴不已,来找儿子喝酒。

言洄酒量极差,三杯酒下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言之澈吩咐人将陛下安置在床上。他知道,言洄最近心事重重,大约是想在自己这里安全又放心,能睡个好觉。

不过在言之澈退出去之前,言洄抓住他的衣袖,醉醺醺地说:“我知道,巫楚公主在你这里。儿子,你果然和我很像,我们都喜欢巫楚的女子,哈哈哈。但是,她们很危险……危险又迷人……哈哈哈”。

言之澈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冷汗流下去。

言洄收敛了笑意,眼中犹如寒冰,他说:“我的好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拐走了你父王冷宫里的妃子,来当作你的王妃吗?”

言之澈:“儿臣绝不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在我府上断没有什么巫楚公主,或是父王的妃子。”

这时,一整队侍卫入门,对言洄禀报:“王府上并没有搜查到巫楚公主林姜的踪迹。”

言洄眯起眼睛,神色狠戾:“你竟然放她走了,糊涂,糊涂啊,这个女人是个祸患,你这是放虎归山。”

言之澈膝行到言洄面前,说:“言之澈乃父王不孝子,求父王责罚。”

言洄看着言之澈那张肖似安如意娘娘的脸,到底还是没有重罚,反而扶起言之澈来。

就在这时,言之澈将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言洄的喉咙。

众侍卫见状拔出刀来。

言之澈却道:“不许动。陛下,请下令让他们退下吧。否则刀剑无眼。”

言洄不知言之澈为何忽然发难,忙吩咐众人都远远退去。。

当房中只剩言洄与言之澈之时。言之澈迅速将匕首插入了言洄的后胸,正中心脏。言洄痛苦地大吼了一声。

这时言洄近距离才看出,言之澈脸上的不自然来。那里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言洄用手费力地一拽,下面露出周京墨的脸来。他想起,这正是常年跟在言之澈身边的一个谋士。

楚京墨说:“匕首有剧毒,越动毒发越快,您还是少挣扎为妙。”

说着拉开床头的香炉,纵深跳入密道。那是一个深洞,地下室如迷宫一般。

言洄望着周京墨的衣服消失,这才大声呼喊侍卫。

现场一阵忙乱,又是救伤,又是密道搜寻。

却说,古道之上,尘埃已净,两旁的榆树与柳树在春风中显得格外清瘦,却也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林姜系马于邮亭旁,待人群散去,四周归于宁静,她独自品味着这份孤独与宁静。

夜幕低垂,灯火阑珊,林姜举杯独酌,醉意渐浓,待酒醒时分,望着窗外已尽的灯火,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连日来,刺客已经把灭巫楚的罪人,一一手刃。而楚京墨,行刺那了最后的罪魁祸首——正是大祁的皇帝——言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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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公主不接受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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