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兀地在耳畔炸开,聋了其余所有。
柳枝飘得好慢,风牵着发丝,一块儿模糊郁青鸾的眼。
来不及收拾心情。沉郁,烦闷,些许的不快正在郁青鸾心里酿造。
她的神明就这样为她下了凡。
一只手从背后抱住她的腰。
清浅的甜香在放慢的镜头里悠悠钻入郁青鸾的心。
玫瑰的味道一瞬浓,一瞬淡。
合着郁青鸾的心脏,一瞬收紧,一瞬迸发。
“不是说好,晚上回我家?”玉泠雪见她的小鸟有了反应,玩笑似的把一句话喂在郁青鸾耳畔。
郁青鸾心阵阵的泛起疼。她不得不垂下睫毛,重新捏起她装针线的袋子,不着痕迹的别开玉泠雪的手。
“没看见。”郁青鸾尽可能的把语气放得和平时一样。
她们温存一年,她的什么模样玉泠雪都见过,自然也瞧出了她此时的不快。
玉泠雪挑着眉随她一块儿上了船。
这不该。她们下午还见了面。
她还拿到了小鸟专门为她绣的戏服呢。
戏服的针脚那么精细,好像郁青鸾把自己的所有都融了进去。
心头血在每一抹花纹上具象,摸着它就好像深入了郁青鸾的灵魂,触碰了她的构成里最重的那一克。
成果如此,何来脾气?
玉泠雪在更衣室仔细的摸过那套戏服,在来之前看过好友拍下的试穿照,想象着这一年郁青鸾如何努力。
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挑着夜灯,灰蒙蒙的借着星点的光,将所思所想刻画在小小一块布上。
亦或许是午后,乘着江南蒙蒙细雨,把头栽进灰如尘沙的针脚里,屏蔽外界的一切,只管沉入刺绣的世界。
玉泠雪看过、陪过郁青鸾刺绣,每一次都觉得很震撼。
她自己对行医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们是两个相似的人,合该对彼此说一声喜欢。
只是似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郁青鸾刺绣了。
“大忙人。”玉泠雪也没有在意郁青鸾敷衍式的回答,在熟悉的乌篷船里找到属于她的靠垫,随意坐下。
“起开。”郁青鸾把手里的袋子甩进了船舱。
她的乌篷船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哪儿装的了玉泠雪这尊大佛?
“小鸟,你不开心。”玉泠雪戳破了这一点。
手也极其不安分的搭在了郁青鸾的脸上。
随意戳戳着,想要戳破郁青鸾那点隐秘的情绪。
她在意郁青鸾,所以会问。
换做旁人,看见了,她也会当不知道。除非对方发作。
不重要的人,得不到她心中的重量。
也许神明必定是无情的。
郁青鸾垂耷耷的睫毛淋过两滴泪。
似清晨露水,她很用力的将卑微眨干。
船已经松了靠岸的绳索,水流推着它晃晃向前。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郁青鸾在风中捧起玉泠雪的手。
“疼不疼?”她看见了玉泠雪被踩得通红的手背。
那红印好像落在她手背上,扯得她扎破的手指、暗黄的痂一块儿共振。
玉泠雪好似无所察觉,只是顺势圈住郁青鸾的腰。“小鸟,你真可爱。”
玫瑰雪香开在腰肢,郁青鸾被她的不正经烦到。
郁青鸾丢开她的手——用很轻的力道,随后掌上船桨。
她只不过是想先回家放下东西,谁知道玉泠雪怎么会突然出现。
玉泠雪定定的瞧着郁青鸾划船。
这儿的人靠水吃水,没有谁不会划船。
大家挥舞船桨的动作都好一致,一撑一停。
可郁青鸾挥着船桨,看厌的楚云河也成了青霄银汉。
她的衣摆洒在夕阳的余晖里,迢迢变做晚霞。
杨柳依依清清,只有风带着年迈的歌谣从岸上传来,是孤独的老人唱着归家的曲。
迷了玉泠雪的眼。
这一刻只有静谧。
无声的乌篷船里,除了自己也只有郁青鸾。
玉泠雪靠在自己的坐垫上,合眼小憩。
有时她想,她喜欢郁青鸾,是为这一份安宁。
* * *
过桥洞时,郁青鸾的动作被玉泠雪的咳嗽声打断。
她丢了船桨钻进船舱,急急忙忙的抽出手帕贴在玉泠雪的嘴角,虔诚得好似一位信徒。
玉泠雪按着心口,接过她的手帕,捏住她的指尖。
轻轻一扯就将她带入了怀抱。
郁青鸾微恼。她分不清玉泠雪是否在开玩笑。
“不烦我了?”玉泠雪瞧她没有挣扎退缩,强压住咳嗽,笑着换了个姿势。
“没烦你。”郁青鸾眉眼都带着不耐。
“嗯——已读未回,还告诉我没看见。”玉泠雪真笑出了声。
不坦诚,罪加一等。
她的小鸟,今夜可要好好接受惩罚。
郁青鸾咬了下舌头,说不出话。
“我是想回去放……”不等她一句话说完。
玉泠雪就着黑暗,以指描摹熟悉的脸,吻上那说不来话的唇。
玫瑰的清甜被一个吻弯弯绕绕的送入喉心。
郁青鸾接住起身到摇摇欲坠的玉泠雪,搂紧她的腰,把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她漫长且异样的起伏,安抚着她孱弱的身体。
她们把船舱烘得好热。
秋夜的冷已然在河床弥漫,却在这桥洞吃了闭门羹。
她们把彼此暖得好烫。
呼吸的温度炙烤脸庞,唇齿的热融化心房。
一个吻零零碎碎的串联起所有的心情。鼓动,生潮。
最后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中。
郁青鸾闭着眼,脑海里只有玉泠雪穿上戏服后光彩夺目的模样。
睁开眼,船舱只有勾勒轮廓的微亮的反光。
河道落了几颗星星点点的亮,映得玉泠雪眸光扑闪,似雪地幻光。
……
郁青鸾松开玉泠雪的衣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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