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皇家宫宴

少女心似明镜,以应奇鬼魅一般的身手,到了五岭山教只怕也是如入无人之境,但她仍有不甘,紧咬了几下嘴唇,忍不住追问:“那你告诉我,我教的隐魂花、镇魂铃为何对你不起作用?”

见少女态度松动,应奇将剑收了回来,重新插入腰间:“听说隐魂花只在五岭山一带生长,其色艳人、其香迷人,却是剧毒之物,该花花粉可飘数百米之远,中者未必能感受到花香,但只要有花粉吸入,半个时辰内必昏,四个时辰内不见解药,将各类奇珍药石罔效,可列天下十大毒物第十。”

“可是,可是这花却没能把你弄晕……”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你也曾经长达数月与天下各类至猛剧毒之物徒手相搏,又三不五时拿着世间各类奇毒奇药当饭吃,也会百毒不侵了吧?”

少女的瞳孔蓦地睁大,原来他竟是这般练出来的吗……虽有不甘,却不得不服,眼前青年也就比自己大个五六岁,虽然长相如此清俊……呸呸,想哪去了,他武学修为似比自己高了很多,等自己到了他这般年纪,是否也能有他这样的修为?

“在下不才,也曾研究天下毒理,天下毒物大多与解药相生相克,我见瀑布边有些紫花,花叶完好,无丝毫被动物啃食痕迹,说明这花乃是毒物,应该就是隐魂花了罢?这花附近有些红色野果树,倒是与这山中的其他植物比,被啃食得更厉害些,相信那红色野果就是解药了罢?”

镇教之宝和解药都被人家猜的准准透透的,少女脸一红,不再耽搁,赶紧从贴身荷包中取出一把红果:“应统领所料不差,此果乃盈通果,正是隐魂花的克星,中毒之人服下,稍等片刻就好,小女子这就解毒。山中人鲁莽无知,不识真龙天子面貌,今日冲撞之罪,还望应统领帮忙周旋一二。”

应奇点点头:“不知者无罪,不会怪罪你们的,赶紧解毒吧!”

少女赶紧拿红果给景文钰及一干侍卫服下。

须臾片刻,众侍卫都慢慢醒转过来,景文钰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应奇焦急的神情,景文钰微微一笑,让应大统领着着急也好,谁让他在宫中老避着自己……

景文钰起身左顾右盼,应奇好奇地询问:“陛下找什么呢?”

景文钰道:“我适才晕倒之前,似乎看到一个紫衣少女?”

应奇立马脸黑得像锅底一样:“陛下看错了,此处哪里有少女?八成是陛下昏倒前产生的幻觉。陛下及众侍卫所中乃隐魂花之毒,所幸此毒有法可解,为防万一,微臣护送陛下回营再请太医看看罢。”

也罢,虽然毒已解,但感觉身上还有点软软的,也打不动猎了,还是回营吧。能再看到应统领焦急的样子,这趟狩猎之旅总算是没白出来这一趟。

靖帝是个从善如流的好皇帝,中过一遍毒竟还喜滋滋地,被大统领扶上马去,慢慢回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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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帝在围猎场待了足足一个半月,方兴尽而归。靖帝行猎行得高兴,太后也高兴,于是告喻各诰命夫人,定于十日后举行宫宴,着本次参加围猎的世家子弟和贵女们出席,大庆本次围猎。

到了宫宴这一日,庆祥宫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只见整个宫殿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殿门两侧被错落有致的松柏竹柳并各色芍药牡丹等奇花异草包裹,人员来往走动不住地激起花香扑鼻。

殿内一水儿站着一排鹅黄翠裳的年轻宫女及清一色的内侍太监,个个低眉顺眼,伺候在各府贵女们一旁。

姑娘们都激动万分,然而面上都淡淡的,各人都坐在锦榻上,悄声细语地说着话,等着消息。

这时殿门外忽然进来两列太监,最后又进来一位约莫和蔼可亲手抱拂尘的内辅公公,正是大总管太监闻及,姑娘们赶紧起身整衣,行礼听旨。

只听闻及高喊道:“太后娘娘有旨,请姑娘们移步永寿宫就宴!”

姑娘们纷纷莺莺燕语地应下,然后在宫女、内侍服侍下往永寿宫款款而去,遥遥望去,只见粉得靓丽、红得热情、黄得羞涩、紫得高贵,一个个粉面娇嫩,衣着华贵,说不出的花团锦簇。

永寿宫为太后寝殿,此时正殿里从东向西摆满了楠木大圆桌,周围各围着一圈雕龙画凤的宫椅,圆桌上铺着大红色绣着福字花的桌布,桌边一圈摆放着乳白的象牙箸与细瓷薄胎碗盘,放眼望去约莫有三十来桌。大靖朝民风开放,此时,众府子弟已经就座在东头十几桌和西头十几桌上了,各个端坐如钟,偶尔一两个轻声说话的,声音也是压得极低,生怕惊了太后和圣上,只留下中间的大桌给各府姑娘们,方便太后娘娘随时向姑娘们垂询事宜。

上首丹墀之上还另摆了一张可坐三四人的长桌,这桌子呈方形,两头翘起,桌后有两张宽大的椅子,乃至佳金丝楠木做成,圈背连着圆润的扶手,望去十分舒适。椅背呈扇贝形散开,上头雕着丰富的人物山水,栩栩如生。山水上镶着孔雀翎和祖母绿翡翠,还有些别的珠玉装饰来做颜色调配,华贵非凡。

姑娘们不敢多看,随着引路宫女各到自己一桌,待就坐后,众女才发现丹墀下首左侧桌上空了三个位置,不知为谁所留。

各人就座后不一会儿,听得殿内屏风后传来闻公公的传旨声:“陛下与太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硕大屏风后现出绰绰人影,数十名宫女、内侍成对走出,分立在通道两侧。

在场的姑娘们、世家子弟赶紧纷纷起身在椅子右侧下拜,高呼“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停后,闻公公高唱了“平身”,下跪的姑娘们和世家子弟们才各自起身,低眉顺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地下。

一直到一个好听的女声吩咐归位就座的声音传来,四处才又响起轻轻的衣袂挪动之声。

众人落座后不敢立刻动箸,纷纷等着太后或陛下或闻及公公示意。此时面朝丹墀的姑娘们抬目正视,只见太后与陛下共同坐在宝座之后,太后娘娘略带微笑,眉眼精致可爱,可以想见年轻时必是一位性格开朗的美人。陛下则玉冠乌发、冰颜玉姿,身后宫女掌着巨大孔雀翎掌扇,衬托得陛下宛如画中人一般好看,不由得一个个十分意外,心下想到:“想不到靖帝竟然也如此好看,以往坊间均传闻他病恹恹地,可见世间传闻大多不可信”,个个芳心顿倾。

此时太后往下看了看,看到满座都是面容娇俏、仪态优雅的大家闺秀,心中很是满意,随即招手把闻及叫到身前说了什么。

闻及频频点头,而后转身扬声传话道:“着定远公府大小姐县主薛辰月、永安侯府大小姐乡主赵裕华、平南侯府二小姐乡主张敏萃到丹墀上就宴!”三位十四五岁的美人儿款款起身,红着脸谢了恩,由宫女服侍着到左侧下首空着的座位上去了。

诸位姑娘心下暗暗有了数,虽然大家互相之间你瞧我不顺眼、我瞧你不上,但是遇到这三位主儿,众女还是比较服气的,不仅家世好、而且三女才貌双全,年岁正佳,在京中确实风头正劲,显然太后娘娘此前也已有所了解了,而且对几位县主、乡主比较认可。

待太后和陛下由宫女、太监服侍着动开筷子以后,闻及扬声道:“诸位贵女、世家子弟不必拘泥,请自便。”众人方才动箸。

席间太后问了三女围猎成果,那赵裕华和张敏萃回话猎了数十只兔子、獾、狐狸等动物,太后频频点头,当听到薛辰月不仅猎了这些小型动物,甚至还猎了数只野猪后,太后赞叹不已。

景文钰在一旁听着,却不致一言一语。

台下众男众女心下都有了些计较,但圣上在侧,众人不敢出言交流此时心中所思所想,只好一个个以眉目传意,偏偏内心丰富、表情数量稀少,一个个憋得十分难受。

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地,还有一人,便是应奇。

此次宫宴他本不欲入宫,是太后身边大太监到武王府传旨道,本次宫宴太后邀请的女眷甚多,为防止惊吓到各府贵女,带刀侍卫均要退出二道宫门以外,内苑仅留自己一人,领各府世子一起参加宫宴,以保安全。旨意已下,虽自己纳闷以往宫宴为何不作此安排,但父王和母妃催着自己领旨,多说无益,也只好领旨照办。

太后在席间对三女另眼相看,但凡有点心眼,便可联想到此举必有深意。今日安排,宫宴后还有游园安排,内辅公公传旨时曾说游园后,若有贵女和世家子弟相互中意的,可托闻及转告太后,由太后指婚。

难道只给两情相悦者指婚?不会有别的意图吗?

然而太后懿旨内容仅限于此,他也只能暗自揣测而已。

到了午时一刻,宴会终于结束,太后、陛下在宫女、内侍服侍下回宫更衣,众贵女和世家子弟在总管引领下提前到御花园里投壶、作诗、互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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