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北韩常年在人间游走，虽然见过普通人的婚丧嫁娶，甚至有时候还混进过一些宗门的道侣大典吃喝，天宫上的道侣大典，在他眼中却还没有那些凡人重视。
秦北韩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只蠢麻雀是不是被人骗了，可是他又实在拿不出证据，只能一而再再而三，问他是否想好了。
“我能有今天全靠他的帮忙，而且他长得比我好看多了，不是吗？我能和一开始就喜欢上的人在一起已经算是很大的运气了，倒是你呀，有空来关心我，不如想一想，等你成了龙之后要去哪里找个媳妇儿。”
“……得了，我就不是那追人的个性。”
秦北韩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喜宴的那一天，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比较平淡。
而在结为道侣之后，白辰才发现自己的道侣似乎一直隐瞒着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但是他又问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一个又一个的夜晚等待着他那个从来不留宿的道侣。
似乎他只是作为一个装饰物被放在这里。
“那条黑蛟居然真的幻想自己能够变成我们这样的龙，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怎么可能让他成功的变成一条龙呢？”
直到秦北韩跃龙门那天，白辰原本是不准备过去打扰的，毕竟那需要全心的专注，可是他就算躲在自己的院落里面，也依旧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那只麻雀不就变凤凰了？”
“切，谁都知道那是故意让他变成凤凰的，要是凤凰族的那个圣子没有出事，你觉得沉雍那个个性会看上那只丑麻雀吗？”
“还真是，那只麻雀还被蒙在鼓里吧。”
“肯定的，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假货就是假货，麻雀永远没有办法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那今天等那只黑蛟飞上来以后，咱们就把他给打下去，免得让那东西上来污了我们这块地。”
“就算咱们没动手，别人也会动手的。”
“这些低下的妖怪，根本没资格踏进天宫，等到睡醒了结了，你记得把那只麻雀的院子给拆了，脏的很。”
“那是自然。”
……
这些话语里的秘密藏着许多，可是白辰来不及伤心就变出凤凰的样子往秦北韩的地方而去，如果在跃龙门的时候遭到重创，那么几乎就是毁掉了他之前千年的修炼，甚至以后都没有办法修炼，又或者是命丧当场。
他如今在世的朋友不多，秦北韩算一个。
“停下！”
看着黑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云上，他拼命的想要过去阻止，但是在中途却被链着铁链的弯刀刺穿肩胛，坠落在那些龙的面前弯刀上面加了特殊的符咒，就算他想变回人的样子，两只翅膀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真是丑死了，真正的凤凰可不像你这样。”
当那些龙这么说的时候，他下意识去寻找沉雍，可是却看见对方挥出一剑将黑蛟击落，他只能趴伏在地，无能为力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也是从那日起，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从前那副装作示好的样子，被厌恶取代，白辰被沉雍拖着链子带回去，他才知道，自己成为凤凰，只是因为要成为某个凤凰的替身。
“他的修炼出了岔子，没有办法经历浴火的供奉，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你想要变成神仙，我给了你想要的，那么你应当也不介意帮我这个小忙。”
沉雍似乎是轻松于再也不用装模作样，眼中的轻蔑不再被垂下的眼睑遮掩。
“自始至终，龙和凤凰都是天地创造的，你们这些靠着后来修炼投机取巧的，天宫是不会认可你们的。”
他不喜欢假凤凰，而白辰才知道自己几百年的努力，原来换来的只是个冒牌货的名字。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但是你只要帮了这个忙，以后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天宫，这是其他妖怪的做不到的事情。”
这条龙的话里话外都是施舍。
可是白辰却觉得荒唐。
连感情都骗，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为道侣呢？这个只是需要一只凤凰替代，你就算不和我这样做，我也会变成凤凰的。”
“因为你身上的气息还不足以骗过天道，只有与我结为道侣的凤凰沾染了龙气才可以，而其他的凤凰大多知道我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也只有你才会相信。”
……
白辰从未觉得如此荒唐。
可是撕下面具的龙族彻底圈禁了他，把他困在半人半鸟的样子，鸟类最爱惜的羽毛都杂乱不堪。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像是变回了一开始什么也不会的麻雀。
沉雍来看他的次数倒是比以前多的多，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将近一百年的时间，白辰却在最后关头才发现真相。
“你不会死的，虽然你是靠着跃龙门变成凤凰的，但是凤凰浴火都会得到新生，你也是一样。”
沉雍甚至主动为他解开铁链，把丹药递到他面前，但是白辰依旧没有动静，甚至没有看他。
众星捧月习惯了的龙怎么能忍受他的忽视，于是拂袖离开，就再也没有来见过他。
一只麻雀对一条龙一见钟情，多稀奇。
他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了，要是一开始好好的当那只小麻雀该有多好啊，虽然活的时间短暂，但是好歹不需要经历这些事情。难怪足球里面总有人说当人是不好的，知道了那些感情是什么之后，只会觉得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下去。
白辰现在也算是切身体会了。
身边所有的亲人早就在时间中逝去，他把沉雍当成唯一的寄托，结果这个寄托再一次把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推开，秦北韩生死不明，也都是他害的。
沉雍不会记得他点化过一只麻雀。
这世上也再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固执的很，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弄成了这种性格，我几百年前受伤坠入凡间的时候遇到的麻雀可不是他这样的。”
沉雍就感觉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郁闷，于是找了另一条龙与自己对酒畅饮，半醉半醒间，他突然想起来，在自己之前为了追捕妖兽而被打伤落入凡间的时候。
那时候也有一只麻雀几乎每一天都来看他，到最后甚至胆大包天的跳到他身上，揪他尾巴上的毛。
那只麻雀可比他现在关着的那一只要乖巧多了。
就算是喜欢，他也会喜欢前者。
……
被推到烈火面前的时候，白辰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原本有些凤凰摆出大发慈悲的样子说他不愿意可以不跳，但是却没有让出任何一步。
“你要是想和沉雍仙君说话的话，倒是也——”
当这些神仙又一次提到沉雍的时候，白辰直接扑向火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只是被恶心到了。
他离不开天宫，也不想再做戏。
他不是凤凰。
只是一只麻雀。
只可惜曾经不希望被人类捕食做成烧鸟，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殊途同归。
而沉雍看着烈火燃尽，只余下一地残骸。
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没有成真。
因为他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只凤凰。
于国庆节当天写点老本行，诶嘿[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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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伪凤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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