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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皇宫里有些人很奇怪，阿雀经常有这样的感觉，最明显的无非是给她准备饭菜的宫女，原本特别热衷于探索什么样的肉菜她喜欢，但是前段时间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
叽叽喳喳的小女孩突然安静的不得了，阿雀甚至有时候主动逗逗她都没有反应，这和几天前恨不得让她在脑袋上拉屎的热乎劲完全两个样子。
阿雀最开始没觉得有多稀奇，毕竟凡人总是会动不动伤春悲秋起来，或许是吃了爱情的苦，但是她却看见这宫女在布菜的时候手直直探进点着的炉火里。
没有任何表情和波动，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带着被烧焦了掌心的手离开了。
这显然已经不正常了吧？！
于是她也就开始借着自己的优势去查看皇宫里的其他人，发现有一批人和入魔了一样，抓这个人就开始说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之类的听上去有点反皇权统治的话。
一般而言，这种话不会被人听进去才对，在皇宫里面当差的多少都是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的，这种说出来和把自己全家送上去当西瓜砍是一样的。
但是除了少部分人没有动摇，别的人都很相信这个大饼。
阿雀:你知道我这只鸟都觉得不可思议。
新帝夺权还没有过去几年，整个国家刚刚才算安稳下来，在掌权者没什么毛病的情况下准备反皇权，是她这种妖怪和人类有了脑子理解上的不一样吗。
这个时候国家再次动荡，想要进来分一杯羹的就是虎视眈眈的外族了。
人人生而平等。
过多少年都不可能完全平等的，好比不管这世上变成什么样子，有钱人家的孩子过得就是更好，打着这样的旗号开始反抗，然后发现人还是有三六九等。
不就是更加讽刺吗。
她以为那只是凡人的痴心妄想，却不知道所处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被他人用文字所描述的地方。秦北韩也并不准备把这些事情告诉太多的人，这种所谓的真相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
那个男人写出的故事脉络中并没有提到阿雀的故事，或许这就所谓的故事中，阿雀是少有的可以独善其身的存在，妖怪不能够参与凡人的因果，他们自己之间也是如此，对于大部分的妖怪而言，只有顺着老天的安排走下去。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平安的过一辈子。
“你觉得那些人是不是很好骗啊？我也觉得奇怪的很，明明皇宫里的人应该是最聪明的才对。可是这几天上到白天来上早朝的臣子，下到厨娘和洒扫下人，都是一副魔怔的模样。”
就像是一种迅速传染开的瘟疫，看到一个没有被他们传染的人就会像虫子一样直接围上去。
要不是她在那些人的眼中只是一只普通的鸟，估计也会被叽叽喳喳叮嘱个不停。
“你觉得那些话是在骗他们吗？”
秦北韩垂眼，“万一真的有人打着这样的理念去治理国家，你觉得会怎么样？”
“老东西，那些小妖怪或许还相信有一些凡人本性向善，但是就算是庙里面的和尚也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砣，事情有轻重缓急，人也有重要与不重要，更何况连凡尘俗世都没有割舍的俗人，就算一开始真的是为了百姓好，到后面也只不过会担心又没有人重蹈他的覆辙，夺走他的位置。”
阿雀笑嘻嘻的这样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前朝开国的皇帝也是农民出身，原本想的是天下大同的起航，可是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就算不是他身上出了问题，他的子子辈辈总会有问题的。”
在皇宫里面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和公主无法承接真正的初心，哪怕是前朝开国皇帝也是一样，有了地位和权势之后，便不忍心孩子再过一遍自己的苦日子，自然而然，锦衣玉食。
什么样的成长环境就会养出什么样的人，人类的寿命几十年弹指一挥间，那一点点微弱的象征着和睦的火星子没多久就彻底消失了。
“……或许以后有可能会变得更好，但是现在绝不可能，局势刚刚平息下来才几年，外面的蛮夷又虎视眈眈，你要说现在这皇帝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你揭竿起义，打着这样的旗号当然是振奋人心。”
阿雀打了个哈欠。
“可问题是现在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才是那个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揭竿起义的英雄了。”
这样的人物谁要反？谁又敢反？
贺连城手底下重用的大臣大部分是从战场上面和他拼杀而来的，在这几年的时间中已经敲打了和除去了不受控的棋子，这些人根本没有理由放着高官不要又折腾一场。
能够撼动这些人的，必然要和皇帝陛下平分秋色。
与陛下一同征战沙场，与陛下一同开疆拓土，在将士中有赫赫威名，甚至与陛下血脉相连的人。
只有一个。
“你知道她要反，还留在这？虽然咱们是妖怪，但是被这种事情缠上也不是好事情。”
“她是一个关键的角色。”
秦北韩只是这样说，突然又问阿雀：
“你觉得凡人真的能够捕杀到龙吗？”
身边温茶热酒的苍梧动作一顿，秦北韩的语气也很熟悉，和长公主给他的感觉一样。
明明是询问，却让人感觉他们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前我觉得不可能，比较那些龙出生起就在天上飞，就算是最好的弓箭手都没法达到那样的高度，更何况整个国度中有几个顶尖的弓手？但是，自从你捡回来这家伙以后我就不确定了。”
阿雀歪着脑袋。
“你出去找吃的都能捡条龙回来，那说不定他们也行，残疾的龙就算现在没有，也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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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城手中的朱砂笔久久未落下，这些日子送上来的奏折越来越少，相比较于之前恨不得调个情头发都要告诉他的派头，现在疑似把他这个皇帝给忘在脑后了。
虽然轻松不少，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平日里总是碎嘴让他多添衣的太监也好几日没闹腾了。
安静的像是一个木头一样。
“没什么想和朕说的吗？”
他看向这个太监，一般而言，被皇帝无端端的问话，都会觉得自己是要被处罚，所以赶忙跪下来认错，可是曾经最讲规矩的太监，此时此刻就像是僵硬了一样。
连跪下去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情不愿，这倒是相当的稀奇。
贺连城从一介武夫到了如今的皇帝之位，虽然早些年他确实看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时的自己，他亲手将那些发家之后盲目自大的兄弟拔出，在战时斩杀的人更是能填满一个深坑。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有些不对。
甚至大致能够估摸着这些人不对的源头是从哪传过来的。
整个皇宫里面能够不被通报就随意进出的只有长公主府上的人，自从从巫师那边知道了这个女人身体中并非住着自己的长姐之后，贺连城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把这个女人的限制放松，想要鲛人，他就一直给过去，有不少手下悄咪咪的进入皇宫或是别的院子里。他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些小打小闹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到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做下弥天大祸。
一想到是这种蠢货占据了他阿姐的身体，贺连城就多少觉得有一些牙痒痒，待到他把真正的阿姐寻找回来，就杀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只不过他多少有些搞不清楚，怎么用到只言片语让这些人变成这个死样子。
……
“嗯，我干的。”
鲛人淡定的说着，而后找补：“不过不是全部，最开始的那个几个人是他们自己收买进去的，后面估计是觉得发展眼线的速度太慢了，就求到了我面前来。”
“你居然答应一个人类的要求，你还有没有咱们做妖怪的自尊心啊？”
“诶，这个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这家伙，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现在这个情况能够长去一定的主导权已经是我命大了，否则你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闺阁小姐鱼了。”
说着，进化成满身肌肉的雄性人鱼摆出来娇羞的状态对着阿雀放闪，把阿雀给惹毛了直接一巴掌扇飞十几米。
“诶呦我靠，真对不起你这真是条件反射啊，我是金丝雀，你要是对我凑的太近是好太多的话，我会以为你在邀请我吃掉你。”
用着一张漂亮的脸说出来让人后背发毛的事情，阿雀经常无意识的这样。
无所谓了再说吧。
秦北韩看了一通闹剧，皱着眉将心中的文字划掉一行，正如那些古怪的文字梗概上面所说的，这种故事还在推进，虽然过程有些偏差，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与水族结亲，利用鲛人操控人心的能力，把握朝政】
秦北韩皱眉。
“你一点拒绝他的办法都没有吗？”
“对啊，拒绝不行吗？”
“……几位祖宗啊，你试过的方法我肯定都已经试过了，但是不管是修为倒退还是身体受损，都没有办法影响到我的思绪，等到他们带着人离开了，我才清醒过来，但是那个时候开始挽回已经晚了。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
“你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我以为是古怪的收集癖。”
鲛人仰头躺着，看着阿雀。
“毕竟我现在也就是个活在水里的金丝雀了，身不由己，丫抹脖子都死不掉。”
因为在利用完之前，在故事结束之前。
他都一直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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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皇帝那个空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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