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不仅震得木灵宫群鸟飞起,仙兽四散,还传到了百里之外。
风骨崖水潭下的宫殿中。
众人听到声响皆是一顿。
焰青靡跑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说道:“好像是木灵宫出了什么事?”
羊樊和羊楚一人拿着一个仙果,刚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听到声响吓得差点噎住。
寒浅青朝外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她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秋晚照,距离他醒来已经过去几日。
先开始他连句话都不愿意说,连挪个位置都不肯。
现下终于愿意走出房间,但也只是坐到一旁,默不作声。
苍熏怕他当时没听全,又重新跟他讲了一遍,但他听后还是一样的反应。
无论苍熏跟他说多少话,他都跟死人一样,没有回应。
这可把苍熏急坏了,特意问了寒浅青他们之前发生的事,以为是雷击把人打傻了。
在她百般恳求下,众人答应在此地休息几日,等秋晚照恢复后再前往木灵宫。
可木灵宫闹出这么大动静,寒浅青想赶快去看看。
不用她开口,坐在秋晚照身边的苍熏边问道:“你们可是要走了?”
寒浅青颔首:“有些事急着弄清楚,耽搁不了。”
苍熏默然良久,又问:“不知所为何事?是同木灵宫交好还是交恶?”
她如此问令寒浅青狐疑:“你很关心木灵宫?”
苍熏也不掩饰,直言道:“这方圆百里皆受木灵宫的恩泽,风骨崖也不例外,我久居于此,自是对木灵宫心存感激,多嘴问一下罢了。”
寒浅青追着她的话不放:“苍熏姐姐可是因为受木灵宫的恩泽才压制住塑金术活到现在的?”
苍熏面色变了变。
焰青靡走进来时也听到寒浅青的问话,她也看向苍熏,等她的回答。
羊樊和羊楚眨巴着眼睛认真听着。
秋晚照一如既往沉默。
塑金术是金灵宫的杀招,中此术者难逃一死,苍熏多年仍受其扰,就说明她没有解术。
苍熏垂下眼眸,沉吟半晌,倏地又抬起眸子,说道:“不瞒你们,我确实与木灵宫有些交情,并从那里得到了一些金果子,得以缓解塑金术带来的伤害。”
“金果子?”寒浅青觑起眼。
“有什么问题吗?金果子。”焰青靡拽拽她的衣袖,悄摸问。
寒浅青颔首:“金果子常年长于金灵宫的金仙岭,木灵宫好像没有,除非木灵宫也是从金灵宫那里得来的。”
“什么?”这下换作苍熏愣住,她纳罕,“不会,他说金果子是他机缘巧合得来的,绝不是从金灵宫拿出来的。”
她语气坚定,又说了一句:“倘若是金灵宫的,我宁愿死也不会吃,他是知道的,绝不会给我金灵宫的东西!”
寒浅青却不以为然,她道:“就我所知,塑金术只能用金系术法来解,还没听说过其他的解法,你要想彻底解开塑金术的折磨,逃不开金系法术。而金果子里有金灵力,只能缓解塑金术,治标不治本。”
苍熏闻言脸色越来越差,她一直摇头否定:“怎么会,不可能,是他用木灵给我种出来的金果子,上面还有木灵的气息呢……”
焰青靡插嘴道:“多在金果子上加一层木灵的灵气不就成了?自然也有木灵的气息。”
苍熏睁大眼睛,像是突然顿悟,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她就没想明白呢?
是他给她金果子时关切非常,令她心神恍惚,未有察觉?
她转头看寒浅青和焰青靡肯定的表情,心中更添冰凉。
她讷讷:“他为何要骗我?”
虽然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谁,但是寒浅青他们也听出此人定与苍熏交情匪浅,是她极为信重之人。
寒浅青说:“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你不喜金灵宫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撒谎。”
焰青靡好奇:“他是谁啊?”
苍熏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她,而是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木灵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去也不稀奇。
焰青靡撇撇嘴,不告诉她没关系,等到了木灵宫自然会知晓。
羊樊和羊楚听到苍熏要一起去,立马坐直身,说到底,他们还是有点怕她。
寒浅青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秋晚照,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秋晚照,你的伤如何了?”
秋晚照终于有了反应,他木然地转过头,定定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慌,好似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其他人也看向秋晚照,等他回答。
良久,他回道:“不痛了。”
“啊?”寒浅青愣了愣。
她问的好像不是痛不痛,而是好不好,怎么感觉他的回答使得她问的话都变了味道。
苍熏先是怜惜地看向秋晚照,那样一副乖巧的样子,不知以往在金灵宫会受多大的苦啊!
而后,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寒浅青。
寒浅青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她被焰青靡用手肘捣了一下。
焰青靡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呦,很关心嘛~”
寒浅青正色道:“师父关心徒弟不行啊!”
焰青靡不罢休:“是是是,是得好好关心一下,毕竟人家这是挡在你面前为你受的伤。”
寒浅青想说她又没求着他这样做,但是看到秋晚照那样子,到底没说出口。
在旁听了半天,羊楚鼓起勇气问道:“浅青姐姐,你们之前说的天雷是怎么一回事啊?上仙界随时都会有天雷劈下来吗?”
寒浅青没有告诉他们天雷是因他们而来,焰青靡刚想替她解释,就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最后,羊楚得到的答案只有:“巧合而已,别放在心上。”
“哦。”羊楚总觉得是有什么的,但寒浅青如此说,她也就乖乖听话,不再将此事放心上。
但她旁边的羊樊却纠结地看着寒浅青,喉头滚动,到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
寒浅青清了清嗓子,看着秋晚照说道:“既然你无恙,那我们现在就去木灵宫。”
“好嘞,去木灵宫!”焰青靡已经等得不耐,摩拳擦掌像是要去大干一架。
苍熏也深吸一口气,她也想立即找那人问个清楚。
寒浅青看她一眼,心中思量她所言的那个“他”是谁,以及他为何会有金果子。
秋晚照站起身,走到寒浅青身边,高出她一头。
感受到被阴影埋没,寒浅青转过头,正好对上秋晚照的眼睛。
他眸中星点闪烁,漩涡一般令人一眼便能陷入晕眩中。
寒浅青转开眼珠,转了两下,才问:“你还有什么事?”
谁料秋晚照学着焰青靡那样拽拽她的衣袖,说:“伤还没好,你带我飞。”
“啊?”寒浅青愣住。
他们来时的车厢估计已经被飓风给绞毁了,只能飞着去。
苍熏听到这话,连忙道:“我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焰青靡拉到一旁。
猝不及防间,话也就此止住,她哪里看不出焰青靡是想让寒浅青多与秋晚照相处。
尤其是焰青靡提议她们俩分别带着羊樊和羊楚。
焰青靡拍手道:“苍熏姐,这俩小可怜不会飞,正好我们一人负责一只。”
一只……羊樊和羊楚脸上冒出黑线。
奈何焰青靡根本不管他们的表情如何,说完就瞟向寒浅青那边:“寒浅青,你就负责好你徒弟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寒浅青:“……”
苍熏想说什么,但看秋晚照的眸光亮了亮,她便没再开口。
寒浅青无奈:“那你……抓住我的袖子。”
“袖子怕是不行吧?”焰青靡扯着嗓子道,“要是半道裂开,他就该摔下去了,之前就因为你受伤,要是再……”
“好!”寒浅青举手打住她的话,“手。”
她摊开手,要秋晚照把手交过来。
秋晚照看看她的手,竟然还有些失望,之前还是可以抱着呢,现在就只能牵着。
他贪心,但也知若是提出来,寒浅青非但不会让他如意,甚至还会改主意将他丢下。
于是,他盯着自己的手直到握上她的。
她的手有些冰凉,凉丝丝的却也滑嫩嫩的,像是被冷风吹过的丝滑丝帕,但又比丝帕柔软。
只是轻轻握着,他似乎不满足,故而加大重力,终于探到了内里的温暖。
他仿若从雪地中来,披了一身雪,终于寻得一丝暖意,就像整个将其包裹住。
“秋晚照!”寒浅青没好气地叫醒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顺着他们握紧的手,几乎半个身子都快靠到寒浅青身上去了。
苍熏和羊樊羊楚看愣了。
只有焰青靡睁着大大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翘起。
秋晚照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情愿地站直身。
寒浅青眼神警告,让他老实一点。
不用再准备其他,他们即刻启程,出了潭水宫殿,往木灵宫去。
潭水宫殿外是风骨崖,过了风骨崖,就能远远看见木灵宫的护宫结界。
护宫结界前亦是一片树林,而且打眼看去,貌似宫外的林子比宫内还要好些。
宫内的森林大片有击毁焚烧之际。
他们落到护宫结界前,结界有一处破口还未合上。
寒浅青同焰青靡相视一眼,决定直接从那处破口进入。
原先他们预想的是,由焰青靡向木灵宫呈上拜帖,以灵力的形式送达芒穗手中。
但现在护宫结界正好破开,也就不用这么麻烦。
谁叫他们来木灵宫本就是要找麻烦的,不必在意那些礼数。
若有误会,那到时候再道歉就是。
于是,由焰青靡打头,他们接连飞入其中。
寒浅青拉着秋晚照落在最后,突然,他附在她耳边提醒:“木灵宫有一人是同垣裳他们合作的。”
寒浅青拧眉,这个她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大咧咧找来。
只是不知那人是谁。
秋晚照又继续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那人或许就是苍熏所言之人。”
不知秋晚照为何不亲近苍熏,许是突然得知还有母亲的亲人在,他还没缓过来。
寒浅青没想到秋晚照能想到这里,也没想到他竟能看破她的心思,明明之前还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居然已经暗中想了这么多。
除了惊讶之外,她还有些局促。
因着秋晚照贴她太近,温热的呼吸打到她面颊上,蹿入她鼻息中,令她喘不过气。
她偏开头:“等到了木灵宫,答案自然知晓。”
看她的样子,秋晚照笑了笑,移开头,看向前方的苍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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