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三,四站世界杯还有一个多月左右,林睿扬右办完入籍手续后回归韩国队,恢复中国国籍仍需要段时间,但还是避免不了的会被嘲讽,没关系,反正明年二月才解除禁赛,比完后两站和索菲亚世锦赛,她便打算直接跑路走人,不留一点踪迹。
唯一的缺点是要放弃沈皙然,时至如今,她可以确定沈皙然对自己有感情,但那是喜欢还是爱,无从考证。
她不知道沈皙然已经彻底爱上地,更不知道,他更不担心因为自己喜欢她而被所有人孤立。
“也是,沈皙然是以长,几乎所有人都很尊重他,站在他这一边,所以……”林睿扬咽了唾沫。
还是害怕,还是恐惧大于期待。
深夜,她从仓库拿出冰鞋,拎着前往冰场加训。
“又来加训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沈皙然。
“嗯,上冰。”女人脱下外套系好鞋带,摇摇晃晃走向冰场。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男人伸手去搭林睿扬的肩,她没有躲开。
“教我直角弯。”女人答非所问.
“这东西很吃天赋的,当年温哥华男接银牌得主吴势俊,老吴,公认的技术流,学了三年直角变线也学不明白。”
“你怎么就一口咬死我学不明白?”女人语气中带着愠怒:“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皙然拿她没辙,只好把她带到冰场外圈练习。
“这样,你先在我前面滑,尽量拿出你最快的速度,我在后面作超越。”男人转头。
“我把手机立在防护垫上了,它会全程录下这一过程。”
林睿扬默许,随即瞬时起速,沈皙然在身后跟滑。二人比试的是韩国队的传统强项1500米。
鉴于男女生体能有差,沈皙然特意放慢了一些速度,没有滑得太快。
最后一圈冲刺,林睿扬开始加速,沈皙然出其不意决定实施战术,连续加刀进行直角入弯,前方二百米便是终点线了,眼看着沈皙然右脚压低重心,直角入弯超越就要成功了.
他根本没想到林睿扬预判了他的预判,在沈皙然入弯的那一瞬间突然连续加刀,并且比他的速度还要快,最终防守成功。
林宥娜摘下脚上的计时器,2分15秒609,比沈皙然还快了整整0.5秒。
“沈皙然,你下回不用刻意放水,你这教了,相当于没教。”林睿扬滑到场上摘，下头盔,套上羽绒服,淡淡地说。
“我就放了两圈啊?林睿扬,一个练习你滑那么快于啥啊?”沈皙然没好气。
“我不用教你直角弯了,你自己悟去吧,反正你都能破直角弯了,自己研究明白也不是不可能。”
林睿扬:“哦。”
没打一声招呼,回到了休息室。
“小娜?”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林睿扬之所以他此,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林宥娜!”沈皙然迅速换下装备，冲进休息室。
“……别这样叫我。”
“林睿扬!”
“沈皙然,你配叫我的中文名字吗?”女人突然提高了音量。
“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沈皙然,你嘴上说着,不在乎我的国籍，那你凭什么躲在屋子里哭,还要等真正不在乎的朴姐进来安慰你,你值得吗?”
“别做梦了,沈皙然,我们都自私。”林睿扬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你知道的,我……”男人蹲了下来,抽出两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林睿扬,你爱过我吗,或者说还没到那个程度,你…喜欢过我吗?”
“我说我喜欢过柳政旼你信吗?”女人偏头看他,令对方一愣。
“怎么可能?你明明恨透他不是吗?赛场上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有什么值得被爱的?”
“他原先不这样,你认识他十年,应当也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那种有点暴躁的类型,所以滑的也暴力,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可是,这并不妨碍他骗走了我的善意与感情。”
林睿扬红着眼睛:“我必须承认,我对他在动心的边缘徘徊,我心软,恨他,但也无法放下他对我曾经的好。”
三个多月前的那件事最终不欢而散。晚休后,柳政旼从冰场一路冲到了选手村大门.拦下林宥娜。
在那句话中,他猛然意识到,林宥娜原来并不是没有对他动摇过。
不知是触动了哪条神经,男人不顾劝阻,一把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气息让林宥娜有些恍惚。
“松开!你个人渣!松开!”女人猛然想挣脱,却是费尽全力也逃不出来。
“小娜,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的心属的时候,我难过的浑身都在抖……”柳政旼不禁流下眼泪。
“林宥娜,两年前,你也是这么抱我的。”
她脑海霎时一片空白,眼泪不争气地应声落下,柳说的没错,她知道。
“林宥娜,以后那群人又来找你麻烦,就来找我拿证据,然后报警!”
林宥娜并未作出回应,亦并未作出决定,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好啊!”
在路上思忖接近十分钟，她回头，看到柳政旼正在向门卫老师打听些什么。
“叔叔您好，我是林宥娜的朋友，请问她在这里，是否经受过一些……”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保安并不领情，出于礼貌，男孩只得离开，悻悻地往回走。而这些，恰好被未走远的林宥娜听到。
“小娜？你还没走啊？”震惊之余，林宥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后面抱住他。说什么乐观啊自己没事儿啊肯定都是假的。
“没事了，林宥娜，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一定要帮我，柳政旼。”
她趴在男孩肩膀上，泪水浸湿了他的外套。
“嗯。”
“滚!柳政旼，以后不要再见到我……啊!”
男人的手臂越箍越紧，勒的林宥娜有些难受，不自觉叫出声来。
“……柳政旼，你……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她一瞬间突然心软了。
“小娜，我曾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你的心属国家和我的疏忽，轻信了霸凌你的人的话。在我把视频交给那些专业的AI换脸师傅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犯错了就得认，我道歉。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再也不和你联系了好不好，证据已经交给你的沈欧巴了。以后你可以不用再联系我，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好吗？”
特别温柔的语气，一瞬间林宥娜以为，跟她说话的，是三年前那个帮助她反抗教练的那个16岁的柳政旼，而不是现在的柳政旼。
“多明显的PUA啊？林睿扬，你连这都信？”
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假的，别信，信了你就中了他的招了。
“好啊？柳政旼，挺潮啊？都学会PUA了啊？”
她破涕而笑，奋力挣脱束缚，赏了对方一个清脆的大巴掌。扬长而去，选手村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谁知，回家路上，林睿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为自己的愚蠢而哭，憎恨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会被他动摇。
“总之就是,这些。”
道出所有的悲愤与不甘,林睿扬舒畅多了.
“噢,怪不得柳政旼在赛场上这样,原来场下也这么没脸没皮。”男人吐槽,去镜子那里拿起一瓶发胶。
“韩网还有人嗑我和他的CP呢,热度还挺高,我还是右位,虽然我比他矮是真的,但是…”沈皙然整理了一下头发,掏出随身带着的香水小样。
“总不能因为我漂亮就把我当成受吧?”
“正常,有些人就是总把不要当成欲拒还迎,”林睿场也站起身来补了个妆。
“沈皙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畏世俗,不畏国籍,真的在一起了,你会把你所有的偏爱都给我吗?”女人顿了一下，扎起头发。
“我不会。我说真的,我不会。”沈皙然坐了下来,很真诚地说。
“为什么?”
“你不属于我,你不是为我而战,你是国家队的脊梁,未来会是中国队的冰上尖刀,而不是只属于我的玫瑰。”
林睿扬知道,那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不信。”女人套上衣服,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天下男人一个样,沈皙然,不要用花言巧语迷惑我。”
留下男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网络上的那些花言巧语可以笼络女人的心,可他偏偏是选择了真心话。区别于那些浮华的男凝情话，他更希望林睿扬在同他在一起后,内心依旧能保持独立与自由,而自己最爱的仍旧是短道速滑项目本身.至于感情,只不过是两个人艰苦训练生活中的调味品罢了。因此,他实话实说。不过是有些疑惑林睿扬为何要那么说,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不是她认为自己说
的不对,而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形式的爱情。自己也是,几乎明确了观点——他给不了她什么.
“叮咚。”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男人打开KaKaotalk看了看.
“Lim Yooona:沈皙然,我终究要离开这里的,而你不会。所以,请记住,不要把全部真诚和善意分给任何人,包括我。”
沈皙然未作回复,不过是由未读变成了已读.
12月,短道速滑世界杯第三、四站,阿拉木图开赛.禁赛解除后的柳政旼倒是显得比之前正常了许多.拿到了两站一千米金牌和1500米银牌.滑的倒也还算正常,没有用什么小手段.
——依然没人理他.
柳政旼感到奇怪,明明韩网都在骂林宥娜,队内被冷落的却是自己.
“我当然为林宥娜的事情感到惊讶,不过,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加剧事件发酵的帮凶呢?”
第四站1500米金牌得主,郑贤雨,颁奖后嘲讽地向他笑了笑。
“明眼人都知道,不想让Team Korea好的人,是你。”
柳政旼并未说话,转了转眼珠。
三天后,一则新闻签上韩网热搜。
“韩国短道速滑世界冠军,郑贤雨由于药检不合格,取消比赛成绩及参加第五六站世界杯的资格。”
由此,第四站的1500米金牌得主,变成了柳政旼。
在回国的飞机上,男人的嘴角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前排，沈皙然虽然清楚事实,却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势力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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