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眼中略有些许不快,他礼貌地笑笑,回到自己座位,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冷淡与不屑。
解思量一声不吭地落座,他尽力保持冷静,拿起桌上的酒杯,遥遥敬祝高胜寒,然后一口闷了下去,酒精在他喉咙里灼烧,一路浇淋到胃部。喝酒时,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检寒之的动向。
检寒之吃饭很慢,他埋头默默地吃,谁也不看,对解思量和高胜寒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吃了一会,忽然搁筷起身,走向洗手间。
解思量的目光始终未离开他,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视线尽头。就在这时,高胜寒也起身了,他对席间众人打了声招呼,也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解思量眼神黯下来,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检寒之刚进洗手间,便匆匆冲进一个单间,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把刚才吃过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他扶着墙,剧烈的呕吐让他的身体几乎脱力,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几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脸颊。
水流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带走了他脸上的几分血色。他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忽然看到了另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
高胜寒走到他身边,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作响。
他从镜子里盯着检寒之的双眼,问道:“白天那个问题,你有没有想好答案?我是认真的。”
检寒之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谢谢高队长好意,但我……”
他话都还没说完,解思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他阴沉着脸,目光锐利如刀,冷冷注视着洗手台前的两个人。
高胜寒见状,皱了皱眉。
解思量看也不看高胜寒,只对检寒之说:“让他出去,我有事跟你说。”
高胜寒钉在检寒之身边纹丝不动:“公共场合,不带解大少这么霸道的吧?”
解思量压根不理他。
检寒之深吸一口气,他默了良久,终于抬眼看向高胜寒。
高胜寒看懂了他的意思,对他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中带着几分不自在,但还是尽量保持了礼貌:“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门口等你——你们应该不需要说太久话吧?我等五分钟,五分钟后我等你给我答复。”
高胜寒一出去,解思量立马将门关上。
检寒之在洗手台前站着,面色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苍白,他看着解思量的脸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解思量看到他这无意识的逃避动作,心中的怒火烧得更盛,直接走到检寒之面前,托住他腋下,毫不客气地把他抱到洗手台上,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低头亲吻他。
他的动作粗暴而急切,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示所有权。
检寒之愣在原地,试图推开解思量,但他力气不敌,身体被解思量牢牢地禁锢住。
“你想跟他也做这种事?”解思量抬起指背,怜惜地摸了摸检寒之冷汗涔涔的脸颊。
检寒之微喘气,仰头想躲开他的触碰。解思量按住他的脖子强行拉回来,他把嘴唇贴在检寒之的耳畔,呼吸热烈而急促。
他不想说,他对检寒之今天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检寒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竭尽全力地试图推开解思量,但很快更密集、更让人窒息的吻又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检寒之突然攥住解思量的胳膊,将头埋入他的肩膀,他咬着牙,冷汗不断从额角沁下:“不……”
解思量双手托住他,把他抱在自己身上:“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我没……没有……”检寒之闷哼一声,死死咬住嘴唇,“有人敲门,你放我下来。”
外面的敲门声似乎带着一点催促之意。
解思量睨一眼门外,毫不在意地捏住检寒之的下巴,眼底藏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觉得敲门的是谁?你是怕被人看见,还是怕被高胜寒知道我们私下的关系?”
他强迫检寒之抬眼看他,检寒之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眼底含着一汪水光,看得解思量忍不住心软。
高胜寒敲门久无人应,一看时间早过了五分钟期限,洗手间内又似乎传出一些挣扎的声音,他担心检寒之,直接推门而入。
解思量正好从检寒之唇上离开,他斜眼一瞥门口的高胜寒,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净检寒之唇上的点点水光。
高胜寒的视线无法从检寒之那两片淡粉色的嘴唇上离开,他又看了眼两人紧紧相贴的暧昧姿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检寒之紧紧捏着拳头,忽然一口咬在解思量肩膀上。
解思量任他发泄。
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解思量当着高胜寒的面,托着检寒之的大腿将他抱起来,在手机上跟梁申打了声招呼,直接带着检寒之回了庄园。
-
那天以后,检寒之与解思量的关系又变得微妙起来。
检寒之开始刻意与解思量保持距离,对解思量表现出明显的冷淡,甚至连药都不愿意再按时服用了。
解思量起初并未察觉出这个变化,只以为是检寒之情绪不佳。直到一周后,他无意间在卫生间发现了被检寒之倒进马桶后没被完全冲干净的药片,残留的粉红色药渣静静地躺在白色瓷壁上。
黄意晚离开庄园前特地交代过,这药不能断。如今检寒之已经悄悄停了一周,解思量担心他会不会又病发出现幻觉,伤害自己。
这之后,解思量每天都亲自督促检寒之吃药,但他仍不敢放心,总是对检寒之疑神疑鬼。
检寒之渐渐发现,解思量的举止行为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他半夜起床去一趟卫生间,出来时会看到解思量站在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查看他兜里有没有倒空的药瓶。明明他半分钟前还在床上熟睡,检寒之下床时也根本没有吵醒他。
或者白天的时候,他去花园散散心,回来时跟园丁说了几句话,回屋就看见解思量一眨不眨地将他望着,微眯起双眼:“你在跟谁说话?”
哪怕检寒之说是园丁也不信,解思量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的才肯罢休。
久而久之,检寒之甚至有种错觉,解思量好像比自己还缺乏安全感,没病胜似有病。
一天晚上,解思量像往常一样抱着检寒之睡觉,然而,检寒之却一反常态,轻轻将他推开,侧身背对着他,一副抗拒的模样。
解思量愣了一下,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情绪,他的脑海中闪过之前检寒之跟高胜寒在一起时的画面,心中的嫉妒与疑虑顿时交织成了一团,他忍不住低声质问:“你是不是在想着别的男人?”
话音未落,检寒之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定定地盯着解思量,目光神情说不好是委屈,还是愤怒。
解思量的耐心瞬间被耗尽,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烧了起来,压下所有的犹豫和理智,他猛地翻身,把检寒之压在身下,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检寒之拼命挣扎,试图推开解思量。然而,解思量的力气太大,他越是挣扎,解思量越是用力地压制他,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
解思量的吻越发急切,可是渐渐地,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检寒之的挣扎慢慢停止了,整个人僵硬地躺在床上,没有再做任何回应。
解思量心中一紧,动作也随之迟疑起来。他缓缓抬起头,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突然发现检寒之的眼神空洞,脸上似乎也没有一丝表情,仿佛陷入了某种麻木的状态。
解思量愣住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慢慢停下了所有动作,翻身从检寒之身上起来,伸手去摸索床头的灯。
灯光骤然亮起,检寒之瞬间侧身背对解思量,将脸埋进枕头。
解思量强行将他掰正,就看到那张素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泪水还在不断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解思量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之前的愤怒、嫉妒在这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想去扯检寒之的被子,但被检寒之死死拽住,可是解思量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掀开被子看他下面半身的情况。
“没反应吗?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解思量伸出手,想要抚去检寒之脸上的泪痕,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检寒之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冷漠地盯了他一眼,随后缓缓翻身,从解思量身上滚了下去。他缩在床的另一边,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渐渐地,从喉咙里拔出低低的呜咽声。
那声音在静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一根针刺入解思量的心脏。他想要靠近,却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检寒之颤抖的背影,那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他们隔得越来越远。
他想起了黄意晚离开庄园时说过的话:“药有副作用,但不能不吃,你要一直督促着他。”
当时他还问:“副作用都有哪些,伤不伤身体?”
黄意晚告诉他:“因人而异吧,比如说,有可能出现性功能障碍,在那种事上没有反应。”
解思量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检寒之紧紧抱入怀里。
检寒之的身体依旧僵硬,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任何回应。
解思量感受到他肩头微微颤抖,他俯身,在检寒之的眼尾轻轻落下一吻,那细腻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泪水的湿润。
解思量伸手给他擦泪:“你想不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放你一个人去外面,好不好?”
国庆剩下四天要不要双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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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宣告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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