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郎,迎新娘~”
“红轿摇,唢呐闹,纸钱漫天新郎笑~”
“敬天地,拜高堂,欢欢喜喜入洞房~”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首欢快诡异的童谣,一顶大红色喜轿在暴雪中若隐若现。
雪花纷纷扬扬砸落下来,土路变得更加泥泞,几个村民扛着喜轿闷头前进,生怕冲撞了什么忌讳。
喜轿内,白危雪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残留着阴冷不详的曲调,眼前一片漆黑,他抬手扯掉了遮眼的布。忽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口,他猛地呛咳起来,下意识捂住了嘴。
缓过来后,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愣。
手里抓着的不是别的,竟是一顶大红盖头。盖头四角坠着流苏,中央绣着繁复艳丽的花纹。
此刻,漂亮的花纹上洇了一大滩血。
白危雪扔掉盖头,垂头注视着身上的大红嫁衣,以及脚上那双精致小巧的红色绣花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错,他穿越了。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他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年,跟植物人无异,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穿越对他而言是重获新生。
可偏偏……
他穿成了嫁给恶鬼的病秧子新娘。
病秧子睁眼就咳血,闭眼就心慌,眨眼就胸闷,比植物人好不到哪儿去。
最关键的是,新郎还是鬼!
白危雪乐观地想,也许这是封建陋习呢?类似阴婚这种,实际上并没有鬼。可就在这时,那首滑稽诡异的童谣又开始唱:
“怜新娘,嫁新郎~”
“肉为粮,骨做床,剥下人皮缝喜帐~”
“红盖头,泪痕藏,两腿一蹬挂大梁~”
白危雪沉默了,他想逃婚。
环顾四周,喜轿内部非常朴素,四面无窗,只有正前方有扇轿门,好像还落了锁。
白危雪倾身查看,随着他的动作,一沓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他弯腰去捡,指尖触碰到的瞬间,突然一阵头晕,无数记忆涌入了脑海。
花了些时间,白危雪终于消化了这些记忆。
原来,原主也叫白危雪,是一家灵异事务所的实习生,因单位没发工资,囊中羞涩,就在网站上接了个私活。客户女友在半年前离奇失踪,报警也找不到人,失踪前手机最后定位的就是这里——阴嗣村。
他们打算进村找找线索,岂料刚进来,就被人套上麻袋打晕了。再睁眼,客户不见了,而他坐上花轿,成了被献给恶鬼的新娘。
白危雪:“……”
这客户真的没猫腻吗?
捡到的是一沓黄纸,纸上画着晦涩难懂的符咒,这就是原主拿来吃饭的本领。既然有保命的方法,白危雪也就不折腾了,他放松地坐着,还把红盖头捡起来盖回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停下了。
“啪嗒”一声,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两只黝黑粗壮的手伸了进来,一左一右,把白危雪架了出去。
外面雪很大,雪花落在白危雪身上,冻得他又开始咳嗽。脚上的绣花鞋也太紧,他脚步踉跄,几乎是被人拖到了室内。
浑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置身于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发霉的味道。
忽然,白危雪肩膀一沉,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猛压下来,他无法反抗,膝盖一弯,扑通一声砸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道空洞没有起伏的声音:
“一拜天地——”
他的头被人硬生生按了下去,砰的一声磕上水泥地。
“二拜高堂——”
视线被红盖头遮着,白危雪什么都看不见。又是砰的一声,他被撞得眼冒金星。
“夫妻对拜——”
白危雪被扭了个方向,就在这时,盖头微微掀起一个弧度,他终于看清了要拜的对象。
不是人。
也不是鬼。
而是一口阴森的棺材。
棺材表面漆黑,给人一种晦气不详的感觉,细看还透着点暗红,仿佛渗出了陈腐凝固的浊血。数张黄符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咒竟不是朱砂绘制的,而是鲜血一道道涂上去的,看来这棺材里装的东西不是一般难缠。
晃神间,额头又撞向地面。
和棺材的距离被骤然拉近,白危雪仿佛能感受到从棺材表面泛出的阴寒,一股铁锈味儿若隐若现,他刚想细闻,就被人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空洞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响起:
“步入洞房——”
等等……洞房?!
白危雪愕然,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人拦腰扛起,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棺材里。
“嘭!”
棺盖合起,他瞬间陷入了浓郁的黑暗。
红盖头不知掉到了哪里,诡异阴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他浑身僵冷,寒意渗进骨头缝里,又激上一股腥甜。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滴答到棺底,他无暇顾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张符纸撕成两半。黄符自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之前在盖头底下瞥见的居然只是冰山一角,棺材内部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他抬高手臂才能摸到顶。
出乎意料地,这里没有鬼,也没有遗骸,甚至连骨灰都没有。
白危雪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故意等了段时间,然后才取出一张黄符,用力向棺盖一拍:“起!”
棺盖纹丝不动。
白危雪皱了皱眉,心念一转,他又抽出一张空白符纸,就着手上未干的鲜血开始画符。
画好后,他将符纸一拍:“起!”
嘎吱、嘎吱——
木头摩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白危雪抬起脸,一道微弱的光线从棺盖边沿照射进来,打在那张苍白却又勾人心魄的脸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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