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挤压在狭小的空间内,温暖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白危雪的这张床仿佛被单独隔离在一个独立空间,周围只有幽暗的阴影与他作伴。

月光照不进这里,白危雪的视野被无限压缩,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在黑暗的环境中,感知变得十分敏锐,他能感受到,有阴影正游移地爬上他的床。

阴冷的触感顺着脚底扩散到身下,他像躺进了幽深晦暗的沼泽,稍一动作就会深陷其中,被沼泽吞噬。

忽然,一抹湿凉碰到了他的嘴。

白危雪愣了一下,刚要张嘴说话,一只干燥的手掌就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一声轻笑从耳边传来,轻声耳语:

“别喊,要是不想被你同伴发现的话。”

白危雪最讨厌被人威胁,但也确实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停顿两秒,他压低声音,冷冰冰地问:“你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

湿凉在他的唇角游移,触手似的触感极为鲜明,一举一动都在挑战白危雪的忍耐力。

白危雪立刻想到了那次梦境,恶鬼把手探入他口中时的怔愣。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嫌恶。

他不再废话,立刻召唤出白绫。

可奇怪的是,这次白绫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又是梦?

“在找这个吗?”恶鬼突然问。

话音落下,白危雪的脚踝被轻轻点了点。他皱了皱眉,曲起腿,手伸到脚踝摸了摸。

一摸,他脸色瞬间变了。

恶鬼竟然把白绫缠在他脚踝上,缠成了一个蝴蝶结!蝴蝶结上涂满了粘稠的水痕,来压制白绫的能力。

白危雪气笑了:“你是变态?”

轻笑声更加清晰,带着几分玩味和毫不掩饰的愉悦:“对你,或许是的。”

湿凉的触感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沿着他的唇角往里描摹。没有欲/望,只有满怀恶意的亵玩,企图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品尝那抹湿润的柔软。

白危雪浑身僵硬,恶心得几乎要呕吐。他偏头想躲,那只捂住他嘴的手却掐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

“放开!”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浅色瞳孔在浓稠的黑暗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求我。”恶鬼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气息冰冷,带着腐朽的花香,如同毒蛇吐信。

白危雪闭上眼,不再浪费口舌。湿润粘稠的触感压过唇瓣,挤进嘴里,刺骨的冷意贴上他的牙齿,冰得他微微打颤。

更为浓郁阴寒的气息包裹上来,带着更强的侵略性,试图深入,捂住他嘴的那只手掌也逐渐变得冰冷,指尖捏住他的双颊,带来一阵战栗。

窒息感和侵入感同时袭来,白危雪的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他死死咬着牙关,却还是抵不过那股力道,齿关被迫张开。

那一瞬间,森寒冷黏的触感便长驱直入,带着一种非人的灵活,直接缠上了那抹柔软。

浓郁到极致的花香在温热的内部肆意游走,丈量般扫过他敏感地上颚,那粗糙冰冷的摩擦感让白危雪控制不住地一阵剧烈战栗,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

恶鬼似乎很享受这种反应,他变本加厉,蟒蛇缠绕猎物般,带着戏耍的力道,时而收紧,时而暧昧地摩挲。

一种被侵/犯领地,被强行占据的感觉席卷了白危雪,他想狠狠咬下去,但捏住他双颊的冰冷手指巧妙地控制着力道,让他完全无法合拢牙关,只能被动承受这令人窒息的纠缠。

白危雪的眼尾微微泛红,蒙上一层薄雾般的水汽,在黑暗中折射出细碎的微光。

恶鬼近距离地注视着他这幅被迫承受的狼狈模样,纯黑的眼瞳里浮上一抹幽暗的猩红,他饶有兴致地撤回黑雾,换上修长的手指。

轻轻一勾,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抖就从灵魂深处升起。白危雪恨恨地盯着恶鬼,浅色的眼瞳里满是汹涌杀意。

“真漂亮。”恶鬼好不吝啬地夸赞。

比起上次,他游刃有余地勾玩着,瞳孔里的是毫不掩饰的愉悦。作为鬼,他早就没有了人类的感情,能感知到的快乐也少之又少。杀/戮算一个,而眼前所做的事情又算一个。

搅弄着,指尖夹住又松开,将高高在上的美丽狠狠拽入泥沼,并亲眼见证其破碎。

这种彻底掌控对方的脆弱之处,肆意玩弄,看着那清冷如雪的人在自己手下展现出如此无力、被迫承受的姿态,带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近乎战栗的满足感。

生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某些本能好像在指引他做别的什么。

做什么?

他不在意。

但如果能通过这种极致侮辱的方式,打破眼前人所有的冷静和疏离,他乐意效劳。

等玩腻了,再体验一把杀/戮的快乐,就再好不过了。

白危雪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瞳孔骤缩,意识到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事情会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没有时间了,他硬着头皮,轻轻一蹬!

就在白危雪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冰冷的侵/犯和窒息感淹没时,一道压低声音的“操!”传进了他的耳朵。

深入口/腔的冰冷瞬间抽离,捏住他双颊的手也同时松开。

压迫感骤然消失,白危雪猛地侧过头,剧烈咳嗽起来。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他手背用力地擦拭着嘴唇,仿佛想要抹去残留的冰冷触感和令人作呕的花香。

“下次见。”

黑暗中,恶鬼的呢喃风一样在耳边消散。

白危雪抬起眼,即便泪光模糊,那眼神也冷若冰霜,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你特么又搞,也不怕肾/虚?”龙果骂骂咧咧地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搞就搞吧,你踹我干什么?还剩半个小时,你让我怎么睡?”

黑暗中,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龙果看到白危雪独自坐在凌乱的床上,微微喘息,唇瓣红/肿,又愣住了。

“抱歉。”

“……你有病吧?”

说完后,没等白危雪回答,龙果就掀起被子,躺回了床上。

白危雪明白龙果误会了什么,但他懒得解释,至于踹龙果,他是故意的。要不然恶鬼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如果不这样做,把所有人都叫醒,一想到那尴尬的场面,他不如死了算了。

至于对龙果的补偿……再说吧。

白危雪擦去眼角的湿润,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只是在那冰冷之下,翻涌着浓烈的毁灭欲。

半小时后。

“喂,醒醒。”

白危雪被人拍醒,瞬间清醒过来。他动作很快地穿鞋下床,不到三分钟就和龙果一起出了宿舍。

路上,龙果冷笑:“把我吵得睡不着,你倒是睡得香。”

白危雪抿唇:“不好意思。”

龙果不可思议地问:“没了?”

白危雪想了几秒:“下周上班帮你带早饭?”

龙果轻嗤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吃早饭?”

白危雪:“那请你吃饭?”

龙果又嗤一声:“谁稀罕那一顿饭。”

白危雪:“……那你要我怎样?”

龙果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路,在进养殖区大门前,他回道:“那先留着吧,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问你要。”

“行。”

*

龙果利落地解决了门锁,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与白天的嘈杂不同,此时的猪圈异常安静,只有猪粗重的咀嚼声。

猪圈在凌晨的夜色中更显阴森。浓烈的骚臭味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几盏昏暗的节能灯在棚顶投下惨白的光,将那些或趴或卧的猪影拉得扭曲变形。

越靠近,咀嚼声越清晰,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头被碾碎的轻微响动。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似曾相识的恶臭弥漫在两人鼻腔,龙果抬起手电筒,白色强光直直射入猪圈最深处。

光线所及之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那些或趴或卧的猪正在进食。

猪食槽里,盛着满满的肉,青紫色的肉被切成一块一块,放在槽内,诡异而可怖。白危雪白天观察过猪食槽,只有猪饲料,并没有这么多肉,为什么晚上会多出来这么多?

龙果晃了晃手电筒,示意白危雪看某个位置。

手电筒光线最集中的地方,圈着一块青紫色肉块。肉块上,有一颗硕大的黑痣,已经被猪啃了大半。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这群猪吃的是人肉。

就在这时,那些啃噬人肉的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锁定两人,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们放下嘴边的血肉,缓慢的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看。

好几头猪的皮肤上,能清晰地看见微微凸起、颜色很深的痣,长着粗硬的黑毛,和青紫肢体上的咒痣一摸一样。

龙果压低声音:“这些猪就是因为吃了人才长咒痣?”

白危雪蹙眉:“可是温玉说咒痣只能长在活人身上。”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血肉被撕扯咀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们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站在原地与猪对视。

这时,有一头格外壮硕的猪,忽然抬起前蹄,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危雪,鼻孔喷出带着腥臭的热气。

它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俨然是一副想吃人的表情。

“操,猪还真会吃人。”

白危雪:“乌鸦嘴。”

龙果笑了笑:“这怎么能是乌鸦嘴呢?这是科普,猪是杂食动物,饿狠了什么都吃的。”

白危雪挑眉:“它们饿吗?”

龙果组织着措辞:“没准呢……操,我怎么感觉它要出来了?”

只见那只猪一步步朝着围栏边缘靠近,用身体撞击栏杆,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随时要破栏而出!

“退后,”龙果一把将白危雪拉到身后,他盯着猪群,眼神凶狠,“放心吧,我有招治他们。”

没等龙果表现,不知哪儿的角落里突然蹿出了一只小白狗。小白狗“汪汪”叫了两声,就跟影子一样消失了。

再一回头,猪也老实了,它们安静地趴在猪食槽前,沉默地咀嚼着残肢。

龙果:“……”

白危雪:“……”

漫长的沉默后,龙果率先开口:“难道猪还怕狗?”

白危雪:“这狗有点眼熟。”

龙果回忆了一会儿,肯定道:“我们见过,就第一次那个饭桌上,厂长养的小土狗。”

白危雪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回去睡觉。”

猪群安分下来,两人又去看了眼鸡群。自从白危雪把恶鬼从那只黑公鸡身上逼下来后,鸡群就变得十分正常,探查不到半分鬼气。

回去的路上,龙果问:“你说,这屠宰厂真的有灵异事件吗?”

白危雪:“你们上级说有我才来的,我是新人,怎么可能知道。”

龙果:“……”

回到宿舍后,白危雪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被褥上有一股腐朽的花香,这香味极为霸道,他每次呼吸都能闻到。

实在被烦得睡不着,他抬手敲了敲龙果的床板。

“干嘛?”龙果已经换了一边睡。他抱着被子坐起身,睡眼惺忪,“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白危雪勾了勾手指:“来。”

等龙果靠近,他才压低声音说:“你来闻闻我这被子上是不是有股香味儿。”

“?”

龙果一脸戒备地往后退了退:“干嘛?我可不是gay。”

白危雪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冷淡地说:“我也不是。”

不仅不是,联想到几个小时前恶鬼所做的举动,他觉得他可能也要像龙果一样恐同了。

龙果半信半疑地伸过头,扯过一个被角,闻了闻:“哪有香味儿,没有啊。”

白危雪皱眉:“不可能,你再闻闻。”

龙果深吸一口气:“真的没有。”

白危雪见他一脸认真,也拿过被子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花香涌入鼻腔,他皱了皱眉,立刻把被子丢在了一边。

龙果瞥了眼他的脸色,斟酌地问:“那个……你该不会是想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体香吧?”

白危雪沉默了几秒,吐出一个冷淡的音节:

“滚。”

第二天白天,李重重和温玉都起床了。

白危雪不信邪,拉着他们也闻了闻。

回答异口同声:“没有。”

“……”难道这股香味只能他能闻到?

忽然,白危雪想起了鸳鸯契。

等等,该不会这香味也是情/趣的一种吧?

就在白危雪沉思的时候,温玉出声了:“你们还记得我找技术部的人问过一件事吗?”

李重重点头:“记得,妹妹的事。”

“对,结果出来了。”

龙果:“白危雪不是说他在资料柜里看见过奖状吗?妹妹的身份应该没问题吧?”

“身份是没问题,”温玉话锋一转,“但是人有问题。”

三人精神皆是一紧,白危雪从思绪中抽离,问:“人哪里有问题?”

“根据档案记载,高明团的妹妹高明圆在十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刚好是小学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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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阴湿男鬼缠上后
连载中水水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