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22
他装作不知道两人心里的算盘，算着时间，带这两个人在江南城内走了一遍，二十多处全部走完，差不多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江南城内气候变化无常，早上出门时，城内挂着大风，而到了下午，则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吴江皱着眉，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时候必须尽快回去将情报传递给剩下的同伙们。战情如火，容不得半点延误。
但就在他打算开口与薄止余说明情况时。
只见这位穿着富贵的小少爷微挑眉头，率先主动邀请两人前往盛香斋用餐，“灾情所致，也只有这家老字号的饭菜还能吃上一回，两位不用跟我客气。”
吴江笑了一下，正要推辞。
只见赵掌柜从后面走上前来，说道：“少爷，雅公子派人过来问，中午可要回薄府用餐。”
谁？吴江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仔细的看向薄止余，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凌厉的弧度转瞬而逝。
虽然从一大早，薄家小少爷后面就始终跟了一辆马车。但他们只以为是薄家长辈不放心他一个人前来交接如此重大的事情，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这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薄家小少爷的新夫郎。
薄止余嗯了一声，正要回赵掌柜。
吴江忽然道：“薄府人多口杂，我二人不方便前往。不如就照薄小少爷所说，去那个什么盛香斋。”
他看了一眼吴海，止住了对方下意识的反应。
薄止余瞥了一眼他们二人，虽然奇怪吴江忽然变了口径，但是他也正好想进一步探查一下北山的事，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到盛香斋吧。”
盛香斋，碍于灾情原因，来往客源稀稀拉拉。
掌柜的将最好的雅间提供给了薄止余几人，房间很大，他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堆大鱼大肉。按理说，应当很适宜北方人口味。
但久坐闲谈间，吴江却很少动筷子。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压根不用薄止余开口相询，他就主动谈起了关于北山府一带的事，所谓风土人情、地理位置，他娓娓道来，十分详尽。更是毫不保留的将他和吴海二人在北山营的职务都托盘而出。
据他所说，吴江和吴海都是吴刚大将军麾下一偏将所带领军中的校尉及百夫长。
薄止余一听这两人官职不高，有些失望，估计他们有可能不知道北山王在先皇时期的旧事，再者那样的八卦，也不好详询。
吴江看了方雅一眼，却笑着说道：“虽说我二人官职不高，但从吴刚将军任职中郎将时期就一直跟随左右。曾做过一段时间将军帐下亲兵。”
让他失望了，方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在到了盛香斋后，方雅自马车上下来，走进雅间后，就一直乖乖低着头，只露出一个头顶来。
不过，从身段看来，确实与资料中的北山世子一般高低，且喜素衣，气质清绝，不喜多言。
吴江内心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明确这人身份。
巡抚大人暴毙那晚，他们虽派人踏入薄府中探查，但所派之人同样也死在了薄府内。在这之后，他们再想派人进去探察，总是会被一群神秘的力量所阻拦。
现在有机会和方雅面对面，吴江恨不得直接开口挑明他的身份，然后......一抹寒光自他眼底闪烁。
方雅正恹恹的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心里十分记挂薄府内的大少爷，在脑海里幻想着和大少爷出街相游的场景。
薄止余瞅着这一幕，对面吴江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一点阴狠，没有被他忽略掉。
他不动声色的微微低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方雅，心中大概明白惹来了麻烦。不管是什么原因，面前这两人明显针对方雅，所以刚刚本来要拒绝，却在知道方雅在后，改口同意了这场饭局。
到这里还没有看出身份上的问题。
吴江藏不住尾巴，再次试探，“自北山世子出事后，北山王一直焦虑不安，前些时日，还生了一场大病。不然，此次领兵之人，该是王爷亲征。”
“唉。到底身子骨不肖当年征讨外族之时。”
他说完。
刚刚还低着头的方雅忽然抬起头来，在吴江期盼的眼神下，他抿了抿唇，“夫君，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马车上等你可以吗？”
这些话题对于他来说，过于枯燥无聊。要不是薄止余是他明面上的夫君，早就坐不住了。
薄止余嗯了一声，起身要送他出去。
“等一下。”吴江忙站起身来，“小夫郎可是觉得体热，我正好会些悬脉的功夫，不如让在下为你诊治一二。”
薄止余顿了一下，眯起眼。方雅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这大冷天的，怎么会体热？
吴大吴二在门外守着，隐约听见屋内的人在讨论有关北山王的事，他们对视一眼，悄悄的将耳朵附上。
在听到诊脉、体热一事，吴大心中的那点子不对劲达到了顶峰，就在他们正要推门而入时。
薄止余忽然打开了门，走了出来，笑着朝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吴先生要悬脉诊治，派一个人去厨房找些丝线来。”他快速低声交代，“搞点兽药，要药效快的。”
吴大不动声色朝里面看了一眼，点点头。
过了一会，他端了一盘丝线，以及四碗蟹粉粥，分别放到了每一个人面前。这个时节，蟹粉是稀罕物，作为南方人，怕是都好这一口。
吴海脸色微动，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吴江则专心致志要从把脉的手段上获取方雅的真实身份，尚未察觉这位送饭而来的壮汉自打进来后，就没有出去。
薄止余率先拿起汤勺，夸赞了一下蟹粉粥的地道。
看着吴海将蟹粉粥的汤勺送进口中，吴大眼底寒光一闪，手背青筋暴起，蓄势待发。几息后，吴海抱着肚子俯下身子，下一刻，他手里的短刀，直刺此人胸口。
这时，吴江就算察觉到不对，也来不及了。
“啊！”突然看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光四溅，方雅连连尖叫着站起身来，他双腿一哆嗦，瘫倒到了靠墙的位置。
见到他如此不堪的姿态，吴江还来不及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脸色煞白，立刻起身惊道：“不对！你不可能是他——你不是北山——”
他话没说完，吴大快步上前，猛的当喉一刀，抹掉了死人性命。
“诶！”薄止余张口本想阻止，但眼看吴江已然断了气，只好无奈作罢。
看方雅脸色惨白，他顺手脱去纯白的裘衣，盖在了面容可怖的尸首之上。
方雅看见他的动作，一个激灵，忙不迭爬到他身边来，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闭上眼，口中发出害怕的呜咽声。
“行了，你以后得习惯一下。”薄止余皱皱眉，以后要打仗了，见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他看向吴大。
“真是惊险。好在我赌对了，二位才是真正的北山军营中人。”
......
将琴弦擦干净后，韩谷本欲沐浴更衣，但他将水挑进桶中刚打算褪去衣物。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声音让他立刻紧张起来。
他熟悉薄止余的敲门声，往往随性子没有节奏。但外面此人十分守礼，敲出三段一长的动静后，就乖乖立在门外等着。
韩谷抿唇，在二楼窗户处探出头，再三确认，才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曾在春桂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为何会来此处找他。他迟疑了片刻，才下楼去，隔着门，对外面冷声道：“公子莫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焦则敲了半天门还以为没人在，想要离开时，终于听到了动静，忙激动的答应道：“韩公子？是韩公子吧。”
韩谷蹙眉，
又听焦则道：“是薄家小少爷让我来的。他说，让我在离开江南城前，过来知会您一声。”
韩谷怔了一下，他将门打开。
焦则在看清楚门后的人后，愣了一愣。那双眼眸清冷出尘，素衣长袖，全身上下散发着不似凡间的美感。
......宛如广寒宫的仙子。
韩谷蹙眉问他，“他让你来说什么？他人呢。”
焦则有点晃神，但好在还算完整的说清楚了情况，没有让韩谷干着急。听焦则说完，才明白原来是薄止余担心战乱将起，所以想让人将他送到乡下躲避，他不由好笑。
“那，你现在就打算走？”
焦则忙摇头，“不，倒也没有那么急。只是，我听闻北山军夜行百里，据说明日晚间就能抵达江南城下了！”
“最迟，明日一早，必须撤出城内。”
这会江南城人人自危，不少普通百姓都在拖家带口想要逃出到乡间去。
韩谷思索了片刻，若是北山军正常进城，他就不用再独自回北山府，见过吴刚叔叔，自然会派人护送他。
但是，怕就怕北山军抵达前，秦浩率先带军队进驻江南城。到时候，乱战将起，他若在城内暴露身份，定然会给吴刚叔叔攻城造成巨大麻烦。
韩谷一面思量该如何自处，一面告诉焦则，“我不需要，我不会离开此地。”
焦则以为他是不舍得离开薄止余，忙道：“这样。我明日清早走之前会再来一趟。这段时间，您可以和小少爷商量一下。他肯定不希望您出事。”
对面的公子露出清浅的笑容，但很快消失，
不过，那惊艳脱俗的姿容面貌深深印在焦则心底，一眼万年。在离开后，他还觉得有些不舍，忍不住频频回头。
他暗暗发誓，明天定要说服薄小少爷带着这位公子离开是非之地。如此姿容绝貌，沦落在这乱世之中，唯恐会成为祸事。
他甚至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带着对方回到乡下，带小少爷先天不足撒手人寰，那他是否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目送焦则离开后，韩谷在心里想。
那人平日散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个极为妥帖之人。
这种暗中的默默付出，让他倍感温暖，某种念头情不自禁在胸口酝酿，上楼之后，他想到回归北山之事迫在眉睫，不忍的在屋内踱步。
指尖在熟悉的物件上一一拂过，这里的一桌一椅，一枕一套，都是出自他之手。
韩谷又忍不住走到书房里，找到柜子里那副亲手为薄止余描绘的画像，放在桌上准备铺开。
余光瞥到李庆早上走前，留下的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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