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的总是不太一样。容貌更出众,眉眼之间的气势更阴郁又妍丽,若是不说话时,自有富贵少爷的颐气指使,但若是看向他。
那黑沉沉的眸子会不自觉温柔下来,恹恹的情绪会潋滟成柔和的光点,让再逼人的气质,也变作春天般的细雨绵绵。
韩谷凝神,胡乱猜测,自己看上了这张脸吗?
但他没好意思问,也不打算问,只简短的回应,“我挺好的。来金陵城快半个月。”
薄止余有些惊讶,“我也是在半个月前到了金陵。难道你一直跟着焦家,我竟把这事给忘了。若是记得,定早追上你了。”
说完,他忙将自己从红街老鸨那里打听到的事情讲给了韩谷。
在听到自己竟然是从京都大狱通过非正常手段逃出来的犯人,韩谷不由眉头轻蹙,薄唇抿的紧紧的。
幸好,京都城不允许进入,他没有贸然想着闯进去。
否则,若进入京都被抓去关回大牢里,他又不知道自己犯罪几何,万一被砍了头,岂不是永远都和......这人见不到了。
想到这,韩谷不由指尖一动,手不自觉向前挪了三寸。
薄止余没有多想,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然后将另一只手也覆盖上去,迟疑着说道:“那天晚上,我身中剧毒后,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他将系统的事情告诉韩谷。
关于异界来客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担心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薄止余暂时没有说,只解释了自己中毒之后,被一神秘的存在所救。
这个神秘存在名为系统。
据说,乃这个世间拥有神奇力量的存在,能够起死回生。
“那存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薄止余苦笑道:“希望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它......总之,我答应了以后要帮它做一件事,作为等价交换。”
他以为韩谷见过自己‘死相’,所以坦白的将起死回生的事拿出来说。
那些糟心又混乱的夜晚,无数画面碎片在眼前浮现。
实际上,倍感心虚的他没察觉到对面的韩谷比他还要迷茫,那一晚的情感宣泄,两个人都没有能够真实‘感受’到。
韩谷盯了薄止余一会,没有说话,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求求你。”
原本,他只是觉得因为战乱的缘故,两人才会走散。现在看来那晚应该另有隐情。
一幕褪去衣衫,颤抖委身求爱的画面,如闪电般从脑海中一闪而逝。韩谷蜷缩起手指,耳后发热,喉中也寸寸发痒起来。
他决定将失忆的事暂且瞒下。
至少,目前他还不好意思面对以前尴尬的往事,一个痴缠外室什么的,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再者,自从与薄止余碰面,韩谷发觉他的脑海已然比以往清晰许多,偶尔会有碎片般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自然而然的忆起一些东西。
比如,大雪纷飞。
他将自己颤抖的送上......
韩谷呼吸顿了顿,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了。
关于系统之说,他接受良好,对薄止余表达了高度信任,一点也没有为这类鬼神似的言论而有所异样。
薄止余有些不放心,“你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他接着又说道:“还有,那天晚上我说错了话,你别当真。”
“......”韩谷抬眼,“倘若,我当真了呢?”
薄止余闭上了嘴。
这是在为他的玩笑话置气?平日里从未见过韩谷有情绪化的时候,想来他当时所说的混账话也确实过分了些。
什么遗产留给对方,让对方再找个好男人什么的。
他没有继续犹豫下去,凑到韩谷跟前来,面前的美人散发着清凉的气息,那张清丽的脸庞,纯黑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被这样一双眼眸望着,薄止余已经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了。
他不由笑道:“看来现下境遇可是换过来了。韩公子,韩少爷。”他清了清嗓子,妍丽精致的脸上挂上可怜兮兮似的笑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妨优先考虑我看看,眼下我健康又年轻,养一个绝对不让你吃亏。”
韩谷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失神。
“俗话说新不如旧,别让我流落街头,无人可亲......好不好?”薄止余竭力将两个人关系落实,至于之前什么来去自由全部不作数。
他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在对方脸上一触即离,随后,那清丽出尘的脸颊不假思索的往前凑了凑。
薄止余讶然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勾唇噙笑,“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他展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将人拥住,然后从怀里摩挲半天,将那枚在街头购得的玉炔摸出来,塞到韩谷手里,口中自得又开心的讲述着自己慧眼识珠的事迹。
韩谷还有些失神和迟钝,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用余光去看薄止余,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
——所以刚刚,是他们以前的相处方式吗?
他不怎么确定的想,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但心底有种声音让他决定跟随自己的心。于是,他伸出手,同样回抱了过去。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薄止余的双臂环抱着他的腰身,而韩谷则紧抱着他的脊背,独属于对方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让这一刻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转。
......
失忆后的韩谷如同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璞玉,随心而为,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和障碍,心思全然放在情感牵系之上,真实的可爱。
虽然薄止余不知缘由,但也察觉到对方的转变。
初见时,身负阴霾的高岭之花,如今向阳而来,依旧洁白清丽,但纯粹柔软的花瓣之上隐隐泛着牵动心魄的粉意。
李庆和吴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薄止余将他们所购置的东西拿进屋,清点了一番,然后抬起头,露出在烛光照耀下异常显眼的红肿唇瓣,和微带压痕的脖颈等各处。
像是和谁在床上狠狠的翻滚过一般。
看着他这个模样,吴江脸色一言难尽,差点将手里的被单扣烂,不过,这放在薄止余眼里还以为是他脸皮薄。
“......”薄止余清了清嗓子,“理解一下。”他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小别胜新婚。”
韩谷在外屋灶房取碗筷,不在此处。
吴江转头,深吸一口气。
李庆:“理解理解。少爷,烧鸡烧鹅,还有杏花村,齐活了。你们晚上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去京——”
韩谷从外面进来,将碗筷放在桌上,薄止余连忙伸手去接着,他笑嘻嘻的给剩下的人分筷子分碗,和韩谷一同收拾,俨然一对主人家的姿态。
“先吃饭,吃饱了再商量之后的事情。”
饭桌上。
李庆嘴又碎又长,根本停不下来,“太心机了。少爷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一路跟着去北京,老爷还有大少爷每天都在宣传他们在江南城做的好事。那些粮食明明是您的功劳。转头却成了他们的。大少爷明明看不起那些北朝的泥腿子,暗地里骂人家胸大无脑。”
“面上却笑呵呵的,到哪都称兄道弟。”他将筷子再空中一甩一甩,吴江皱眉看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坐到了另一边。
薄止余无语,胸大无脑?这是形容军旅之人的吗?
不过......他喝了杯杏花村,看了一眼对面的吴江,北方人身材高大壮硕,大都有胡人血脉,那个部位确实会长的比较突出一点。
薄家在北朝的境遇比原著里好上太多了,按照系统提供的那本方雅视角的小说,薄府众人除了薄止易没有一个逃出那场大火,全都在其中挫骨扬灰。
如今,薄止余听着李庆讲述薄父在北朝的一系列生龙活虎的行动部署,心中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薄父没有逝世,想来薄止易和方雅也无法在患难中度过原文剧情里那段打满马赛克的时光。
看来,薄家那边依然活色生香,充满乐趣。
薄止余心想,曹母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办法离开薄府,这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李庆还在说,“北山王,咳咳,北山帝在我们到北京后,原本要召见家主和主母,但好像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拖延着。”
薄止余若有所思,“北山帝身体这么差吗?没听说过他之前在战场上有落下病根啊。”
他看了眼吴江。
对面吴江神色不动,显然没有要作答的意思。
李庆道:“说不定是当了王爷之后,把身子亏空了。听说他就一个儿子,还是十几年前都的,到后面再也没生过......”
吴江忍不住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薄止余摸了一下脸颊,示意李庆换个话题。
李庆想了想,道:“大少爷一路招摇过市,将献城的功劳都盖在了他头上。”
桌上有一道卷饼加肉很符合韩谷的口味,他连吃了三个,此时舌尖抵着食物的滋味,微微垂下眼,似是无意插话,“北朝没有聪明人看出来吗?”
吴江:“......”
太子,自家人不揭自家短。
李庆道:“韩公子说的是,一路居然没有一个人戳破大少爷,明明南朝的布告都说了。首罪,咳咳咳,我是说献城首功,乃我家小少爷是也。”
薄止余笑了笑,他给韩谷又卷了一个,然后给自己也卷了一个,“京都也不见得知道情况。其实当时城墙上的守军都不想打这场战。你少爷我捡着的功劳而已。嗯,至于抢功劳么,无妨,你吴大哥在这。抢不走。”
唔。
这卷饼里的烧鹅酱吃起来有点北京烤鸭的滋味,确实不错。
“尝尝?”薄止余顺手给韩谷倒了杯杏花村。
韩谷迟疑了一下,摇头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喝不得酒,很可能喝了酒后身子会变得不受他控制。
薄止余有些遗憾,韩谷一看就是那种喝酒会上脸的样子,清丽的脸上染上红霞,定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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