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欲心脏微跳，迟疑地走进了公皙竹有关于那名女子的记忆。
那女子此时正值年少，衣服上沾了大块泥巴，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她的周围围着一群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白欲微微有些诧异，这样的画面他再熟悉不过。明显那一群孩子是在欺负那女孩。
“丑八怪！”
“不仅丑还是个哑巴！”
“家族怎么会出个你这样的人，我要是你早就去寻死了，才不在这里碍别人的眼！”
“真是给家族丢脸！”
只见那群孩子对着少女指指点点，言语中尽是鄙夷和不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垃圾。
白欲目光落到那女子的脸上，只见她面目全非，脸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样子可能是经历了火灾，毁了容。
少女杏眸中泛着泪花，慌张地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到。
那群孩子见她这样，便变本加厉了，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一边拽还一边嚷嚷着解释她这样烧毁的脸有多么让人恶心。
白欲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虽然他不喜欢这人，但看着别人这受这样的屈辱，他心中也会不快。
半晌，那群孩子嘲笑够了，留下了那女子独自一人。
她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独自走进一个没什么人巷子，巷子看样子是废弃很久了，周围还堆了许多杂物。
女孩停下了脚步，在那一堆杂物中，她的眼睛盯上了一把生锈的刀。片刻，她走过去拿起了那把刀，两眼一闭，猛地就要将刀插进自己的身体。
公皙竹恰巧经过，迅速在女孩身后，抓住了女孩的手腕。
“这刀可杀不死人。”公皙竹淡淡开口，垂眸看向女孩。
女孩转身，在看到公皙竹样貌的时候明显有几分愣神，随后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脸，慌慌张张又拿袖子捂上了自己的脸。
公皙竹敏锐捕捉到了女孩的举动，淡声问：“因为脸上的烧伤？”
女孩不说话默认了这件事，她低头咬了咬牙，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公皙竹有几分犹豫。他想起来妖丹有让人重焕容颜的能力，而他又正好有白欲的妖丹……
公皙竹安慰了女孩几句，但女孩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那样子就是只要公皙竹一走，她就立马要找别的法子寻死。
他叹了口气，袖中的手摩挲着装着白欲妖丹的瓷瓶，考虑要不要把它给了这女孩。
因为这妖丹现在于他于白欲都没有任何用处。
最后，公皙竹还是将妖丹给了那女孩，告诉她将里面的东西带在身上可以帮她将容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女孩半信半疑，接过瓷瓶，眼眸中终于有了些光亮。
看着女孩不像要再次寻死的样子，公皙竹便转身要离开了。女孩在公皙竹离开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是个哑巴，焦急地在公皙竹的袖口上用手指划拉着几个字。
公皙竹勉强认出了两个，是“名字”，女孩是在问他的名字。
公皙竹垂了垂眸子，淡声道：“白欲。”
知道了名字后，女孩便放开的公皙竹，公皙竹也就离开了。
那女孩和公皙竹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关系。白欲站在角落看完了全部的过程，他明白公皙竹不是为了女孩而剜他妖丹，是在剜了妖丹后恰巧就碰到了这个女孩。
但是……白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公皙竹终究是没那么在意他。
然后便是几年后了，他和公皙竹的第一次交战，被公皙竹打得惨不忍睹，最终被关进了公皙竹家的锁妖塔。
只见昏暗的环境下，他被粗重的铁链锁着，满身血痕，铁链的另一边连着的是一块巨石。
他的脚下是公皙竹亲自布下的阵法。
白欲定定地看着那时的自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时的他给人的感觉是多么阴冷。
头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自己，他只觉得那个人眼中的恨意完全掩盖不住，就像是个丧心病狂的亡命徒。
他看到公皙竹侧身站在一颗石柱后面，眸色复杂地看着被锁在那里的自己，单手掐诀，将阵法的束缚稍稍减弱了些，而后就马上离开了。
白欲神色微怔，公皙竹不可能不知道，他减弱的那部分阵法已经足够他逃出去了。
他当时以为是公皙竹自己大意，所以才给了他脱逃的机会……
公皙竹……
白欲咬牙，跟在了公皙竹身后。
从锁妖塔一直跟到了公皙竹自己的卧房，这段时间在加上最多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那时的他就会完美地逃出公皙家。
公皙竹回了房间后，神情淡然，悠哉地坐在桌前喝茶看书，他没有因为自己刚刚放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妖而愧疚。
半晌，公皙竹突然咳了起来，他用帕子捂上了口，放下来时，只见上面是大片鲜红血迹。
公皙竹看着帕子上的血迹，眸色明显愣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悄悄将帕子扔掉了。
白欲微微蹙眉，看公皙竹那样子，当时和自己交战，他也该是受了重伤……只不过公皙竹表现的太自若，将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
等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老家主突然带着一群手下，闯进了公皙竹住的院子。
老家主是个年仅五十的老人，但因为常年练武，纵使年纪大，但威严依旧，一双凛然的剑眉不怒自威。
老家主朝手下使了个颜色，手下会意，一脚踹开了公皙竹的房门。
公皙竹此时还端着茶，房门被踹开的一瞬间，他也猛得抬了眼眸，对视上老家主的眼神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将手中的茶喝了下去。
老家主见他这般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怒气四溢，厉声道：“白欲跑了！”
公皙竹抬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所以呢？叔叔不带着手下人去追，怎么反而找到我这里来了？”
老家主道：“别给我装糊涂，你亲自布的阵法，那妖又受了重伤，怎么会那么容易逃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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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除妖师X九尾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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