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气氛严肃。
主座上的男人手不断颤抖着,他手中的毛笔被掰成两段,声音清脆在大殿回荡。
“傅桉!”他瞪着眼睛。
“你敢!!”
声音在屋子里来回撞,在四周回旋,最终被风吹散。
傅桉起身,他脚步不急,慢悠悠的走到主座前,他手点在桌面,弯腰俯身,凑近圣上。
“陛下,明明可以安安分分坐好你的位置,偏偏就是听信奸臣言论。”
“真当这朝中就没有明眼人?”
他勾起唇角,随即转身,背影挺拔。
“陛下,温世子已经被关一日,该思过的地方定已经思考清楚,以后定不会顶撞陛下。”
下人打开大门,傅桉左脚迈出,突然顿住,“人就先接回去了。”
门合上。
大殿里不断响起劈里啪啦的声音,奏折摔在地上,怒吼声被硬生生封存在小小的宫殿之中。
世界安静,雨水滴答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荡开。
靴子踩进水洼中,天蒙蒙亮,仿佛是一场战争宣告结束。
夜色笼罩在半空,靴子还在地面的声音在地牢里不断回响。
傅桉思绪清明,他自知这夜晚不该平静,他行事如此张狂,陛下自然是留不得他了。
今日可以随意寻个由头拿了温府,他是自然也会将自己设计在内。
或许是朝代的天该变了。
*
新州六年,科考选拔出状元郎,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一日看尽长安花。
上门求亲的已经到踏破门槛的地步,皆遭到了状元郎的拒绝。
对方声称已经有心爱之人。
状元郎受封当日,摆酒做宴,大红灯笼挂在新分府邸门口,来往络绎不绝。
接讨一杯酒,蹭蹭这福气。
当日夜里,洛易禾喝的醉醺醺,被府里下人扶进主屋时,隐隐约约之间,看见门口站着一高大人影。
背着身,听见脚步后回头。
眉目似箭,手握长剑。
“温浮舟呢?”
话落,天下惊雷。
洛易禾怎么也没有料到对方会找上门来,一步步靠近,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顾祐南眼下一片乌黑。
他将手中的长剑对着洛易禾的脖颈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他声音冷硬。
“人你藏哪里去了?”
四下前来讨喜酒的官员皆惊慌失措,有人开口高喝:“顾将军!你当真是疯了!!”
“他可是朝廷命官!”
话落,随着雨点砸下,顾祐南声音在雨中扩散,他面无表情,手在微微的颤抖。
他此时此刻真的很希望在洛易禾嘴里听见温浮舟的消息,哪怕仅仅只是威胁。
三皇子劝了好多些日子,他想尽办法告诉顾祐南冲进朝廷命官的府里可是要杀头的。
对方就行尸走肉一般的坐在一边,声音很轻,也很空。
“是我一直犹犹豫豫…所以,他厌烦了吗?”
“我本就不通情事,或许他再领我一段日子,他就不必受这么多罪…”
在三皇子的几番劝导下,他忍了几天,最终还是冲来了洛易禾新搬的府上。
还有很多账,他们都没有算。
雨点细细密密的砸在身上,顾祐南眼圈通红,他冷笑一声。
“朝廷命官?他算得了什么朝廷命官?”
他的剑几乎不受控制的戳在洛易禾的喉咙处,划出一道血痕,有细细密密的血水渗出。
被雨水冲刷。
雷声敲响在耳边,震耳欲聋,洛易禾瘫坐在地上,他眼圈也跟着红起来,轻轻咳嗽几声。
他接道。
“南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同温世子无冤无仇,为何他会在我手上?我又以什么本事从宫中的大牢将人带走?”
他说的悲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让任何人看了,也只会觉得顾祐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曾经是他一手将洛易禾带起来的,现下又刀剑相向,让旁人愈发看不清故事的走向。
顾祐南抿唇,他冷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也不需要仰仗于我,何必还装作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入狱,你也有一半的功劳。”
“我会有什么错?在当时当下的局势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陛下要整治温家,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更没有任何的势力,若不从中周旋,我们也要白白搭上一条命!”
“届时,温世子自有贵人相助,那我们呢?全部都成为你们权贵之间的牺牲品?”
“温世子全身而退,我们就活该葬送掉自己的一生?”
洛易禾吼出声,在这些日子里,他也常常在懊悔,温浮舟不知去向,就是被陛下偷偷做掉,便谁也不知。
他每日每夜里都在做梦,梦见科举考试那天,陛下的脸,温浮舟的脸,他自然很清楚,所有人都不会怪他在此时选择同陛下一个立场。
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就是因为他在温浮舟面前放下的狠话,他说“顾祐南不会回来救你的,我等着你求我的那天。”
他暗自里给顾祐南使了绊子,导致营救不及时,他想过很多,陷入某种死循环。
为什么他没能早点去救温浮舟?为什么他要阻止顾祐南去救他?
明明事情已经十万火急,陛下眼里容不得温家,可在当时那一刻,他只想着,在温浮舟跌入谷底无人营救时,他可以伸出援手。
那时,温浮舟该有多依赖他。
他将所有都算好,温浮舟会变得全心全意依赖他,他还顺带着铲除了顾祐南,又坐上了状元郎的宝座。
他该是人生赢家的!
可偏偏,他算漏了,他将所有人都围绕到局里,唯独忽视了温浮舟。
此时此刻他才清楚的察觉到,温浮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没有资格去操控他的人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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