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柒略过季郁清的身体，伸胳膊过去接了过来，说：“歌声出现的前后，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时期？这歌声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吧？是谁的恶作剧？还是报复社会？”
“这个我倒还没问呢。”小张摇头说：“这些八卦大妈们应该能问出来点什么，我去让人问问。”
“我一起跟着过去吧？”
她不想要呆在这里了，和季郁清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点尴尬。
孟晚柒说着就想要下车，却被季郁清一把按下来。
“怎么？你也想要去让人家给你介绍对象？小张，你说说，刚刚有几个人说要给你介绍对象？”
小张一愣，说：“……三四个吧？”
“听见了吗？”季郁清瞥了孟晚柒一眼说：“你要是去的话就是这个下场，像你这种小姑娘可抢手了。”
孟晚柒：“……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小张用一种“你俩有情况”的表情盯了两秒之后，默默地走开了。
季郁清把车窗升上，说：“你觉得，人在什么情况之下有可能会报复社会嗯？”
“反社会型人格才会报复社会，一般的人在激动情况之下做出那种行为，可能再过没多久就会觉得有负罪感，从而停止这种行为，但是从第一次到现在，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消失，足以可见，这人就是十足的反社会型人格。”
“你会心理侧写吗？”
“……不谈擅长，但是我可以试试。”
“那你试试吧，我想要看看，以我的办案经验推测出来的可能性，与你的心理侧写相差多少。”
孟晚柒知道刑.警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使用心理侧写这种方式，他们传统的刑.警查案最讲究的就是证据，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任凭心理学方面把这个人研究出花儿来了，哪怕最后的结果也是**不离十，但是他们依旧坚守考证据办事。
像季郁清这种这种问起这种的，还是很少的。
“男，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身材不会很高大，有正经的职业，很有可能在旁边的眼中，还是个老好人，身边可能有亲人在非正常情况之下离世，给这个人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而且他的成长环境可能也不是高素质，很有可能是扭曲的。”
“你怎么确定是个男的？歌声不是女的吗？”
“你想知道？那你就先说说你的答案吧？”孟晚柒有些好笑地回：“总不能只听别人的答案吧？”
季郁清笑着吐槽了一句小气，然后就说：“我和你的答案差不多，但是我觉得和这个案子相关的，可能是个女人。”
“就因为歌声是个女人的？”
“男人也可以模仿出女人的声音，或者这缺德玩意直接放录音之类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情况……和女人有关。”
孟晚柒深呼吸一口气，想了很久也没有办法理解她的答案是从何而来的。
“你说说，为什么？”
“直觉。”
到这个时候，她却要靠直觉了。
孟晚柒刚想要吐槽，就听见季郁清说：“有太多的老刑.警也会像我这样，凭借自己的主管直觉来办案，但是这样太有可能会犯错了，所以这些话一般只能藏在心里面，在你们看来，我们这些顽固的刑.警们只看证据，有些很显而易见的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却没有没有证据而没有办法正法很窝囊是吗？我们也觉得很窝囊，但是那规矩，不单单是给办案章程的规矩，也是给我们的规矩……”
曾经，季郁清的一位恩师，就是在办案的时候，加入了太多的主管思想，从而导致一错再错，最后永远没有回头之路了。
这也是警.察遇见了和自己相关的案子，必须要避嫌的理由。
连那么厉害的人最终都没有办法逃脱这一个魔咒，季郁清也必须严格要求自己，所以孟晚柒的这些话，她听听可以，就当做是给自己另一种思考的方法了，但是万万不可以当做第一想法。
半个小时之后，小张回来了，他把刚刚打听过来的消息都列了简单的提纲，孟晚柒看了一眼，大多数都是谁家闺女结婚了，谁家离婚了，谁家抓了小三，谁家打架了之类的事情，单单看过去，真的没有办法和“女鬼唱歌”联系起来。
没有办法，季郁清只能在这里等到晚上，看看到时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不太巧，一入了夜这边就下雨了，雨幕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到时候就算是有歌声，只怕也听不清楚了。
孟晚柒捧着泡面吃的正香呢，突然季郁清就伸手过来压住了她吸面的动作。
她一顿，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后，好像真的有缥缈的歌声悠扬而至。
起初只是咿咿呀呀的，后来渐渐听得清楚了。
不是中文，像是哼唱，歌词却无法分辨，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又像是在你的耳边轻轻呢喃，分不清楚究竟是哪个方位。
在雨里，歌声似乎浸上了更多的悲伤。
连孟晚柒都不禁沉溺在歌声里，目光空了起来。
“出发！找到声音的来源！”
季郁清的命令刚对着对讲机喊完，歌声就结束了，戛然而止。
孟晚柒猛然清醒过来，捂住了头，说：“不用了，你们找不到她了，至少今晚是找不到了。”
“怎么可能！”
“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
季郁清疑惑地回头看她，问：“你知道？”
“名字是《夜莺之歌》。”
“夜莺？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这是二十世纪初，俄国歌剧作家特拉文斯基写得3幕歌剧，情取与安徒生的童话。”
“……讲述的是什么？”
季郁清隐隐觉得孟晚柒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会对这个案子有帮助，而且现在歌声已经消失了，雨还这么大，听一听也可以。
“一只来自远方的夜莺飞入了一位明君皇帝的宫中，为他歌唱，他的歌声让所有听见的人都感动得落泪，一个小国家为了讨好这位皇帝，也送来了一只机械夜莺，同样会唱歌，不过唱得没有真夜莺好，真夜莺得知皇帝收下了机械夜莺之后就飞走了。后来皇帝卧病不起，机械夜莺不断地唱歌希望能让他好起来，但是死神还是如约而至，收走了国王的权杖，王冠，国家，就差他的生命……国王临死前，唯一怀念地就是真夜莺的歌声，到那一刻他才明白，真夜莺是多少机械夜莺都无法取代的。”
季郁清听到这里，问了一句：“故事到这里来就结束了？”
“不是，后来国王就和死神许愿说，如果能够再次听到真夜莺的歌声，愿意直接去死，后来夜莺真的来了，它的歌声不光让皇帝好转，还迷住了死神，夜莺趁机夺回了皇帝的权杖和王冠，死神没有办法带走国王的生命了，只好常伴国王左右，没人知道他是想等着国王的生命，还是要趁机听一听夜莺的歌声。”
到这里才算是真的完了。
季郁清说：“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生命中的美好是抓不住的，只能等缘分？”
“不，在我看来，美好和噩梦，会永远相伴国王左右，在我们听来很恐怖的歌声，觉得‘夜莺’或许是在报复社会，但或许，那只是它痛苦的哀嚎呢？”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死神和夜莺一样。
季郁清沉默了，像是在想什么。
而孟晚柒坐了一天，腰酸背痛，于是把座椅往后面调，希望可以好好休息。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曾经在学姐的书架上看过关于这个歌剧的文章，她给我说过，由于不是什么热门的歌剧，所以听的人不多，我当时也是觉得有意思才缠着她给我讲了一下。”
“你学姐？就是上次酒吧里面的那个Alpha吗？”
“是啊，梁雨鱼，很好的一个人。”
好到连闺蜜都想要主动出击了！
孟晚柒想着陈若颖那丫头和自己说话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她的这个笑容，落在季郁清的眼中，就是因为学姐而笑。
换言之——她喜欢梁雨鱼。
这个发现让季郁清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很不好了，直接对着对讲机里面说：“所有人准备！今天必须找到‘夜莺’，抓住它！”
说完，她自己也带上雨衣的帽子，下了车，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孟晚柒从她刚刚的语气可以听的出来，她似乎是……有些生气？
但是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又无法确定。
扭头看着车窗，从这里已经看不到两米开外的东西了，几乎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了，也不知道这种暴雨，能够找到些什么东西。
孟晚柒不知道，但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夜莺’，似乎就在别人没有发现的地方，痛苦地哀嚎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孟晚柒接到了季郁清的电话。
她说：“你来，雨水从池塘里面冲出来一具尸体。”
孟晚柒：就很突然，来活了
不是查扰民歌声小案吗？我还在休沐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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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莺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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