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哇!我只是个经理而已,说白了就是帮集团总部向这栋楼里面的员工们传达命令而已,什么尸体什么杀人犯,哎呦想都不敢想哇!”
四十多岁的经理蒜头鼻上架着一副黑色验框眼镜,将他的吊梢三角眼衬托得更加引人注意,里头的慌张和无辜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季郁清最讨厌和这种社会老油条打交道,自认为有几分圆滑,就可以在审讯的时候和警.察浑水摸鱼了。
“阿sir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哇!”
“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季郁清重重拍了桌子,把对方吓得一嘚瑟,“我告诉你,这里是警局,知道什么回答什么!再避重就轻就告你妨碍公务!”
说完后,季郁清把“重任”交给了同事,想着自己去法医处看看进展如何,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了孟晚柒抱着双臂站在走廊对面。
“没想到,精英刑.警也会用这种方式来恐吓证人啊?就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吗?”
“他是不是证人还不知道呢,”季郁清背过手指了指后面的门说:“再说,你看他那样要是真看见凶手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对了,尸体有结果了吗?”
孟晚柒摇头一笑,说:“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病理报告和DNA还在做,出来了让人给你送来。”
季郁清接过她的文件,低头一边翻看一边说:“法医科那边的人用着还顺手吧?”
“同事罢了,没有什么顺手不顺手的。”孟晚柒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那你可小心点,那边可没有几个正常人。”
“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季郁清一声好奇地问话打断:“她都四十多了?我以为顶多三十来岁呢。”
“难为您在电梯里面尸体满脸血的时候还能看出来这些细节。”短暂的无语之后,孟晚柒指着文件后面说:“不光年龄比看起来大,根据盆骨来判断,还是生过孩子的,技侦科那边估计很快就把身份信息拿过来了。”
话音刚落,走廊另一边就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女警,手里面还举着文件夹,“找到了,身份确认了,也已经通知家属了。”
这个omega女警看着很年轻,短头发齐刘海,眼睛大大的像颗葡萄一样,很是可爱,但身高估计刚刚过一米六线,和孟晚柒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我说大黄,你这体能不行啊,从技侦科到这边才几步路,就喘成这个样子了?”季郁清伸手搭在她头上笑着说:“不如你和我交学费?我教你怎么过体能?”
“去你的!”黄警.官一脸愤怒地甩开她的手,气冲冲地说:“别叫我大黄,跟狗的名字一样,还有,我已经考到编制了,现在是靠脑子吃饭的内勤网警,不要用你们刑.警的要求来要求我。”
吼完之后,她目光触及到了孟晚柒,微微顿了顿,点下头当做打招呼。
孟晚柒也打招呼,还没说下一句呢,小黄警.官就转身跑走了,弄得孟晚柒下半句话堵在嗓子眼里,憋得很是尴尬。
直觉告诉她,这个omega女孩似乎喜欢季郁清?
没想到,季郁清还倒打一耙,“你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我才刚来,何德何能啊!”孟晚柒冷冷哼了一句,拍拍文件示意她认真看,随机转身离开了。
回到法医处,孟晚柒低头整理文件。
这才没来两天,法医处就没有闲过,案件一个接一个的。
“孟法医,明天下班有空吗?我们想请你吃个饭,当做接风洗尘的嘛!”一个女助手凑到前面来,笑得好像别有用意。
“不用了,咱们认真工作就好了,大家好好配合。”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让助手脸色有些尴尬,好在她也算个懂眼色的,说了两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揪着两个期待满满的同事离开办公室。
孟晚柒见状,只得摇头了。
她最见不得别人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倒放在这些“歪门邪道”上。
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无奈地接通。
“沈丽霞女士,您一天打三通电话的目的都相同,希望这一次您说点不一样的。”
“很抱歉孟晚柒女士,你老母亲我这一次的目的还是一样的!”电话那边母亲的声音透着焦躁,“你和那个小季处得怎么样啊?你都快三十了,别那么挑了行不行,她各方面可都不差的。”
“什么叫做‘快三十’了?我才二十六岁而已,还有我和季郁清没有处呢,现在就是普通同事,你们这些家长能不能不要再赶鸭子上架了?”
“我跟你说,我打听过了,季郁清在你们市局刑侦大队那边异性缘可不差的,要是她被别人勾搭走了,这么好的人选,你哭都来不及呢!”
按道理,孟晚柒本来应该立刻反驳,不能输给沈丽霞女士一次,可是她听见这些话之后,脑子里面却鬼使神差地出现了黄警.官那张脸,一瞬间没有嘴贫的心情了。
“行了我忙呢,不和你说了,挂了啊!”
那边的咆哮声随着孟晚柒挂断电话的动作戛然而止,耳边终于清静了,但是心里面却不是很清静。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季郁清的相亲对象,不能狭隘地把人家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不许别人染指,但是那个黄警.官和季郁清的关系似乎真的不一般。
——嗯,只是好奇罢了。
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之后,孟晚柒拿着饭卡去了食堂,罕见地和助手们坐到了一起。
起初这几个人还是受宠若惊呢,不过看孟晚柒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自己聊自己的了。
突然,孟晚柒见到季郁清和黄警.官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过来了,她们熟练地买好自己常吃的饭菜,找了个安静地角落面对面坐着吃饭。
助理小乔注意到孟晚柒的眼神,顺着看了两眼,那眼神好像是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黄榕最近换发型了,之前的长头发看着可文静了。”
“黄榕?”孟晚柒抬头疑惑,原来这个人叫黄榕吗?
“对啊,她和季队长差一届,但是之前在警校的时候关系就挺不错的,之前还有人说她俩会谈呢。”
孟晚柒点点头,低头不说话了。
小乔却在这个时候把话题弄到她的身上去了,“孟法医,你是哪一届的?”
“我不是公安院校的,就是普通医科大学,现在的职业是后来考的。”
“那你的能力肯定不错,你是哪个学校的。”
孟晚柒犹豫了一下,说:“外省,A大。”
“我草!”另一个人惊呼一声,“公安院校只要政审能过,身高和分数能达到要求就能上,你这……您那个学校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分数都要六百八以上吧?”
“嗯,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说完,孟晚柒端着盘子走了,但其实她的饭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不知是被什么影响了心情。
小乔又和其他人说:“孟法医这是咋了……好难相处哦!”
“住口!”另一个戴眼镜的助手小梁无比严肃的说:“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偶像,不许你背后说我偶像!”
“你欠打吧你!”小乔直接就支棱起来了!
最后一个话少的同事默默劝架,三个人关系也是如铁桶一般牢固。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季郁清就找来了。
“死者陆月兰的儿子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让我看做什么?”
“总觉得……”季郁清犹豫片刻,说:“他不太正常,需要你看看他是不是身体或者精神方面有什么隐疾。”
说到正事,孟晚柒听话得很,直接揪着季郁清到了审讯地方。
隔着单向玻璃,她看到了陆月兰的儿子,陆明华。
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左手拿着小喷壶,右手捏着叠得板正的纸巾正在擦面前那张“饱经风霜”的桌子。
这张桌子被无数个情绪激动的嫌疑犯用门牙花子生啃,也被无数个凄凄惨惨切切的证人或家属用眼泪浸泡过,从陆明华的表情来看,他嫌弃得快要受不了了。
孟晚柒侧过身子对季郁清说:“他有洁癖,已经快要影响生活了,一般有这种病症的人,大多数心理方面也有点问题的。”
季郁清目不转睛地说:“还有更离谱的,接着看。”
“陆明华,你已经擦了好几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有权利怀疑你干扰机关工作。”
里面的民警一说话,陆明华的动作就停住了,随后他整整齐齐地将自己东西收入口袋,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下的大腿上。
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是手背上还是鼓起了青筋,腮帮子都发紧,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崩溃一样。
孟晚柒拍了拍季郁清说:“把他带到我办公室那边去吧,或许消毒水的气味会让他安心点,方便你们问话。”
季郁清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淡定地点点头,用对讲耳机交代了民警,然后带着孟晚柒回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孟晚柒还在认真地想——我是不是被她算计了?
这家伙一开始是不是就是打的我办公室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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