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竹一触即走,依照自己浅薄的知识,精准地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趁着没有哗啦啦落下更多,她缩手撤退:“能帮我拿下先前用过的膏药吗?我一并放到行李箱里了。”
她回头询问。
苏长柒没有答话。
他拼尽全力,往外推开几步,苍白大手压住口鼻。像是大吸了一口气,闷在胸口,无论如何吐不出来。
“阿七?”叶沁竹轻声询问。
“怎么了?”
她也顾不得伤口,下床朝他走去。
“别过来。”苏长柒艰难开口,“后退。”
叶沁竹听话地停下脚步,苏长柒颤抖合眼,抬指朝她的方向点了点,几乎强硬地去掉她手心的所有血迹。
他没有刻意放轻动作,叶沁竹掌心一痛,忍不住倒抽冷气。抬手仔细看,手心只剩下个小洞。苏长柒擦去血迹后,正有红液持续不断往外渗。
“堵住……别让我看到,你的血。”直到再看不见叶沁竹手上淌血后,苏长柒方才轻松了些。
叶沁竹茫然:“好……”
嘴上答应,动作不停,迅速按住伤口。直到再没有血水沁出,她才怯怯转头:“我,可以过来了吗?”
苏长柒忍住强烈的不适,轻轻点头。
“床单上的血呢?”叶沁竹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需要处理吗?”
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怕血,怕我的血。”
叶沁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的血还能成为特例。它除了画符,居然还有别的用途。苏长柒昨日面对地上的尸体,以及从自己身上溅下的血,都没有异样。
如今这副模样,显然是她的问题。
苏长柒闭眼,摇头:“不用。”
他忍得住。
只有切实看到,从她身上流出的温热鲜血时,他才会被强烈的渴望占满。
有声音在体内叫嚣。
上前。上前。
捧起她的手。
苏长柒很清楚,这是蛊虫和身体求存的本能作祟,而非他真实的想法。
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打算,哪里需要援助。
确定放弃销毁灵骨,留在浮灵教后,他只消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离死期越来越近,便是极大的满足。
叶沁竹用软被把血渍捂得严严实实,急匆匆把折椅搬过来,伸出无伤的右手,搀住苏长柒,把他往靠椅上引。
“来这边。”她的声音很轻,撑着他坐下。
苏长柒紧紧咬着薄唇,呼吸凌乱,鸦青色的纤长睫羽乱颤。腰背紧绷,无声弯俯,他忍得太过辛苦,连带眼尾都飘荡鲜艳绯色。
叶沁竹小声哄他:“放松,睡下去。”
等他逐渐恢复平静,叶沁竹矮下身,右手前探,搭在他手背上,无措又小心:“对不起,没事了,我下次会注意。”
苏长柒低眸看她,喉结艰难上下滚动。迎上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身体前倾,食指抵上叶沁竹嘴唇。
“来了。”他传音与她。
叶沁竹的声音一下子湮灭,她定定地瞧着他,眼底变了神采,樱唇开合。
阿七,能不能帮我个忙?
苏长柒看懂她的唇语,黝黑的瞳孔流露疑惑。
我想威慑一下那伙人,需要,您的一点点帮助。叶沁竹张嘴,无声道。
门扉打开的声音。
林翎:“管事,请往里走,圣女与灵子就在前方。”
女人拉得很长的声调:“这次是怎么回事?前几任丫头早就前来迎接,这轮圣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居然还不来见我?”
“还好我今天心情好,只是来看她是不是个雏儿,不然非给她下马威不可。”
林翎:“管事休要这么说,小心神灵惩罚。”
提到神明,女管事冷哼一声。
管事曾经和大多数一样,虔诚地信仰过神灵。
但现在,神?是什么?
山高水远,就算神灵真实存在,也被一任任献祭的妙龄少女迷花了眼,视线又怎会落到这座狭小的行宫上?
二人带着身后连串低眉顺眼的侍从,来到外间,管事开门,看到里间的景象。
白衣圣女姿容素雅,半跪在地上,关切地握着男子的手。另只手背在身后,像在行奇怪的礼节,又像是在许诺什么。
察觉到身边护法瞬时屏住呼吸,管事不满地开口:“这次选的灵子,看上去身体不太好啊。”
“真的能伺候好圣女么?”她嘲弄道,“昨夜该不会昏过去,无法行事吧?”
叶沁竹回头:“你是谁?”
“行宫的掌事。”管事自我介绍,“每一任圣女到此后,都由我接待。”
“什么?”少女的声音扬了起来,“你有那么多旧主。”
说着,目光充满了嫌弃:“侍奉那么多主人,居然从未想过长久陪伴,没见过这么朝秦暮楚的仆从。咦,你们懂这个词吗?”
管事:“?”
她震惊,都到行宫了,眼前的人还不明白圣女究竟是干什么的吗?居然如此嚣张。
管事:“圣女……”
“告诉我,你们明白这个词吗?”叶沁竹站起身,双手环抱,视线不客气地上下扫视。
她过于的强势,气焰上甚至压了管事一头。
管事心里怒骂,嘴上老老实实回答:“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圣女的语气有些俏皮,她弯起唇角,逗耗子般。
“这是昨晚,神灵大人教给我的。”
什么?
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管事:“圣女,此事不得开玩笑。”
叶沁竹眉眼一沉:“开玩笑?”
神灵到底是邪宗胡乱编撰的事物,还是真实存在,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它所代表的威慑,能被叶沁竹取来使用。圣女献祭的过程中,神灵不会参与,也代表不会出来澄清她的真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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