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福千愿心尖上都软了,盯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毛发上还有刚落下的雪,再看他认真帮自己提供热量,她展开笑容。

小孩的手都这么暖的呀。

“谢谢小孩。”福千愿抽出个手来,给他弄了弄头发上的雪花,顺着手在肩膀拂了拂。

谦旧点点头,扯了扯唇。

福千愿想起有新衣服,动身拿过袋子,专门给他挑的好几件衣裤和外套,她给谦旧穿上,大了一些,不过能穿很好看。

谦旧身上穿得裹实,仿佛这冬天的寒冷一下子换成了夏季,暖呼呼的热。

她很满意买的衣服,笑得更开心了,拉他坐下,拿出鞋子:“小孩,你穿鞋子给阿姐看看合不合脚。”

谦旧慌了,合着双脚不给碰,神色略写慌乱:“阿姐,不用,我我待会传给你看。”

他咬紧牙关,阿姐会看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嫌弃厌恶还是...其他,他看不见,面前一片黑暗,他要怎么去判断和讨好。

他一直反抗有怕伤到她,福千愿一时没办法,抬头看他撇起唇,比刚刚还好苍白。

“小孩。”她声音很平静。

谦旧提起心脏,很认真的回答:“在。”就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废材同学,紧张兮兮的。

“你是不是脚臭啊?”福千愿只能想到这一点,不然他那么反抗做什么呀。

谦旧来不及多想,像是抓到稻草似的连忙点点头:“有点儿,特别是没洗澡,会很臭的。”

福千愿只好放弃,起身摸摸他脑袋:“那你明天穿给阿姐看。”

“好。”谦旧松了口气,答应下来。

福千愿似乎没有问过谦旧以前的事,也没有问他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她怕听了会心疼,只想以后他跟在身边,以后有钱了,她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眼疾,娶到喜欢的女孩,拥有自己的宝宝。

今晚她有点儿咳嗽,回来的路上着凉了,一晚上时不时的咳,她怕吵到小孩,想起身,手臂被双手抱住,她瞧小孩睁开眼。

“对不起啊,阿姐吵到你了。”她咳了两下,有点难受。

谦旧起身要下床:“我给你倒水。”

“你乖乖坐着,阿姐自己去倒,很快的。”福千愿拦住他,给他扯盖上被子,走去喝水。

只有谦旧垂着眉眼,晃了晃手,以前他总觉得没了眼睛还能活,就算看不见也不能阻碍他,此时此刻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简简单单的倒水那么难。

福千愿回来时不再咳嗽,浑身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呼出来的气那么滚烫,恹恹睁开犯迷糊的双眼,无力的出声:“小孩,你去爹爹哪儿睡,阿姐不舒服,会传染给你的。”

她只想睡觉,睡醒了就不会难受了。

谦旧摇头拒绝,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出汗,越是着急他越是冷静下来,摸着方向出去接盆水进来,冰冰凉凉的毛巾折叠好放她的额头上。

父母的离去,亲戚嘲讽和非人的对待让他过早成熟。

半夜外面下好几层皑皑白雪,阴沉一片毫无温度,谦旧为她盖好被子,摸准方向去叫醒福璜。

等待福璜拿着药来时,看床上的福千愿已经睡着,额头上是她的毛巾,旁边放着水盆,他诧异,转眼看向谦旧。

这些都是他弄的?

“叔叔,阿姐烧得不轻,现在吃药还来得及。”他走到床旁,伸手推推福千愿。

福璜目睹这一切,一时没缓过神来,眼下他想不来这么多,着急叫唤女儿别睡,外面下大雪,这时候出去,只会病情加重。

好在家里有备用药品。

福千愿从小没有妈妈,他平日工作忙又不会带小孩,有一次半夜她也是这么高烧,半夜跑了好几条街,求了半天药铺才给治,这儿离医院太远,好在人没事。

最后他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以备不急之需,哪怕不用到。

福千愿恹恹无力,任由爹爹扶她起来,耳边听着小孩着急的声音,又有爹爹让她张嘴吃药。

她最讨厌吃药了。

可她还是张开了嘴,乖乖把药吃了,嘴里弥漫药的苦涩,胃里一阵翻滚,抿着唇忍住要呕。

福璜心疼,拍拍她的背,哄着:“愿愿吃下去很快就好,不要吐。”

福千愿点头,乖乖的躺下去,觉得太热掀开被子,那被子又盖上来,她又掀开,来回几次她累得不行,干脆就热着。

福璜叹息,眉目间疲惫得不行:“谦旧,你去我房间睡,我在这守着你阿姐。”

“叔叔,我能守着阿姐吗?”谦旧很平静的说。

福璜知道这孩子想跟愿愿在一块,但这大半夜的,他也不方便,还没等他说话,谦旧又来一句:“我对家里很熟悉,水和毛巾都是我拿的,叔叔明天要去工作,睡眠不好也不妥。”

福璜听听还有点道理。

谦旧察觉到他的考虑,尽可能去说服,他不想跟阿姐分开:“叔叔,阿姐吃了药,还会踢被子,我给阿姐盖被子,有事我再找你。”

他说得很明白也很有道理,处处为他考虑,福璜惊觉这孩子很聪明,小小年纪能想这么多,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这盆水你别碰了,给你阿姐盖被子就好。”

“好。”

福璜离开房间后,谦旧轻手轻脚爬上床,坐到阿姐的身旁,时不时摸上她的额头,一夜没敢睡。

福千愿迷迷糊糊的看见天亮了,要起来吃早饭上学,听爹爹说帮她请假了又躺回去睡觉。

等她真正清醒的时候,是晌午,淡淡阳光照拂大地,雪不再下,地上的皑皑白雪很厚,晴空白云,有小部分飘着阴云。

她扶了扶脑袋,没见到谦旧身影,她爬下床,喊了几声。

厅内没有,屋外没有,没找到人,她急得泛起泪光,气喘的蹲下来,身体刚恢复折腾不了多久。

福璜回到家看到这一幕,上前扶起她,语气担忧又生气,他还没说她,女儿就哇的哭起来了。

“爹爹,小孩不见了,他去哪了。”

福千愿泪潸,抓着爹爹的双手,他快十一岁啊,眼睛看不见,天气这么冷又下大雪,他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被朱丽,孙翠花抓去挨打怎么办。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快要失去力气,她想去找他,找回来训他乱走。

“别哭,你弟弟去上学了。”福璜看长大不少的女儿也这么爱哭,还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哭,心里顿时复杂。

福千愿停住泪水,哽咽几下,抬头对上爹爹那复杂很无奈的眼神,她擦擦眼泪,破涕而笑。

“爹爹真好。”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

谦旧上学这一事不到半天时间传遍村子再随着小镇上的人八卦,纷纷议论福璜变有钱了,他的女儿做了裁缝会刺绣赚钱,年纪不小学这么多,也不知道谁主意给她学的。

好话难听的话都有,谦旧不同普通小孩,他身上太特殊,一时间小轰动引起当地政府的注意。

调查原委后,村里书记找上了福璜,拿一手救助资金。

福璜怎么好意思好,面色肃然,婉拒:“朱书记,这不太行,我们家还能给谦旧一碗饭吃。”

福璜不了解残疾人士每个月是有救助资金,在谦旧没有被领养时一直在孙翠花那住,韩家是当地有钱人家,好几个厂子也是大老板,想必不需要,救助资金这回事也不了了之。

朱书记跟他具体说明,把钱塞进他怀里,算是把心放下,笑道:“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谦旧在韩家是活得苟延残喘,你领养他,无疑救了他。”

福璜低头看手里的千元,攥紧还是收下了。

不是他善良,是他的女儿福千愿善良美好。

朱书记看眼时间,起身准备要走,离开之前还说了句:“以后每个月都有千元资助,十五号我会打到你卡号上。”

福璜走去送他,微笑:“谢谢朱书记。”

朱书记是村里算不错的领导,为人老实也很公正,他能听到谦旧在福家住下这一事后,送钱来无疑是好。

之前还担忧谦旧到来,不过是多一碗饭和小部分花费,大不了辛苦又或者愿愿辛苦,这下好了,有了这笔资助,还能剩下一笔钱。

福千愿脖子围上昨天织好的围巾,给一条福璜,还有一条符合男生审美的灰色围巾,简洁大气,尾边绣着好看柔软的‘福’

她赶着走去接谦旧下课,手里拿着围巾,踩着脚下厚厚的雪,她穿得很暖呼,再冷的风气也侵略不到她。

小孩知道是她接他回家,一定很高兴吧。

想着他会扬起笑容,看起来静又闷,笑起来很可爱,她的心情顿时更好了。

小学陆陆续续涌出许多人,熙熙攘攘的黑色小脑袋,有很多拿着零食或者和好朋友追赶打闹,拿起雪球就是往人上扔,一幕幕快乐的画面让她想到谦旧。

小孩也会跟朋友玩得好吧。

她望去,身高在众多小朋友面前很显目,时不时很多人看过来,特别是男孩子,盯着她的脸就不放,好奇的打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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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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