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年想了想还是道：“你问我答吧。”
虽然他不擅于讲故事和主动说话，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完全不想说话，特别是在这种过分安静的时候，他也是希望有些声响的。要是喜欢叽叽喳喳的夏泽芝在就好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
“好啊。如果不能说的你直说就好了。”然后苏安歌便问道，“你叫燕大哥七哥，是因为他在你们这一辈年龄排行第七吗？”
卓年答道：“算是这样。”
苏安歌问：“我能问问这种排名具体是怎么来的吗？你们应该不是亲兄弟吧？”
卓年摇头道：“不是亲兄弟，每隔十年我们阁中就会从收养的孩子里挑选出十六人预培养成下一代的十六堂的堂主，这十六人会按照大概年龄排序，平时就以序号相称。”
苏安歌愣了愣道：“你们都是孤儿？”
卓年道：“大部分是，小部分是投奔到阁主这里的人带着的孩子。”
苏安歌没有继续深问下去关于他们组织的事，而是继续问道：“卓小少侠很怕燕大哥？”
卓年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苏安歌笑了起来：“所以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卓年道：“七哥他性子有些冷，要求也比较严格，但是人还是好的，能力也很强。”
原来在别人眼里，燕大哥是这样的形象，苏安歌明白了，他想象中的因为燕飞宸有些呆又听话，所以会被欺负的情形是不会出现的。
聊了一会儿，苏安歌突然问卓年：“卓小少侠，请问你有空的瓶子吗？我想要把那只地上的蛊虫装起来。”
卓年不疑有他，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子递给了苏安歌。
苏安歌将瓶子接过之后并没有去装那地上蠕动的蛊虫，而是抬起手腕放在唇边作势要咬。
卓年立马阻止：“你要干什么？”
苏安歌道：“燕大哥等会儿解救出来的人中，应该也是有需要去除蛊虫的人，我想先取一些血出来备用。”
卓年急道：“可是七哥他……”
苏安歌当然知道若是燕飞宸在，他肯定不赞成，即使最后也阻止不了自己，心里也必然会不舒服。所以苏安歌才想现在先取血，不让燕飞宸看见他取血这一幕，应该就会好很多了吧。
苏安歌安抚道：“没关系，到时候我会说是我自己摔了一跤，刚好手心被石头划伤，为了不浪费这些血所以才装了起来，不会让他怪罪你的。”见卓年面露犹豫，苏安歌再接再厉，“若是救了这些人，他们承了这份恩，对我也有好处。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燕大哥只是担心我，并不是不想救人，最终也会同意的，我现在就将血取出来，可以减少我们之间的争执，不是吗？”
卓年迟疑地点头。
苏安歌继续道：“如果你担心我自己咬的伤口不好愈合的话，麻烦请你给我一把锋利的小刀，到时候然后再敷上药就好了。”
卓年想了想，觉得苏安歌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便将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苏安歌朝他道了谢，然后毫不犹豫的在手心划了一刀，让血流入了瓷瓶之中，直到一个瓷瓶全部装满。
随后卓年为苏安歌敷上了药，并包扎好了伤口。
苏安歌对他笑了笑道：“多谢卓小少侠。抱歉，刚刚骗了你。”
卓年摇了摇头，心里叹了口气，这下他肯定要被厌七哥责怪了。
失血加上行走了太长的时间，让苏安歌的精力有些不济，他后来也没力气继续聊天了，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等燕飞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安歌靠在墙边，闭着眼沉睡的样子，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苏安歌身上，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缠了绷带的右手手心，然后目光锐利的看向了卓年。
卓年并没有像苏安歌说的那样，说是苏安哥自己不小心弄的伤口，而是将刚才发生的事和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燕飞宸。
然后卓年将装满血的白瓷瓶递给了燕飞宸，紧张让他的语气更加慢吞吞的：“苏公子他还强调过，因为他的血液里也有毒素，所以要隔着药草才能含着，如果有体质弱的人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要立马服下解毒药，说完这些他就睡着了。”
燕飞宸看着手中的白瓷瓶，心中涌起了万般无奈，他明白苏安歌想要救人的心理，如果他的血液能吸引出那些蛊虫，他也会这么做。但是当做这件事的人是苏安歌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多了很多不情愿和心疼。
燕飞宸将白色瓷瓶还给了卓年，让他按照苏安歌所说的去做。
卓年离开后，燕飞宸蹲下了身抬起了苏安歌绑着绷带的那只手，准备拆开绷带看看伤势。
苏安歌被这个动作惊醒了，本能地抽回了手，看到眼前的人是燕飞宸的时候才放下了警觉，但看了看手上的绷带，心中难得有了几分紧张：“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点伤。我想着不要浪费，所以便将那些血收集了起来。”
燕飞宸低低嗯了一声。
苏安歌看出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悄悄松了一口气，问道：“燕大哥你找到了多少人？”
燕飞宸答道：“只有六七十活人，有一些房间里……”燕飞宸回想起一些惨状，皱了皱眉道，“躺着一些奇怪的尸体。”
苏安歌问道：“是不是像死了很久的干尸？且腹腔内的器官都不见了。”
燕飞宸点头：“是。但我感觉其实他们并没有死很久。”
苏安歌轻轻叹了一口气，指着地上已经被砍成两段的张大力吐出来的蛊虫道：“这虫子就是以人的血和内脏为食的。苏君年以活人喂养这些虫子，再以这些虫子养他手上更强的蛊虫，便能取得比其它方式养蛊好上百倍的效果。”
燕飞宸皱眉道：“他杀了这么多人，怎么没有被人发现？”
苏安歌道：“大部分的人都是他从难民中挑选的，而难民失踪或死去几个，并不会引得其他人的在意。”
燕飞宸道：“我刚刚找到的这部分人里，还活着的大部分是江湖中人。甚至有些人是十几年前就失踪了的。”
苏安歌嘴角的笑意有些发冷，他道：“因为这些江湖人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样本，而这些难民则是可以快速消耗的消耗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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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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