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长老再次开口，不信邪：“刚刚一定是幻……唔唔！”
南音仙阁副阁主第一时间封住了他惹祸的嘴：“五座就五座！”
南音仙阁什么时候差过钱，差点被这个穷鬼害死。
天择长老还要抗议。
南音仙阁副阁主不耐烦：“剑魄山的南音仙阁付！”
天择长老瞬间安静如鸡：早说啊。
枫都仙门琼英仙主脸色微微不好，到手的三座灵矿脉就要给出去，还要倒赔两座——但她素来最沉得住气。
天机城的人脸隐在半张甲面下，看不出什么神情，毕竟高冷木讷加社恐，是技术宅基本人设，绝大多数情况他们都随大流。
幽影泽掌门这次立刻满口答应：“五座上品灵矿脉就五座。”
他连忙站起来，姿态谦恭毫无一开始的高姿态，似是怕南宫無又坐地起价，急切想立刻达成交易。
“矿脉地契在下正好带在身上，这就为仙人您呈上。”
说着，他已经稍显急切去掏袖中的储物袋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重新舒了一口气，也暗自盘算着要把哪里的灵矿脉给出去。想到还有从幽影泽得来的赔偿，损失也在可承受范围。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自觉尘埃落定了的时候。
幽影泽掌门终于从袖中拿出了“矿脉地契”，一声敕令：“去！”
被甩出的东西放射出万丈金色光芒，光牢照头而来，正正好将南宫無完完全全笼罩在内。
众人避过金光最盛之时，定睛一看，幽影泽掌门从袖中拿出的竟然是方才装着两个妖物的净瓶。
南音仙阁副阁主眉头微皱：“掌门真人这是何意？”
“诸位莫怕，本座已趁其不备将他罩入瓶中了。”幽影泽掌门眼神微眯，又恢复了刚出场时候沉着泰然，“此净瓶乃是上古神器，任何活物一被这光牢罩住，任是修为再高深，不消片刻都会被装进去，等再放出来的时候，便会服服帖帖，知无不言。”
所有人：……
——有这种神物，为什么不对着风白楚用？
幽影泽掌门望着被金光笼罩住的南宫無，眉眼已然恢复最初的正气高傲：“这本是要用来对付那个孽障的，如今便先拿你试试手。”
他顿了顿，瞥向周围解释道：“非是本座舍不得三座上品灵矿脉，只是此人着实古怪，如天择长老所言，他与这孽障之间的关系也说不清，就算我们真的将十五座灵矿脉交与他，他也未必真的会遵守约定。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特意在“十五座”这个数字上加重读音。
这些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是真的为南宫無担心。
只是，他们忧虑地望向那净瓶和金色光牢：事已至此，只能希望此物当真可以奏效，不然的话，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后，半炷香过去了。
一炷香过去了。
幽影泽三长老忍不住说：“掌门真人，这金光之中怎么毫无动静？不会出什么事吧，再怎么样，此人也救了我们，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幽影泽掌门神色微冷，并未理会她。
倒是天机城副城主说道：“之前关在里面的两个妖物也未曾被伤及性命，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三长老宽心。”
一盏茶过去了。
待时间足够，幽影泽掌门才敕令道：“开！”
金光缓缓变淡，众人的眼睛也终于能看清光牢里面。
只听叮铃铃一阵轻响，淡淡金光之中，一身着水素碧衫的人斜坐于一枝似虚似实的桂树上。
他整个人沐浴于白日梦境一样温柔的琥珀金光中，在他身后的背景里，悬着一轮皎洁清冷的明月法相。
那明月更远处，八百里水泽凝泼半空，冰川倒悬，晓风清月，倾万里流光之辉，却不及他万一。
那个人的身上好似自带一种朦胧的温柔的孤清，如同冰雪消融之初，世界崩毁于前方一步之遥的春日，独留他在凛冬，静静等待世界遥遥无期的重启，世间最后一位少年雪山神明。
只除了，随着逆光消散，叫人看清，这位遗世独立、神仙风姿的雪山神明，非但一点都不少年，而且长着一张让人多看一眼就要起鸡皮疙瘩，能吓吐恶鬼的糟老头子的丑脸。
即便带着八倍滤镜，看清这张脸的瞬间也让所有人浑身一个激灵，从绝世美人的意境中清醒，回到现实。
这时，大家后知后觉，不管怎么看，这个人也好像没有一点虚弱被困的样子。
拗了半天忧郁造型的南宫無：真的吗？我不信，鸭头们你们一定是在骗自己，这都不虚弱、不忧郁、不脆弱吗？
界灵迟疑：【看到这张脸，虚弱的可能是他们？】
南宫無认命闭眼，无声叹息：“不好意思，第一次出演卖惨的戏，准备不充分，血包糖浆的预算用完了。所以——你完事了吗？”
“什么？”幽影泽掌门下意识问道，尚未反应过来。
南宫無睁开了眼，目光平静直视着他。
随着他睁眼的动作，那幻化的明月桂树都消散了。
坐在半空的南宫無微抬下颌，敛眸没有表情望着幽影泽掌门，轻声平常地说：“意思是你完事了，就轮到我了。”
说完，南宫無抬起右手，拇指竖起，在喉咙前方的位置拉过。
“替你祖师教教你，什么叫诚实守信。”
众人尚未明白他这个手势的含义，下一瞬，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一只凭空出现的断手，凌空一记耳光，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将幽影泽掌门整个人打得旋转斜摔出去，连发冠都打掉了，黑白夹杂的头发顷刻散落下来。
一击即中，那只断手毫不停留，立刻趁着幽影泽掌门视线移开的刹那，拿了那失去掌控的净瓶，飞速往南宫無这边而来。
断手拿着净瓶送到南宫無面前，小狗一样谄媚献宝。
“好孩子。”
南宫無右手接过净瓶，那只断手完成了使命，便自觉地回到了他的左袖，接回断腕之处。
幽影泽掌门回头，便看到南宫無站在地上，一手拿着净瓶，正一上一下颠着玩，顿时目眦尽裂：“我的净瓶！”
南宫無抬眼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比平常清淡：“你的净瓶？东西哪来的，你祖师没告诉你？”
幽影泽掌门理直气壮：“这净瓶是师祖已故道侣许下的定情信物，全修真界都知道！”
南宫無：？全修真界都参与的谣言，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界灵：剑痴初恋、幽影泽老祖已故道侣……原来帝君飞升前修得是海王道啊。
师兄：这些人胡言乱语，阿无莫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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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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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只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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