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正在开车的任翰突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背后出现森森凉意。
“怎么回事,有人骂我?”
任翰摸了摸后脖颈,喃喃自语。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礼品盒是他从他哥的办公室里顺的,反正他哥每天收那么多人情往来的礼物,少一个也无所谓。
那盒子包装低调奢华,看起来就是好东西。
任翰从没想过里面会是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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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深安顿好醉鬼,去把医生找了过来。
将情况告知医生后,年轻有为的副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道:“你们也挺别出心裁的,给病人吃酒心巧克力。”
顾泽深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问:“他吃了这么多不会有事吧?”
医生看向顾泽深,眼神很冷:“当然有事。”
顾泽深紧张起来:“会怎样?”
“会醉。”
“……”
医生长叹一口气:“他用的药不用禁酒,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喝酒对身体都有伤害,更别提本就有伤,喝酒只会妨碍痊愈。仔细观察吧,有任何不舒服立即跟我说。”
说完,医生也没说要怎么处理,直接转身离去。
见医生这态度,顾泽深知道是没有大碍的意思,稍微放下心。
下午顾母来病房,看见双颊通红,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晏奕,听顾泽深讲了来龙去脉,也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任家这小子,实在是不靠谱到没边了。”
顾母到床边,替晏奕整理好细碎的额发,有点纳闷:“不过阿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巧克力了,我记得以前他对巧克力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顾泽深动作一顿,微微蹙眉。
连顾母也不知道他喜欢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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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躺了将近两周,晏奕终于差不多痊愈出院。
顾泽深来接他出院。
晏奕瞥了一眼顾泽深,浑身觉得别扭。
这段时间,顾泽深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伺候汤药,饿了就给喂饭,渴了就送上温水,困了就帮他拉窗帘,无聊了还陪他打游戏……
总归把晏奕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跟小皇帝似的。
搞得晏奕现在都不好意思对他恶语相向了,完全失去了作为一名反派的气势。
系统安慰:【没关系的陛下,反派也有笑里藏刀型,大不了以后咱们就笑脸相迎、暗中使坏。】
晏奕颇为赞成:“统爱卿说得对。”
顾泽深就站在晏奕的身边,听见两人在他耳边肆无忌惮地讨论要对自己做坏事,仍旧面不改色。
系统温馨提醒晏奕:【陛下,既然咱们身体好了,什么时候去关心一下顾泽深和阮明柏的关系呢?】
被它一说,晏奕才想起来自己生病时立下过豪言壮语:
等他康复了,要去趴俩人的床板。
晏奕扭捏起来:“咳咳,我记得的,你不要催。”
晏奕这边出院回家还没有两天,任翰已经打来电话,约他晚上去夜店唱歌,庆祝他死里逃生。
虽然不太想去,但没办法,在夜店有剧情要走。
众所周知,漫画里的主角受大多身世贫寒,会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而在这种没什么节操的漫画里,最来钱的兼职工作,必定是夜场。
于是,父亲欠债跑了,母亲改嫁,自己带着一位幼妹的阮明柏恰好在今晚晏奕要去的夜店兼职服务生。
貌美的主角受在鱼龙混杂的夜场中,就像是一块掉入狼群的肉,百分之三千会引来流氓们的调戏。
主角受被调戏得衣衫破烂、面红耳赤的时候,主角攻便会如天神般降临,把流氓们痛扁一顿,救主角受于水火。
然后俩人的感情会再度升温,从走肾开始慢慢向走心转变。
而晏奕将在这其中扮演相当重要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是那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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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内音乐震耳欲聋,灯光迷离朦胧。
晏奕跟着任翰穿梭其中,时不时四处瞅瞅,找阮明柏的身影。
可惜直到进入包间他也没见到阮明柏,或许是去别的房间送酒了。
无所谓,按照剧情,待会儿过来给他们包间收拾残局的一定会是阮明柏。
包间内全是顾泠从前的狐朋狗友。
他们大多是家里有些小钱的纨绔,和顾泠上同一所高中认识的,因为顾家在他们之中最有钱,所以他们全都隐隐讨好着顾泠。
顾泠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因而时常和他们混在一起。
不过今日,一进入包间,晏奕就敏锐地感知到了气氛微妙的不同。
所有人安静了半秒钟。
随后狗腿子陈二走上前来,笑着和晏奕打招呼:“顾少最近怎么都不出来与我们聚了?生疏了?”
晏奕这个正主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角落里传来一道充满挑衅的声音:
“只怕顾少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想得起我们呢?”
说话的人被他们叫做冯涛。
冯涛单眼皮眯缝眼,长得像狐狸,他语调阴阳怪气:“毕竟顾家真正的那位少爷被找回来了,顾少还能不能姓顾……也未可知。这段时间顾少应该很头疼该如何对付那个真正的顾少吧?”
冯涛的话说得很难听,在场的人全都变了神色。
与顾泠比较亲近的人皱起眉叫他闭嘴。
关系疏远的墙头草们则默默地看着事态变化不出声。
任翰也冷了脸,警告冯涛道:“你这张臭嘴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然而晏奕却很高兴。
他在心中呐喊——回来这么久了,终于有人完全按照剧本来演了!
冯涛,你真是个敬业的龙套。
晏奕在心里为他竖大拇指。
不需要考虑,晏奕直接按照剧本,进入状态。
他快步冲上去,一把攥住冯涛的领口,二话不说把人狠狠掼在摆满了酒杯的桌面上。
冯涛猝不及防摔了出去,酒杯被他哗啦啦砸碎,雪花似的散落满地。
冯涛的脸被划破,淌出鲜血,他捂着伤口大骂:“我他妈只是说了实话,你还以为自己是顾家的宝贝独子呢?等你以后被顾家撵出去,我看你凭什么嚣张!”
晏奕一下跳上桌子,眼中狠厉闪烁,再一拳重重砸到他的脸上。
带着血沫的牙齿被冯涛吐出来。
他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你……你个疯子!”
系统提醒晏奕:【主,你太用劲了,按人设顾泠只是个普通的有点瘦弱的少年,没有这么怪力。】
晏奕吐舌:“抱歉,没收住。”
打完人,晏奕从桌子上下来,甩了甩拳头,表情扭曲了一下。
有点疼。腰部的伤口也不小心扯到了。
晏奕对疼痛的耐受力比寻常人要低,所以即便他很擅长打架,也不愿轻易动手,毕竟有些时候他说不定比被打的人还疼。
晏奕环视包间里的其他人,表情寒气森森:“下次再有人说这种话,就和他一个下场。”
包间里其他人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任翰把冯涛提起来,说:“滚吧,你既然觉得顾泽深才是顾家的真少爷,你就去跪舔他的脚吧,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冯涛捂着肿起来的脸庞,暗骂着离开了包间。
一地狼藉,有人呼叫了服务生过来清理。
晏奕用纸巾擦了擦手,看着门外,做好迎接阮明柏的准备。
然而进来的是另外两名全然陌生的服务生。
晏奕一愣,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阮明柏的人?”
服务生握着拖把,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说完,他继续兢兢业业地打扫地面。
晏奕懵然。
剧情又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动。
愣了片刻,晏奕走出包厢,想要去向夜店的经理做最终的确认。
刚走到门口,晏奕就看见胸前挂着经理牌子的女人,他上前叫住对方。
“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
经理对他们那包间很有印象,十来个小伙子点了几万的酒,虽然砸了些杯子,但他们也会双倍索赔的,完全不亏。
于是经理笑眯眯地鞠躬:“您想问什么?”
晏奕说:“有没有一个叫阮明柏的人在你们这里打工?”
经理对手底下的人很熟悉,当即点头:“有的,您找他有事吗?”
晏奕眼睛一亮,继续:“为什么给我们收拾包间的人不是他?”
经理有些奇怪,悄悄打量晏奕几眼,回答:“因为他被另外的客人叫走了。小阮长得确实是咱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好看,所以比较受欢迎……”
“被谁?叫到哪里去了?”晏奕忙问。
见他这着急的态度,经理了然于心,又是个在追阮明柏的客人。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哎,这可怎么办呢,我不方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晏奕从兜里拿出十张钞票,拍在桌子上。
“啊哈哈哈他们去了楼上,303房间,我不知道那名客人叫什么,只听小阮管他叫泽深还是什么的……”经理收起钱,“哎哟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得到消息,晏奕动作麻利,赶紧上了楼。
夜店楼上就是酒店,这个设计过分人性化了。
晏奕走在厚重柔软的地毯上,看着身旁一个个门牌号,终于来到了303号房间。
门后,顾泽深和阮明柏就在房间里。
晏奕心情复杂地吞了吞口水。
主角攻受俩人出现在酒店房间里,还能做其他事吗?
他……还真要趴这俩人的床底了?
系统倒是很兴奋:【快,陛下,听听里面在做什么。】
晏奕没来由紧张起来,缓缓将耳朵贴上了门板。
隔着门板,里边的声音变得非常沉闷,很不清晰,难以听清楚具体的对话内容。
但其实也没有必要听清内容。
因为光听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调子,就知道里边的人在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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