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角弓的弓身在江淮与步濯清的手中辗转反复,最终被步濯清宽大的手牢牢握住,江淮侧一侧身子,他整个人即被玄色绣银的衣袍笼罩了。
步濯清的胸膛温暖结实,江淮轻靠在上面,浓密的乌发擦着步濯清的面颊,平稳的气息浅浅掠过,吹得江淮的耳根子有些发热。
江淮的心莫名地跳动起来,眼下平静,但他的衣裳底下却逐渐温热起来,江淮心下有些慌乱,连抓着弓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步将军......”
他下意识轻轻呼唤了一声,同时微微侧了侧脑袋,微风恰到好处地吹来,一冷一热,江淮觉得他的耳朵尖尖被弄得有些难受,气息慌乱之间,他似乎有些躁动。
“莫要动。”
声音并不肃肃,有些柔和的意思在,甚至于,还有哄着的意味。
江淮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乱晃的身子也顿住。
大将军也会哄人的么?
随后,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手掌的力量柔和,江淮瞧见那手退而扶到自己颇具骨感的手腕,缓缓地,慢慢地向弓箭正确的位置挪动。
同时,温热的气息再次扑打在自己的耳尖,完全将春寒的感觉排斥在外,莫名的,江淮觉得这样似乎很安心。
他逐渐停止了自己躁动的动作,任凭那一双手掌挪动自己的手,步濯清似乎十分有耐心,直到良角弓两侧正确的位置上都放上了自己的手,才停下来。
他多用了一些力气,江淮的手勒在张弓的地方,步濯清发了力,他的手便也不想之前习弓那样用力和疼了,受力完全转移到步濯清手上,但弓确实还在自己手中握着。
冷箭上弦,韧性极好的弓箭顷刻间被拉了个圆满,步濯清的手微微一动,江淮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嗖”。
飞箭如同方才一样离弦而去,眨眼间,便稳稳落在了远处的靶子上。
正中靶心,比方才还要漂亮许多。
再转身,步濯清已然退身到了一侧,江淮抬眼望去,回来的时候,正见步濯清瞧着他。
“将军,好漂亮的箭法,”江淮称赞一句,随后嘴里又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
“比方才还要漂亮许多。”
步濯清的面色同往日一般冷峻,不过江淮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些。
江淮瞧了一眼手中的弓,忽得想起来方才的王袖,是淮梁侯来了才走的:
“步将军,淮梁侯——”
淮梁侯来的时候,步濯清往往也当时在场的,他今日来了自己这儿,那......
步濯清轻飘飘道:
“淮梁侯已经走了。”
“喔。”江淮下意识接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又想起来,既然淮梁侯已经走了,那想必他是在步濯清来之前就离开的。
那王袖?
江淮神色疑惑地抬起头来,正见步濯清若无其事地从不远处取来几只箭补足一旁方才用掉的冷箭:
“良角弓韧性好,习起来会容易许多。”
江淮眨眨眼睛,将方才准备说出口的话吞回去,继而老老实实地习起弓来。
弓箭沉重,步濯清偶尔来帮忙,江淮一面瞄向那边的靶子,一面心下琢磨起来。
他此次来军中,除却江家主江誉非得叫他来卧底和躲萧识音之外,实际上还有第三个任务。
就是再约一次步濯清。
上次没看成功,这次,他一定要将步濯清的衣裳结结实实地掀起来看个遍。
他一面想一面练,那弓箭都被他握得发热起来,他越想越激动,手下摩挲,不觉间,手底下的冷箭已然清空。
江淮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步濯清教得精准,他拉弓而去的这几箭,都稳稳落在了靶心附近。
江淮将手中的弓箭放下,转而向步濯清的时候,那边的人面上依然是冷峻的模样,不过嘴里却道了句:
“不错。”
江淮心下自然美滋滋的,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那边的步濯清忽然又说话了:
“我的帐子在西南方,若是不累的话,晚上过来吧。”
他...方才说什么?
【宿主,步将军这是要约你私会。】
什...什么会?
私会?
信息量有些大,江淮愣了好些时候才捋清楚。
冷峻的大将军要约他私会。
江淮还是有些发愣:
【那我要不要过去啊。】
【当然要去啊宿主,这可是掀开他衣裳的好机会。】系统两眼放光地说这一句,并不等江淮反应,继而循循善诱道:
【若是真找到了印记,那我们后面就方便多了。】
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江淮面上的表情顷刻间乐了起来,步濯清瞧着他的模样,以为他是同意了,正欲转身离开,没想到江淮挂在嘴边的笑意还没维持三秒,转眼又苦了回去。
“今日劳累,还是改日吧。”
步濯清瞧着江淮一会笑一会苦着的面庞,心下觉得奇怪,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他原本是想问问江淮那日他给自己服的是什么药和其他一些问题,关乎自己的隐疾,步濯清不好在外头问,便想着问他晚上可行,不过江淮拒绝了,他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边的江淮瞧着步濯清离开的身影,系统早在他脑袋里炸开了锅,江淮听着头疼,好不容易才等系统停下来。
他倒是想答应啊,可自己同意,江家的人不一定同意啊。
他转头望去,身后的倏地出现一个士兵打扮模样之人,表面看上去同军中的士兵倒没什么区别,可那张面孔江淮莫名觉得眼熟。
他来军中的时日不多,军中士兵繁杂人多,区区一位,他又怎会觉得眼熟呢。
细看下来,他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军中之人,而是江家的暗卫。
怎么会?照理说,他身边有云崖,江家主没必要再安排一位在他身侧吧。
可这人的目光好似就是追随他而来,江淮愣了愣,还没想明白这暗卫为何会出现在此,那人只是瞧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再然后,江淮看见了云崖。
“大人。”
云崖亦是自方才那暗卫过来的地方走来,江淮现在对他稍稍放心些,因而有些问题也能直接张口问他:
“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淮抬头,目光所及正是那边的暗卫方才离开的地方。
他心下觉得奇怪,因而多留了个心眼。
云崖也顺着他的目光向那边望去,暗卫走得很快,云崖抬头地瞬间,只捕捉到了他的残影:
“是江家的人。”
云崖道:
“是去了步将军那边。”
江淮的眉头皱了一些,不过这时候,他的手似乎开始有些疼痛,江淮又皱一皱眉头,顾不上去想方才的,翻转手掌去看,手心向上,他正见掌心有一道勒痕迹。
浅浅的,其实不仔细看不明显,良角弓韧性好,他拉起来也方便许多。
“大人的手怎么了?”
云崖向这边瞥了一眼,正瞧见江淮在看自己的手掌,他看见了江淮紧皱的眉头,连忙关心过来。
习弓的话,在所难免。
“是弓箭么?若是如此,用小叶草敷上会好些。”
云崖好似想起来一般,下意识抓起他的手细心检查了一番,颇具骨感的手掌之上,手心一道浅浅的红色勒痕尤其显眼,云崖一着急,顺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随后如是说道。
等他抬头瞧见江淮的眼神,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关心过了头,连忙俯身行礼请罪:
“大人,属下失礼了。”
丞相大人的手怎可让他这样随意触碰啊,云崖自知是心急了,心下暗暗谴责自己方才的的失礼,正俯身请罪,没想到一抬起头来,却见江淮神色温和地望着他:
“没关系,多谢。”
江淮伸手扶起他,云崖怔怔地望着对面的江淮,心下五味杂陈。
大人果然......若不是江淮还在自己对面,云崖简直要感动得留下眼泪来了,他早就觉得,他家大人一定是顶好顶好的人,无论是先前救自己,还是现在宽慰他,可不似外头说的那般什么伪君子。
他一定要好好待他家大人。
手心上的痛倒是没什么,如云崖方才所言,今晚回去上一些小叶草吧。
江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便放下来了,不过...云崖方才的话,他却还有些疑惑:
“江家的暗卫,跟着步将军做什么?”
这一道声音把云崖给问住了,他是随江淮来军中的,对家主那边的行动知道得不多,不过,江淮既然这么问了,他便努力仔细地想了去。
他既也是暗卫的一份子,那想必能窥见些江家那边的行动。
片刻之后,云崖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来:
“大人,家主那边——”
江淮也意识到了,目光快而疾地迅速转回了那暗卫消失的地方,江家派暗卫跟着步濯清,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云崖,快,跟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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