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惊讶么?你没死。”

谢春风一睁眼便看见原驰趴在自己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画着奇怪纹路,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木匣子。

见谢春风醒来,他将木匣子收了起来。

谢春风淡淡地看着他,显然还是没能从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看出他的愣神,原驰宽慰道:“别想了,他着急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而已,你又算得了什么呢,元......小春风。”

“元什么,元宝吗,为什么你跟谢安都认识这个人。”谢春风心知肚明,但他突然就很想要一个回答。

原驰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吓了一跳,观察了谢春风的神色没什么异常后,他回答道:“元宝啊?我不认识他,常听谢安提到这个人。说他......说他。”

“说什么?”谢春风接着问道。

“嗨,也没什么,说是一个好骗小傻子。”

“小傻子?”

“是啊,说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原驰回应道。

“说这煞风景的人干什么,你好点儿没,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大祭司帮忙,向父王求情才保下你这条小命。”

“谢谢。”这声谢谢是谢春风打心底说的。

“别担心,我可是花大价钱收买了大巫,说你活着对国运有用。”原驰臭屁到。

“虽然你没什么用吧,但是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可别悄悄死了。”

“谢谢。”

原驰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装作听不见,将耳朵靠了过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靠的距离有些近,都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灼热的呼吸。

一绺青丝顺着谢春风瓷白的脸颊上滑了下来,身上的伤已被细细处理过,看得出是被人好好照顾过一番。

但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说不清是心脏还是脾脏,又或者是哪里都痛。

少年的眸子呈现出一种哀伤的神色,棕色的眸子细细地浸满了水雾。

像是春山野涧里,流淌出的一丛野溪。

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原驰不知不觉被吸引了去。

谢春风知道对方在逗自己。

“谢谢。”尾音带了些勾人的意思,他眉眼下垂,眼眶红红,病态瓷白的面庞显的双唇愈加鲜红。

他这种淡淡的矜持与娇憨感,勾得原驰一时看失了态。

看到对方出神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是亲人离世吗。

挚友被害?

还是被自己所爱之人拿剑直着。

他记不清了。

太多了。

实在是记不清了。

但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他要权利。

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有矩可循。

没有权利的话语,只是垂死前的一些自言自语罢了。

“原驰。”这是他第一次念对方的名字。

感受到对方明显的迟滞。

“嗯?”

他对自己心里的计划便有了几分胜券在握的意思。

作为双胞胎原驰与谢安有着张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张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脸。

数次在少年怀春的梦里梦到过的脸。

不知怎地,现在看到只觉得如此陌生。

“原驰,可以吗?”少年低着眉眼,伸手轻扯着对方的袖子。

瘦弱的身躯仅仅包裹在一层薄薄的单衣之下,细瘦的腰肢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乖顺的模样,像一只主动卸去利爪,求人抚摸的小猫。

“你确定?”原驰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挑着眉故意反问道。

少年顺从地点了点头。

原驰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他诱导着少年说些别的话。

少年眼眶红红的,面色微红,他扭扭捏捏地说了声:“原驰......哥哥......”

“你应该怎么做?”原驰半靠在榻上,双手放在脑后,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谢春风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

于是他俯下身去,不太熟练地摸索着原驰衣上的扣子。

他虽心中清明,但身体还不熟悉。

强装镇定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卧病在床,他的体力支撑不了他做这些事情。

脸颊布了些微微的薄汗。

好不容易解开两颗扣子后,便气喘吁吁地撑在床边休息。

秀口微张,呈现出一种奢糜的暧昧气息。

也许是等的有些急了,不等他休息好,原驰将他一下揽入怀中。

哐当——

不知道什么声音在旁边响了一声。

像是什么金属器具打翻在地的声音。

一个微不足道的,不被人在意的声响。

接着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听到那人俩开。

原驰却将他放了开来。

“原驰......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勉强自己。”原驰闭上眼吊儿郎当地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要着急。”

-

草原里的人都知道,少主将一个贱奴宠成了宝。

到了冬季,草原上一片白茫茫。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人家哪还看得上你这破皮草。”谢安的侍从吐槽到。

但谢安执拗得等在他合原驰每天必经的路上。

他跟着原驰一出餐棚,便见到谢安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谢安大人,记得不错的话,我好像跟您不熟。”谢春风不耐烦到。

“这件大衣你拿着。”谢安也不顾他说什么,只是想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送给对方。

他看也没看,就径直绕开了谢安。

“这是今年秋天我刚猎的野兔做的,你畏寒......”

话未说完,他突然回头狠狠给了谢安一个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谢安身旁的侍从大声喊道:“你这个贱奴,怎么敢!”

说着就要去删他巴掌。

原驰轻轻地伸手挡住了侍从的动作。

“少......少主。”那侍从赶忙低下头鞠了个躬。

看到对方诚惶诚恐的脸,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痛快与兴奋。

如果没有原驰,那只手就要结结实实地落到他的脸上了。

或是拳脚。

甚至是生命。

像自己这般侮辱对方主公新认回的孩子的话。

另一个侍从赶忙向谢安问道:“小少主,你没事吧。”

他这大半年跟着原驰习武,力气比起之前已经精进不少,刚刚那一巴掌是蓄了力的。

野兔子,让他想到了小兔子的死。

“无碍。”谢安摆了摆手。

“少主,对这下人未免有些太过骄纵了些。”有旁观的人看不惯出声提醒到。

“他是大巫算出对部落气运有益之人,你难道在质疑大巫吗?”原驰的语气带了威压。

对方立刻噤了声。

“大巫还跟我说,今年秋禁猎野兔,怎么没人听吗?”原驰压着声音说道。

原驰自幼在草原长大,常在主公身边学习,作为以后草原的王,即使年纪轻轻,身上却也带着一种独属上位者的气势。

“抓起来,按忤逆大巫处置。”

大巫是这个部落地位仅次于主公的人,上至卜卦算运,下至制毒救人,无所不能。

因此部落的人都极其尊重大巫,若有人忤逆大巫,便要被处以拔舌。

谢安身旁的侍从一下子面色唰白,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在部落里呆了几十年,草原勇士本就骁勇善战好捕猎,自己可从未听说过禁猎的规定,但眼下说这话的人是少主,他也是万万不敢得罪。

“来人把工具拿来。”原驰吩咐到,“把他给我按好了。”

原驰身边的侍从很快将谢安按了起来。

雪白的袍子上沾满了灰土。

那张清风明月,冰霜傲骨的脸此刻正匍匐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血液止不住地喷张。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吗。

欺我如贱骨般的人,此刻正跪在自己的面前。

“小春风,你来。”原驰将工具递到他的手上。

看着谢安一声不吭的模样,他心里止不住的窝火。

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要总是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觉得可以信任你的时候,却又捅我一刀呢。

当初你背叛元家,以为能凭借这个讨好你那北方异族父兄的时候,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一种报复的痛快感冲上脑门。

只见侍从抬起谢安的脸,强硬地掰开谢安的口。

谢安苍白的脸上狼狈万分。

那身一尘不染的袍子上此刻尽是污泥。

不做声,永远都是不做声。

然后捅你一刀。

看着谢安这副模样,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别的想法。

“像他这种哑巴,有没有舌头有什么区别。”

“哦?小春风有什么想法吗。”原驰看好戏地反问道。

“像他这种在意名节的人,不如烙上刺青,终生打入奴籍。”他靠在原驰的身上,柔柔地提议道。

只见谢安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呢?

报应。

这就是报应啊。

谢安。

“刺在哪儿呢?”原驰搂着他,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像是在享受对方小人得志的模样。

“把他舌头拉出来。”他命令到。

侍从看向原驰请求一个指示。

原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照做。

于是两旁的侍从将谢安的口拉的更大些,舌头拉的更外些。

口津顺着谢安的脸流了下来,现在的他落魄得像一个疯子。

他拿着针,一下下地在谢安的舌上留下一个耻辱的印记。

舌根因为长时间的被拉出,忍不住一下下痉挛着。

可怜极了,也解恨极了。

“原驰哥哥,你说没有主,且忤逆大巫的奴隶该怎么处理。”他忍着兴奋,强装镇定地说道。

“流放草原,喂了野狼就是了。”原驰满不在乎地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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