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为阴天,月亮折射出了微微泛着红色的光芒。冬日的夜晚,萧瑟凄凉,北风呜咽呜咽的号着。
裴清持着剑站在阵前,银色的铠甲反射出光辉。
“裴知府!仰慕已久了啊!”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子操着一口讥讽的声音大声喊,后面传来那些土匪轻蔑的哄笑声。
“笑什么?怎么能对我们裴知府如此无礼呢!”那个络腮胡子也跟着哈哈大笑后,假装训斥他们。
“大哥,你这话怎么说嘛!那个什么裴知府还是什么的简直还不如我们山上的一个小鸡崽子壮实!”后面再次传来一阵哄笑。
裴清冷冷的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将话说完。
当被挑衅的一方没有回应的时候,那些白废口舌之利的人便也熄火了,随即便是一种被轻蔑了的气愤。那个络腮胡大汉感觉像是恼羞成怒,大声招呼了一声:“兄弟们,跟我上,把这个白面书生给我生擒了还敢挑衅老子!”
裴清举起剑,身影迅捷而诡秘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刀戈相接,金鸣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山匪常年在争抢与烧杀抢掠之中磨炼,而官府中养的这群府兵……在潮州通判刻意的捧杀与养废之中已经变成了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但,这些并不是最大的问题。裴清将血从剑上甩去,目光望向了更远处。现在赶来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山匪。虽然他们同样穿着打扮不羁随性,装出一股彪悍的气息,但是有些事是无法掩盖的--他们的招式有着标准的,经过朝廷训练过的痕迹。
真是为了对付他无所不用啊,裴清轻嘲。调用朝廷官兵,勾结山匪,谋害朝廷命官。倒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必要置他于死地了,如若今日出了一点差错他没有死在这里来日死的便要是他了。
人一圈一圈地围了上来,将裴清困在了最中间。远处的通判看见这一幕嘴角不禁勾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一刻,变故突生。
裴清从来在骨子里便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畏手畏脚的人。为了达成目标,他从来不害怕牺牲掉一些东西。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只见他毫不迟疑地向人数较少的地方冲了过去,毫不顾忌肩膀已经被一支长箭贯穿,在短短的几息中身上便遍布了伤痕……
裴清咬了咬牙,竭力控制住因失血而带来的眩晕,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长剑送进了那名“山匪”的身体中,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树林中……
裴清今日盔甲下穿的本是一件素色直裰,而现在红梅般的血迹已经布满长衫,袖子上撕烂的布料一条条的挂在身上。本来竖着的发也披散在了身后,脸色苍白如纸。
身后已经没人在追击了,裴清疲惫的靠在树旁滑坐了下去。幸亏他在之前将裴钰送走了,裴清心中苦笑。用布略微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后,裴清疲惫的再次站起了身,向森林更深处走去。他需要找到一个山洞来供晚上休息。
他还要再在林中多呆几日,他必须给那些人造出一个假象。他已经永远不会在阻挡他们的路上的假象。
冬日……还是太冷了啊。裴清烧起火坐在洞中漫无边际地想。冷风加上他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状况,这一夜,实在难熬。
早上刚刚起来,裴清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裴清后知后觉,他发烧了。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只觉得手脚发软。他的身体本就经不起一点冲击,今日连着伤口,带着冬日的冷风,果然还是太过于勉强自己了吗?
如果他真的没能回去怎么办呢?裴清静静地想。阿钰会伤心的吧……想到这,裴清微微闭了闭眼。
他其实在之前就背着裴钰把各种情况预想过并留下准备了,即使……他真的回不去了,裴钰与家中都会好好的。但是,他不忍心让裴钰因为他伤心……他可以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事务,然而他唯一不想的便是让他的妹妹伤心。
裴清微微敛去了因为生病而胡思乱想的思绪,闭上了眼睛靠在一旁休息。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与呼喊声。
是谁?!裴清警惕的睁开眼睛,撑着墙勉强站起身来。
"裴知府!您在哪?”“二哥!你在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几乎让裴清以为……
裴清略微睁大了眼睛,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阿钰?!”
不是幻觉,就是裴钰,真的是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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