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语

锦聿换了身衣服,他推开窗子的一个缝隙,细微的冷风灌进来,入了深秋,今日的气温又下降了许多。

若明日太冷,怕是对他不利。

“锦公子,外面下毛雨了,您还是别吹风了。”春樱见他推开窗户,一阵心惊胆战,太医说锦公子的身子需要好生休养,不得有半点差错,想到上次太子殿下斥责她隐瞒不报,被罚去浣衣局当苦役,这要是人再病倒,她想想就后怕。

锦聿关上窗,他转过身,‘我想回我之前的厢房里拿样东西。’

春樱一脸为难,“锦公子,外面天冷,您要取什么奴婢去给您取来。”

‘你们殿下说了,我可以出去。’锦聿冷漠地看着她。

春樱没办法,只能拿来一件厚实的披风。

锦聿没拒绝,披上披风系好领口的衣带,随即便出了门。

春樱连忙拿着一把油纸伞跟在后头。

外面飘着牛毛细雨,天气阴沉灰暗,衬得锦聿的肤色更加惨白,他沿着屋檐下的走廊朝厢房快速走去,他步态轻盈迅速,身后的披风如柔缎摆动。

‘你在外面等我。’锦聿转头对她道,随即进了厢房。

春樱也不敢跟着进去,“是。”

锦聿从衣柜中找出阿姊给他缝制的里衣,然后又从床底搜刮出一些暗器,他将暗箭藏于里衣中,一并揣走。

出来时,两人正打算回去,结果走到一半,就看到萧折渊和尘钦从书房出来,回长乐殿的方向。

锦聿顿足,他立马调转方向抄近道,‘走这边。’

锦聿一路小跑着,冷风打在他脸上,口中灌入冷气,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一‘咳’把春樱吓得够呛,她连忙上前,“公子。”

锦聿推开她的手,‘没事。’

两人赶在萧折渊之前回到长乐殿,锦聿没走正门,怕被撞个正着,他带着春樱翻窗进去,进去之后把里衣连同暗器藏入床底下,随即解下披风坐在床边。

殿中暖和,锦聿却手脚冰冷,他闷声咳嗽,似乎有要毒发的迹象。

萧折渊进殿来,就听见里头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心一紧,快步绕过屏风走进去,只见锦聿正坐在床边捂着胸口咳嗽,咳得面红耳赤,十分严重。

“聿儿。”萧折渊快步上前,扶住锦聿,只觉得这一碰,怀里的浑身冰冷,他握住他的手,见上面红了一块,立马质问春樱,“怎么回事?”

春樱连忙跪下来,心里忐忑不安,“回殿下,锦公子手上的伤是元卓方才不小心洒上去的,奴婢已经给锦公子抹过药了。”

萧折渊满脸不悦,他朝尘钦使了个眼神,尘钦会意,下去了。

阴雨绵绵,天气昏暗,元卓被人带到东宫大门外,他跪在尘钦和几个侍卫面前,一脸惊慌,“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尘钦居高临下,他睥睨着元卓,气势有几分随了萧折渊,他漫不经心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殿下的人你也敢耍心眼。”

元卓一听,眼中惊恐更甚,他当然知道尘钦的意思就代表着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他连忙回过神来认错,“求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奴才并非有意冲撞了锦公子!求大人、求大人饶命啊!”

尘钦懒得跟他废话,他转过身摆手,“杀了。”

“是!”

“不、不要!求大人饶过………呃———”

呼叫声戛然而止,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很快浸染了地砖…………

寝殿里,萧折渊搂着人,不断摩挲着他的手臂,他吩咐春樱,“端些温水来。”

“是。”

喂锦聿喝下温水后,他的状态好了些,被萧折渊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曾松开,萧折渊又道:“往后殿中再添两盆碳火。”

“是。”

锦聿靠在萧折渊怀里昏昏欲睡,病了的人比平时看起来更加虚弱,没了那份疏离冷漠的抗拒,奄奄一息地靠在他怀里很是乖顺无害。

萧折渊盯着怀里的人,一边希望他能一直这么乖顺下去,又希望他的身体能好起来。

他将人放躺在床上休息,掩好被角起身时,扭头就看到了窗户下半个湿的脚印,他蓦地一凛,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床上已然昏睡过去的人。

萧折渊走出长乐殿,绕到方才的窗子前,看到屋檐下未被雨淋湿的地砖上,有从湿润的院中带到窗口下的脚印,一直延伸进去。

他拧着眉头,脸色阴沉密布。

春樱被带到书房,见太子殿下面色不霁,她立马就想到了缘由,连忙跪下来,“殿下………”

“他方才去了何处?”萧折渊嗓音冷冽。

春樱不敢隐瞒,如实道:“回殿下,锦公子方才、方才去了趟之前居住的厢房。”

“他去厢房做什么?”萧折渊又问。

“奴婢不清楚,锦公子未让奴婢跟着进去,”春樱一五一十地回答。

“殿下,或许锦公子只是回厢房拿点自己的东西。”尘钦道。

“拿点东西需要背着孤?生怕撞到孤还从窗口翻进去?”萧折渊冷言质问。

一时间鸦雀无声,尘钦也不开口了,只是怕殿下和锦公子又闹矛盾。

萧折渊一阵心烦,“都下去吧。”

“是。”

翌日,外头天气比昨日暖和些,但萧折渊还是吩咐春樱拿个暖炉来,放到锦聿手里,再给他披个披风取暖。

锦聿捧着暖炉,他跟傀儡似的一动不动,任由萧折渊给他捯饬,他身着缁色锦衣,衬得肤色如白瓷一般泛着贵气精细,与萧折渊的玄色锦袍很是相配。

“聿儿,你说你这身是不是与孤极其配对?”萧折渊戏谑地看着他。

锦聿不言。

萧折渊不以为然地一笑,牵着他的手出去。

马车停在东宫大门口,锦聿率先上了马车,马车里头宽敞,铺了柔软的垫子,锦聿一顿,随即便面不改色地坐下。

萧折渊上来坐在他身边。

“冷么?”萧折渊抓住他的手问道。

锦聿摇了一下头。

“今日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若是想念你阿姊和弟弟,孤让尘冥把他们接过来陪你可好?”萧折渊询问。

锦聿抬眸瞥了他一眼,依旧摇头。

萧折渊目光盯着他,他搂住锦聿的腰,将人抱到腿上坐着,他抓住锦聿的手腕,一双含情眼慵懒地看着他,眼中却有浓浓的压迫感,“聿儿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孤吧?”

锦聿心下一惊,不敢同他对视,‘没有………’

“那昨日为何避着孤去厢房拿东西?”萧折渊开门见山质问他。

锦聿拧眉,不悦地直视着他。

“聿儿有什么计谋,不如说给孤听听,孤帮你决策一二。”萧折渊说得漫不经心,然而手却紧紧地拽住锦聿的手腕。

锦聿吃痛,却未露出异样,只是冷漠地看着萧折渊。

两个人暗暗较劲,萧折渊凑近他,“你想逃跑?还是想杀人?”

锦聿稍稍往后退,他偏过头。

萧折渊又道:“若是想杀人,孤可以帮你,但你若是想逃跑………”

他的眼神犀利又阴冷地盯着锦聿,未说完的话却已成威胁。

锦聿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萧折渊跟只疯狗一样,总能寻着味儿知道他要干什么。

锦聿垂下脑袋,‘我没有………’

萧折渊并未深究他话里的真假,他手语稀里糊涂看着锦聿天天比划,倒是会了几个,但不多,于是他很快转移话题,抓住他的手,“聿儿不如教孤几句手语吧。”

锦聿扭过头,“…………”

“鱼水之欢怎么比划?”萧折渊问,他瞧着锦聿面无表情。但耳尖越来越红,眼中的戏谑之意更浓烈,“或者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再或者,聿儿与孤床笫………”

锦聿蓦地捂住他的嘴,反应过来此举不妥,又跟摸着烙铁似地收回来,他急忙撇开眼神。

萧折渊一笑,他扶住锦聿的后脑勺吻上去,将人放倒在软垫上,含着他的唇吸·吮,他抓住锦聿推搡着的双手,细细吻着人,他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只觉得意.犹.未.尽,像着了魔一般。

锦聿喘不过气来,萧折渊似乎想攫取他周围的空气,他匆忙偏过头呼吸,墨黑的瞳孔上像蒙上一层清澈的泉水,嘴唇殷.红水润。

锦聿正想推开他起身,忽然就感觉到石更ting的物什抵着自己,锦聿一顿,蓦地一怒,抬手扇了萧折渊一巴掌。

萧折渊不怒反笑,他再次抓住锦聿的手强吻上去。

中秋佳节,宫中先是举办宴会,之后再由皇帝率领百官在长安城濉河道观赏花灯看表演,高大威猛的将军分别骑在马上护着皇帝的銮驾,百姓们喝彩拥护着。

皇帝入座濉河道的亭子里。两边分别入座一些大臣,柳君彦落座陛下身旁,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分别坐在左右下方,一起观赏河中的表演。

亭子里畅饮谈欢,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放河灯和孔明灯,以祈求国泰民安、家和万事兴。

锦聿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中,他掀开帘子看外面的繁华喧嚣,目光直视着亭子里那被人簇拥着的昏聩帝王,眉眼一凛,杀气腾腾,他眼眸一瞥,看到萧折渊投过来的眼神,随即放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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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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