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琰每天从饭堂到船尾来回至少三趟,此刻感觉这距离怎么这么长,总也跑不完。
“抱歉,抱歉,借过!”
他在晚饭结束的人群中穿梭,磕磕撞撞了好几个人。当他百米障碍跑似地冲到船尾的小门时,这里倒是和往常一样,陈旧、安静,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扇平淡无奇的房间门,和平时一样紧闭着。门口看不出有没有人来过,地上也没有晚餐托盘。
吴琰停下来,顺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兴许是那船员看错了,越明皓那样的人,怎么会亲自给扒皮送饭?即便他真来了,老同学给老同学送个饭,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自己大概这些天神经太紧张,多虑了。
他盯着这门看了几秒,犹豫要不要敲门。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有敲门的理由。
这几天,和刑桢在通话器里都很少交流,更不要说见面了。他每次都是敲完门,将食盘放在门口就走了,因为知道扒皮大概率不想见他。
眼下,两手空空也不是来送饭,敲开门后,总不能说“我担心越明皓来找你怎样怎样,所以过来看看”,无论越明皓有没有来过,这样古怪的询问只会被扒皮捶。
吴琰正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去,突然里面传来一声闷响,门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旋即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中校!”他愣了一下,开始敲门。
里面似乎有人声,但没人来应门。吴琰突然有点后悔把他那把钥匙老老实实上交了,现在两把钥匙都在扒皮手里,开门看来只能靠蛮力了。
门果然老旧,他猛撞了两下,就开了。
里面的光景,吴琰在奔来的路上想象过各种情形。像上次那样,两人阴阳怪气地寒暄挪腾,吵架斗嘴,甚至打架动粗。
他远远没想到真实的情景,竟然会是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立即被排除的那个可能。
屋内一片狼藉,床上叠着两个人影。上面的人裤子脱了一般,下面的人几乎全//裸。
白花花的肌肤和缠绕的四肢,令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放哪里。不过不等脑子想清楚,他人已经冲到屋内,一把拎起迭在上面的人,扔了出去。
越明皓皮带刚解开,就听到有人砸门,同时邢桢挣扎的更厉害了。随着两声巨响,突然自己被人拉起来,重重地摔在门边。
他吃疼地闷叫一声,挣扎坐起来,看清了来人,怒不可遏。他扑上去和吴琰纠缠在了一处,两人左一拳右一脚,从屋里打到屋外。
越船长贵公子当惯了,体能不如吴琰这种成天被拉练的飞行员,但眼下好事被搅,气急败坏之下,爆发力竟也增添不少,一时间两人扭打得难分高下。
打斗碰撞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远处船员的注意,开始有人往船尾聚拢。
吴琰一记左勾拳打在越明皓的下肋上,但很快自己下巴也挨了一击。他侧头分神之际,突然瞟见已经有人从通道里跑过来,他扫了一眼屋里,狼藉一片中,还好邢桢已经穿好了裤子,正在套衬衣。
“快关门!”他喊了一声。
门在最先赶到的船员来到前,“嘭”地一声关上了。
“船长!”聚集的船员越来越多,渐渐把两人围在中间,七手八脚地想要分开他们。
越明皓抹了一把鼻血,搭上船员伸出的手。在后面这几个回合里他明显落了下风,现在总算等到援兵了。
不过在自己部下面前,被人揍的这幅狼狈模样实在不怎么光彩。而且刚才可能有根肋骨断了,现在腰也直不起来。
他看见吴琰被两个船员拉住,已构不成危险,他憋足了力气喊道:“好你个吴上尉,竟然敢殴打上级,以下犯上!亏我还营救你们,给吃给喝,恩将仇报,什么东西!”
“你……!”吴琰被他抢白呛得两眼冒火,手臂和肩膀都被人拽住,又动弹不得,他愤恨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卑鄙无耻!”
“我,我做什么?你说啊!”越明皓见人多势众,越发嚣张,他被人扶起来,往吴琰这边挪步。
吴琰气火攻心,但实情却难以说出口。他发力,甩开禁锢他的两个人,朝越明皓扑过去。
众人看到竟有外头的人在自家船上如此嚣张,都撸起胳膊上阵。
吴琰本来对付个越明皓不成问题,虽然刚开始越明皓还算有点攻击力,但几个来回后,公子哥明显不灵了。可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帮手,自己又不是电影里以一当百的武林高手,野战里的擒拿搏击术明显不够用啊。
他从攻击转为防守,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拳腿好几下,很快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他听到无数个声音在叫好起哄,也有人在低声劝阻,四周闹哄哄一片。
他突然小腿一阵钻心的疼,应是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当下跪在地上。他心想估计骨折了,他一跪下,攒动的人头迅速包围过来,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
他用双臂护住头。
然而雨点般的拳脚并没有落下来。眼前突然一片白光,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吴琰才感觉眼睛能勉强看到东西。
“全部住手!”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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